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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楚楚却是拉过他的手走到饭桌边,这才注意到身后跪着的众人,严厉道:“都起来吧!”
洛雪站在人群中间,淡然的看着,也没有多过寒暄。
轩辕楚楚看着她,笑道:“怎么,不欢迎我?”
香儿等人闻言,吓了一跳,正要开口求饶,就见洛雪不急不慢地走到桌子边,坐下来,笑着道:“这里原本就是你的地方,有什么时候是我可以说‘欢迎不欢迎’的。”
轩辕楚楚也没有纠结在这个话题上,她重新将目光放在身侧一直低着头的六皇子轩辕朗天身上,好笑道:“先前做坏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般胆小?”
洛雪也好整以暇地看着轩辕朗天,这个小子就知道嘴硬,方才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夸下海口的?
轩辕朗天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轩辕楚楚,悄悄拉着她的袖子,道歉道:“皇嫂,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他结结巴巴地,不知道是不知道该怎样说,还是不愿意说,总之就是‘只是’个没完,却没有下文了。
洛雪轻笑,“皇后娘娘,既然你还没用早膳,不如就在这里一同用膳吧。”
轩辕楚楚和洛雪对视一眼,又看着轩辕朗天教训道:“小六,你过了年节就是个小大人了,不再是任性胡闹的小孩子,下一次可不能再这样悄悄甩开宫人自己偷偷跑出来,让大家都为你担心,知道吗?”
轩辕朗天是先皇最小的儿子,不具备皇储竞争的条件,再加上从小养在皇后膝下,和轩辕楚楚一直玩得最好,一个是骄纵的公主,一个是可爱的皇子,同在皇后宫中教养,关系自然走得近一些。抛开其他所有的因素,轩辕朗天本身就是一个很受人喜欢的孩子。轩辕昊天对这个弟弟也是纵容的。
再加上轩辕楚楚如今自己也有了孩子,对于轩辕朗天这样一出生就没有了母妃撑腰照顾的孩子更加多了几分怜惜,纵然是由皇后教养,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每每看到他,就会想到轩辕宇,皇室中的子嗣,就是这样悲哀的存在,一出生,就不得不生存在权利旋涡中,伴随着年纪的增长,不停地自我挣扎。也会想起自己,同样的遭遇,轩辕朗天的处境比她还要尴尬,她毕竟是功臣之女,名义上的公主,暗自定好的太子妃,将来注定了荣华富贵。
可是轩辕朗天却是皇子,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讲,这一重身份是他最大的生活阻碍,因为他身上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所幸的是,他年纪还小,不具备夺嫡的资格,这才能够安然存活下来。
对于轩辕朗天,轩辕楚楚更多的是感同身受的怜惜和疼宠。
轩辕朗天眼眶红红的,点头道:“知道了,皇嫂。”他悄悄看了一眼轩辕楚楚,又接着问道:“皇嫂,那,我皇兄知道……知道我……”
“他不知道,今日忙着呢,稍后会不会知道,我就不知道了。”轩辕楚楚不管轩辕朗天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好看起来,兀自拿起筷子就要用膳,旁边凝香已经开始布菜了。
洛雪好笑地看着轩辕朗天,只见他瘪了瘪小嘴,忽然赖到轩辕楚楚身上腻歪着,“皇嫂,好皇嫂,求求你不要告诉皇兄了好不好?你不说,他们就不会说的。”
轩辕朗天机灵地开始抱大腿,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宫人们,他们随即全部低下头,不敢看这边。轩辕朗天满意地笑了,撒娇道:“皇嫂,你对我最好了,最疼我了,你会答应我的对吧?”
他眨巴着眼睛,很可爱的模样,大大的眼睛几乎占了一半的脸蛋,着实生的秀气可爱,性子又讨喜,难怪轩辕楚楚会这般疼他。
轩辕楚楚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指尖抬起来,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啊,就会在我这里撒娇,回头出了事情,还不是我担待着,你也不知道省点心。”
轩辕朗天调皮地吐吐舌头,看着轩辕楚楚佯装生气的脸笑嘻嘻道:“皇嫂,我很乖的。真的,昨夜就是同洛姐姐在这里等着看日出来着。没有做别的坏事。”
他冲洛雪使眼色,“不信您可以问洛姐姐啊,她可以帮我作证。”
洛雪无奈,见他将期待又含着乞求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不禁叹气道:“六皇子喜欢爬树看日出,恰好这听雪阁门前有这样高大的一棵树,还是清香四溢的桂花树,难免有些流连忘返了。”
轩辕朗天嘟嘟唇,拉着轩辕楚楚的胳膊再接再厉,“皇嫂,你看,我没有骗你吧。而且,今日洛姐姐还教我折千纸鹤,我要把这些千纸鹤送给父皇和母妃,我又=有很多很多心里话想跟他们说的。”
他说着,小脸暗淡下来,一双大眼睛也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光彩,声音低落。
轩辕楚楚叹气,这孩子每每露出这样的表情,她便束手无策了,无论什么样的要求都忍不住答应他。
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轩辕楚楚将他的小手握在手心,暗卫道:“小六,你的父皇母妃若是知道你这样一片孝心,一定会很开心的。”她目光软了几分,看着桌子上的菜,道:“别说话了,赶紧用完早膳,带皇嫂看看你折的千纸鹤是什么模样,皇嫂还未曾见过呢!”
轩辕朗天一听,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兴奋道:“好啊好啊,我折得可好了,洛姐姐也夸奖我了,对吧,洛姐姐?”
洛雪一脸尴尬,“嗯,赶紧吃饭吧。”如果翅膀都不对称,身子歪歪斜斜也算是好的话,他折的确实很好了。
轩辕朗天闻言,拿起筷子听话得吃饭,速度不知不觉加快,当然,他举止之间始终保持着皇室子弟的优雅尊贵。俨然一个尊贵可爱的小公子。
洛雪和轩辕楚楚相视一笑,各自开始用膳了。
刚刚用过早膳,不等宫人将饭菜撤下去,轩辕朗天就迫不及待地将轩辕楚楚和洛雪拉到书房去观赏自己的‘杰作’,一边还得意洋洋地教着轩辕楚楚怎么折,最后还是洛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亲自动手教两人折千纸鹤,屋子里只有轩辕朗天絮絮叨叨的声音,全是一个孩子对父母亲的思念和爱意。
洛雪和轩辕楚楚听着,心里暖暖的。尤其是轩辕楚楚,她每次一看到轩辕朗天,就会想到轩辕宇。她一定要保护轩辕宇,让他在皇宫之中平安长大。
洛雪则是将自己对那还没有出世的孩子的爱不知不觉转移到轩辕朗天身上,他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正好在她思念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正在她自责悔恨的时候,这孩子忽然出现,毫无征兆。
“九百九十六,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好了,可以了!”轩辕朗天拍拍小手,将所有的千纸鹤都装在篮子里,小心翼翼地拎着篮子,看着洛雪和轩辕楚楚道:“洛姐姐,皇嫂,好了哦,我要去和父皇母妃说悄悄话了,你们自己玩吧。”
说着就一骨碌跑出去了,轩辕楚楚不禁跟了两步,叮嘱道:“你慢些跑啊。小心摔着。”说着跟凝香使了一个眼色,凝香聪明地转身跟上去了,轩辕朗天的安全还是需要保证的,皇宫之中,楚楚都是意外。
眼看那小小的身子没有了身影,轩辕楚楚这才看着坐在桌子边上的洛雪,见她不停地按压着额头,眼底是深深的疲倦和青黑之色,想了想,走过来问道:“昨夜没有睡好?可是这里不好?”
自从洛雪重新以这样可怜的姿态出现在凤霄宫,她们一番畅谈之后,轩辕楚楚忽然对她有了些改观,虽然不说是忽然就喜欢了,但是不如之前那样讨厌,或者说嫉妒,毕竟,她也是当了母亲的人,洛雪比她更加悲惨,或许,人总是情不自禁同情弱者,特别是那些自己曾经特别羡慕的弱者。
洛雪放下手,摇摇头,这才道:“不曾,只是忽然换了这样的处境,换了是你,你能安然入睡吗?”
轩辕楚楚眼睛里闪过莫名的神色,接着才道:“既来之,则安之。你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轩辕楚楚摸着自己的指甲,目光深沉,忽然保证道:“至少,在我管辖的范围内,不会让你受伤就是了。”
皇宫之中,历来斗争最严重激烈的便是后宫,洛雪是女子,又身份不明,住在听雪阁,身份暧昧又尴尬,少不得会有后宫里的女人出来挑衅作恶,若是有皇后的支持,她也会少了许多麻烦,只是……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问,“我记得你很讨厌我。”
“以前确实是很讨厌。”轩辕楚楚也不掩饰,直接承认道:“你走到哪里好像都是发光的,会自然而然赢得别人的目光和喜欢。你明明是女子,却活得和男子一般潇洒自如,我羡慕那样的生活,却没有办法得到这样的生活。”
洛雪无语,“你这是什么理由?”
轩辕楚楚翻了一个白眼,哪里还有半点皇后娘娘的优雅高贵,尽显小女子淘气,这样的轩辕楚楚,洛雪好久不曾见过了,自从重逢之后,轩辕楚楚一直给她的感觉就是沉稳大气了不少,心思也重了一些。
她道:“这还不算理由吗?最初想杀你,确实是怕你泄露了消息,那时候云溪和他争斗激烈,他差点死在云溪手上,我不得不小心翼翼些,你那时候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谁知道,慕白竟然将你看得那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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