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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认真的盯着司言。
“刚刚还说要暂时辅佐林亦，这会儿就有心思自立门户？”
司言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窝在沙发里,状似无聊的抠指甲。
“冲突吗？”
危泽想当然的反问。
川城里,城南城中两大基地成立许久，北边混乱之地根本就无法与之抗衡。
两分天下,也就逐渐形成了定式。
不是城南,就是城中，要么就在去往混乱之地的路途中成为丧尸肚子里的美餐。
这像是成为了默认的规则。
但林亦的所作所为让危泽无法苟同,早就在心底酝酿的想法也终于长成参天大树。
他不会跟任何一个基地抢人，只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护更多的人。
真正的保护。
寻找机会,重回地面！
“他认为冲突吗？”
司言在长久的沉默后，淡淡问出一句。
“我为什么要在乎呢？”危泽释然而笑，指指自己的眉心,这里本该嵌着一块能毁了他的芯片：“你当我傻？”
“所以你要伙同我背叛你的首领？”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背叛……”危泽垂下眼帘,片刻又扬起头：“是他先背叛我的,而且我并没有要跟他刀枪相见的意思。”
“你要建立的是一个……”司言手臂划出半个圈子：“没有烦恼的乌托邦？”
“别把我当小孩哄,我只是想让艰难求生的人多一个选择而已。”危泽的语调有些沉，随即起身：“不愿意我不勉强，希望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
如果有选择，危泽并不准备把司言当成首选项。
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一旦消息走漏出去,下场不说凄惨无比吧，也绝对毫无活路。
其他人都受制于林亦,危泽不想因为自己把他们拉入险境。
至于司言吧。
本质上是城中基地的人,即使事情败露,也能有个回旋的余地。
说到底就是坑起来没心理负担。
但现在看来，司言并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
也对，他们之间并没有多么深刻的羁绊。
算球算球，等把那些参与秘密集训的少年们救出来，他就孤身去闯一闯。
留给他找答案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在他的心底，放着一件事。
有生之年，找到父母的下落。
“喂，这是你的房间。”
司言蓦然扬声，带着促狭的意味。
“对，那……”危泽转身，沉默少许，偏偏头示意：“你可以离开了，我想静静。”
“需要我问你静静是谁吗？”
司言唇角的弧度渐渐扩散，连语调都格外轻快。
危泽扶额，面对这么一个人，真的是半点脾气都没有。
“你在请求我，难道不应该先利诱再威逼吗？”司言起身，缓步踱至危泽面前：“说说条件，兴许我会同意呢。”
危泽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讶然，随即萌生出喜悦。
凭他对司言的了解，
这是！
成了！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危泽单掌覆在胸前，郑重的承诺，枪灰色的眼眸中浸满细碎星芒。
似乎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裹挟着不会被浇熄的勃勃生机。
司言倏然收敛起所有表情，眼睫微微垂敛，轻咬了下嘴唇。
于是危泽有些疑惑。
他能感觉到司言在纠结些什么，情绪波动很强烈，偏偏又一言不发。
“你……”
危泽询问的言语还未说出口，就猛地睁大了眼睛，甚至有瞬间的茫然无措。
胸膛撞着胸膛，距离近到心跳声都无比的清晰。
双唇被温柔吮住，能感觉到牙齿细细的啃咬厮磨。
怪异又陌生的触感，以及类似于冒犯的挑逗。
信息素在封闭的房间内肆虐般蔓延交缠，浓郁到有若实质。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危泽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在最初的错愕过后，他双手按住司言的肩膀，用尽力气推开。
“你是不是有病？”危泽翻腕拼命的擦着自己嘴唇，枪灰色虹膜逐渐浅淡：“啊？我问你，是不是有病！”
半晌，没有回音。
司言本就不以身体素质见长，被危泽全力一推，站都站不稳，坐倒在沙发旁，颓然的低着头，动都没动一下。
“别装死！”
危泽气急，两步走上前抓住司言肩膀，硬是将比他高三公分的司言拽了起来。
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司言双眼阖着，身体顺力道向后仰，四肢绵软无力。
再定睛细看，浅棕色的地毯上有一摊刺目的猩红。
还在不断地流淌蔓延。
危泽心里一紧，试探性的把手指按在了司言的侧颈处。
摸到规律跳动的脉搏时，他才松了口气。
情绪起伏太快太大，松懈下来后，危泽只觉得全身泛酸，干脆直接跪坐，把司言的头小心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带着温度的湿濡渗透过衣料，很快，血迹就染红了危泽半边大腿。
“不是吧？”
危泽咋舌，连忙扶着司言背脊让他平躺，起身就去找急救包。
幸好他受伤早已是家常便饭，应急药品器具还是很全的。
翻找出止血剂和包扎绷带，危泽蹲在司言身边，轻手轻脚的让司言翻了个身。
后脑处，已经满是淋漓鲜血，望之可怖。
危泽抿了抿嘴唇，愧疚难以抑制。
不过就是被强吻了，把人打成这样好像有点过分。
两个alpha，亲一口也不会少块肉啊……
危泽止不住的自责，无声叹了口气。
司言的头发密且软，被鲜血凝在一起，很难清晰的找出伤口。
无奈，危泽几乎喷完了一整瓶止血剂，又横七竖八的把司言整个脑袋都包裹了起来，只空出面部。
包扎完毕，他取出营养剂，虎口环握住司言的手腕，轻拍手臂。
白皙到吹弹可破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在针尖即将刺入的时候，司言呼吸频率一乱。
“你醒了？！”
危泽感知敏锐，当即惊喜的回头。
“嗯……”
司言含糊的应着，嗓音嘶哑低沉，连视线都凝不起焦点。
“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危泽诚恳道歉。
毕竟他被司言强吻，很难跟他一推差点把司言撞死画上等号。
孰轻孰重，危泽心里还是有数的。
“还好。”
司言牵动唇角，似乎是要笑一笑，可惜大概是过于疼痛，让他的脸色瞬间苍白。
“先别说话，我马上让人来给你检查。”
危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飞快点亮腕表光屏准备呼叫杜自若。
“不用，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司言虚弱的扶住危泽手臂，也阻止了他发送信息。
在危泽没看到的角度，司言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拇指食指捻动，一层薄薄的还沾着红色液体的胶囊壳，快速的在指间融化，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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