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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鸡叫时分便困扎停当,连着雇来的一辆专门拉炭的骡车,一起冒霜踏冰的向大埔出发了。
初夏倒也罢了,她毕竟年纪尚轻又是江湖儿女心性,黄成则在出门之后,拉着自己驾车的骡子走出一些距离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炭铺子对方芸嘀咕道:“四少奶奶,我们都走了,单只留下那个外乡蛮子能行吗?要不要告诉窦大叔一声,叫他有空过来盯着?”
正准备上车的方芸微笑了一下:“为什么不行?难道能还怕他守在店里被人把木炭骗去了不成?还要劳动窦大叔。”
黄成道:“那倒不是,我看他虽然有些愣头青,倒也不是真正的傻子……不是做成了顺理成章的大圈套倒也未必就能骗的了他。”
方芸点头道:“那不就结了,我们赶紧上路吧,我想江安看着这么一个小小的炭铺子,还是应付得来的。”
黄成闷声答应道:“知道了,四少奶奶……”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小声说道:“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如果那个蛮子趁我们都不在,卷了卖炭的钱跑掉了怎么办呢?”
方芸这才明白原来黄成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对黄成说道:“黄成,你觉得我们炭铺子一天所售的钱够不够江安拿着跑回他老家的?”
黄成整理正骡子缰绳,没有吭声。
方芸有些无奈,“如果你是江安,是一个流落外地几乎冻饿而死的汉子,好容易才有了一个可以凭着自己本事安稳吃饭睡觉地方,你会无缘无故来个不辞而别吗?”
黄成终于冒出一句:“我肯定不会,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方芸笑了:“你能这样想就很好了,你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相信江安也不是。走吧走吧,外乡人怎么了?外乡人也是人,并不是只有本地人才会知恩图报,这天底下,好人坏人,一诺千金之人,背信弃义之人是不分籍贯地域的。就看你什么样的运气会遇见什么样的了。”
正在那边帮着推车上路的初夏跑了过来:“黄成,你怎么还不赶紧走,和姐姐这这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哎妈,这车炭可真够沉的,得赶紧趁冻赶路,万一冻化了遇见不好的路途就麻烦了。”
方芸看看天空那颗璀璨的启明星,点点头,好像是对初夏黄成又是对自己似的自言自语道:“是得赶紧启程了,心无旁骛才能走的顺道路,做得好事情。”
一些人赶到大埔的时候,看天上的太阳已经约莫快小晌午时分了。
黄成一路新奇着渐进大埔各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青砖红瓦房舍,初夏则人小鬼大的焦心着啥时候能赶紧赶到城里,有没有人来购买木炭。
方芸是最淡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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