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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巧了。
刚回来就收到消息，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司言迈步上前，在危泽没防备的时候帮他接通了通讯。
“你干什么！”
危泽眉头紧锁,无声的比口型。
“从今天起,训练继续，一周后汇报成果。”
林亦阴郁嗓音传出,带着命令的语气。
“……好。”
危泽知道自己不能拒绝。
只要犹豫,肯定会被老谋深算的林亦察觉出端倪。
通讯切断，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你准备隐藏多久？”
司言好整以暇的倚靠在沙发里,挑起视线淡淡的问道。
“到我弄明白首领究竟准备做什么，如果提早暴露,那么之前做的一切将毫无意义。”
危泽斩钉截铁的回应，背脊像是用钢铁铸死了般笔挺。
“有什么意义呢？他已经这么做了。”
司言轻飘飘的说着，不抱什么希望。
“对你来说可能没有,但对我意义重大。”危泽手掌向下一劈：“我得知道他到底配不配坐在首领的位置上。”
“哈。”司言低笑：“需要看这么久？”
“还不用你来插手我的事情。”
危泽很清楚司言这句话中的含义。
但有些执拗是刻在骨子里的，被他认可过的人,除非让他彻底失望,否则他很难做出类似于背叛的事情。
当初的他,认可过林亦，并毫无怨言的成为左膀右臂，甘愿为一人之下。
“还是年轻啊。”司言感叹，随即站起身：“我要走了,顺便提醒你一声,七天后丧尸狂潮会再次来临，烈度几级我也不清楚,你可以早做准备了。”
如此严重的事态被司言形容的云淡风轻,像是完全不值得往心里去。
危泽心事重重,敷衍应声，在司言即将出门的时候猛然醒悟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臂。
司言侧头，露出询问的表情。
“这话什么意思？”危泽想当然的紧张：“与你……有关？”
丧尸的活动完全没有规律，几乎是没办法去预料的。
“你呀。”司言伸出食指不轻不重的点了点危泽的额头：“药剂的雏形是我研制出来的。”
通过司言的讲解，危泽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帮助人类晋级的药物与刺激丧尸潜力导致丧尸能够修炼的药物本质上原材料是相同的。
只是走了不同的分支。
相当于南橘北枳，同样的东西因用途不同，功效也不同。
危泽使用过药剂提升等级，副作用是每隔七天会痛不欲生，只能依靠司言纾解。
而丧尸狂潮也是因药剂的副作用而起，让丧尸陷入狂暴状态，白天依旧能进攻。
“通俗来讲，你跟丧尸一样，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司言说完，拿起危泽的水杯喝了一口。
淡色薄唇被水浸得湿润柔软，很有质感。
“对啊，算算日子我就是明天了。”
危泽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拍拍额头稍有懊恼。
竟然差点忘了。
“行了，我走了，如果有命回来的话……”司言说着，推开房门，回首温润笑开：“给你烤草莓蛋糕吃。”
“这话怎么说？”
危泽本能的感觉到，司言像是在……交代后事？
“也没什么吧，看你们首领有没有更大的野心。”司言随意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问题在于，我的投名状，基因改良种子已经是成品，他如果想要一条鱼，鱼已经烤熟了放在桌子上，如果他想要鱼竿……”
言尽于此，司言指指自己的胸口，踏出房门。
“咔哒。”
很轻微的一声响，室内寂静下来。
危泽思虑许久，苦恼的揉揉眉心。
果然，动脑子的活儿不适合他。
秘密训练还在继续，那些斗志昂扬的少年们并不知道，按既定路线走下去，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结果。
危泽整个上午都集中不起精力，胸口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
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七零八落的画面。
上一秒司言面对林亦侃侃而谈从容优雅。
下一秒林亦张开血盆大口将司言吞吃入腹。
中午休息时，危泽坐在台阶上点了根烟，手指不断地划着墙壁，硬是把坚实的金属划出道沟壑。
他罕见的，有些烦躁。
被丧尸围困的时候没烦躁过。
隐约猜出林亦意图时没烦躁过。
司言把他坑得找不着北的时候没烦躁过。
现在，坐不住。
理智告诉他，以他被控制的身份，不应该违背林亦的意志去探听消息。
但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怂恿。
砸开办公室的门，指着林亦的鼻子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都过去一上午了，连个消息都没有。
为了保证不暴露自己，他也不可能主动去询问。
纠结的时间过得飞快，没多大一会儿，又到了训练时间。
下午的训练结束后，危泽压根没停留，连总结词都忘了说，拔腿就往住处跑。
一路上，引得无数人侧目。
来到走廊里，危泽对着相邻的两扇房门稍有犹豫，直接推开了自己的屋门。
暖融融的房间里，奶油特有的甜蜜香气扑面而来。
危泽站了足有五秒，才轻轻的反扣好门锁，迈步向前。
走廊右手边第一间就是厨房。
危泽循着厨具响动走到门口，看到那道欣长劲瘦的身影时，不禁愣了愣。
司言的食指似乎意外沾了点乳白色的奶油，于是他很自然的抬起手臂，舌尖蜷过指腹，轻而缓的吮吸。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忽然惊觉，回头望向危泽，毫无防备的笑了笑。
危泽觉得司言这张脸肯定是长错了。
明明是个alpha，模样却清秀俊逸，高挺鼻梁凑巧能中和偏阴柔的五官，无端带出三分英气。
尤其摄人心魄的一双丹凤眼，舍下身段浸满温润的情意时，没有任何人能对他生出防备与反感。
要是这个世界能靠脸吃饭，司言绝对顿顿满汉全席。
“回来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这话刚从嘴里溜出来，危泽就知道他又翻不了身了。
一路上他早就想好了要是看见司言好端端的，就先拎着领子对准脸上怼两拳，也算是为一整天的抓心挠肝出口气。
但见面以后人家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轻飘飘的笑了笑……
危泽就发现自己一腔火气消了大半。
丢人败兴，丢人败兴啊！
“我怕打扰到你。”
司言转身，腰际倚着料理台，狭长的眼眸眯起，懒洋洋的对危泽招招手。
十足的妖孽做派。
危泽用力抹了一把脸。
脚不听使唤，溜溜达达迈了进去。
那什么……自己肯定是因为太想吃蛋糕了！
没错！就是这样！
危泽刚走到司言面前，还没来得及靠近烤箱，就被拥了个满怀。
那双看似清瘦的手臂使了死力气一般箍住他的腰，让他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烤蛋糕把脑子也烤了？”
危泽两只手臂乍起来，都不知道该往哪搁。
司言站直了比他高三公分，这会儿整个人压过来，毛绒绒的额发正蹭在他下颌处，痒的他直偏头。
“你要是没有这张嘴，就完美了。”
司言的脸埋在危泽的锁骨边儿，声音闷闷的，有种共鸣的质感。
“我说，你不会是哭了不好意思抬头吧？”
危泽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可司言像八爪鱼一样箍着他，连丝毫的空隙都不给。
“闭嘴！”
司言含着抱怨的一句话，让厨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他并没有哭，也没有想哭的意思。
单纯的需要一个拥抱。
为了让自己成为一根鱼竿，司言与林亦周旋了许久。
他记得当他拿出那两粒种子时，林亦眼底流露出的贪婪与狠厉。
贪婪于，能创造无限可能的种子。
狠厉于，独占这无限的可能。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甚至都懒得问他是怎么来到城南基地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林亦唯利是图的野心有多明显，就显得危泽独身闯入城南的营救有多宝贵。
幸好，他充分的体现出了自己的利用价值，也换来了相应的好处。
还有一些不太多，但足够使用的炎钢。
司言偏了偏头，枕着危泽的颈窝，虔诚迷恋的凝视着那一半侧脸。
亲爱的，你如果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知道我做过的那些事情，
还会像现在一样对我吗？
这是个注定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司言疲惫的阖眸，也没想要答案。
被掩起的墨黑眼眸中，绝望般的占有欲在疯狂肆虐。
他能感觉的到，怀里温暖的热度，以及那颗有力跳动的心脏。
亲爱的，你的心脏将只为我跳动。
相信我，这一天，不远了。
我想我是爱你的。
爱就是占有。
从里到外打上独属于我的烙印。
“喂喂喂，你不觉得烤箱里的东西要糊了吗！”
危泽在不管不顾把司言扯开和算了忍一忍之间犹豫了许久，冷丁问道一股子熟悉的焦味儿！
司言幽幽的叹息，很缓慢的松开手臂。
在拥抱中挣脱的感觉，让他有种皮肤都被撕裂的痛苦错觉。
但现实本就该如此。
蛋糕烤的很不错，危泽一个人吃了八块。
一共十块。
等餐桌只剩下空盘时，两人齐刷刷抬眼看向了对方。
“呃……你先说吧。”
危泽挠挠头，比了个“请”的手势。
“你说吧，我的事儿不重要。”
司言有样学样回了一个。
不过，危泽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站起身来举棋不定的在屋里转了好几圈。
终于，他下定决心，拉着椅子坐在了司言身边。
“这件事，如果你没有意向帮忙，看在我救过你好几次的情分上，我希望你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危泽快速在纸上写着：“要是我准备自立门户，你会，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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