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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轩辕楚楚坐下来,嗤笑一声,“你总是这般不将慕白放在心上,那时候他当着昊……皇帝的面护着你,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了,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洛雪低头,声音有些疲倦,“不说这些了。”她抬起头,笑道:“你看起来很疼六皇子,都有些不像你了。”
轩辕楚楚瞪她,“什么不像我了,我看起来那么像不近人情的坏人吗?”她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和洛雪说话,不知不觉就没有用‘本宫’自称,而是一直用‘我’自称。
“小六也是个命苦的孩子,我们有差不多的遭遇,又同时寄养在皇后名下,感情自然深厚一些。”
洛雪点头,赞同道:“那孩子,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
“那是自然。”轩辕楚楚道,好似轩辕朗天是她自己的孩子一般,自豪道:“小六其实很聪明。”
“嗯!”洛雪轻轻答了一句,兀自发起呆来。
眼看着日头高起来了,不知不觉竟然陪着轩辕朗天在这里耽误许久了,轩辕宇也该要醒来了。轩辕楚楚正要说些什么,门外的凝香忽然跑进来,在轩辕楚楚耳边低语一阵。
轩辕楚楚一愣,“什么,回来了?”
她转头看了低头沉思着什么的洛雪,几乎下意识地皱眉,“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还直接进宫了?”
洛雪抬头,有些茫然,“什么?”
轩辕楚楚挥挥手,凝香就出去了。
洛雪目光诧异,问道:“发生何事了?”
轩辕楚楚抿唇,看着洛雪,良久才道:“慕白,他回来了,就在皇宫里。”
洛雪手指顿了顿,唇角紧绷着,“慕白……”
“洛雪,他进宫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和皇上请求见你一面。”轩辕楚楚叹气,意味深长道:“慕白虽然是天之骄子,但是这一切都是天子赋予的,他们家室代代单传,慕白担负着整个家族的希望,他不能和天子闹翻的。你,懂吗?”
洛雪眼光闪了闪,不禁冷嘲道:“你放心吧,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多说什么,再说,我的事情,和慕白无关。不需要他为我的事情做出什么危险的决定。”
轩辕楚楚低垂着眼睛,半晌才道:“不管你如何想,皇宫之中,权利之争,从来都是阴谋算计,无所不用其极的。你身在其中,也怨不得谁。你也曾经贵为南越皇后,这些东西,不需要我说,你也会懂。就算是易地而处,云溪未必不好会这样做。”
“多谢你的提醒,皇后娘娘。”洛雪站起来,声音冷了些,“昨夜,我一夜未眠,现在是在是困乏得紧。您还请回吧。”
轩辕楚楚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还是离开了……
……
慕白跪在御书房门口,一身素衣,满面风霜疲倦之色。
“孙公公,皇上可是还在生气?”
孙公公是御书房的管事公公,在宫中一向吃得开,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甩了甩拂尘,摇头道:“这主子的心思,咱们做奴才的可不敢胡乱猜测。”他看着慕白,走近几步,头稍稍低了些,放低声音道:“王爷,您这回当真是触怒皇上了,成总管都因此……”
他一顿,这才转过话头,接着道:“总之,您万事小心些!”
慕白点头,跪在地上的背影笔直,“多谢孙公公。”
孙公公叹气,不动声色地退回原处,在门口继续守着。
慕白回来的时候是正午时分,阳光正盛,虽然不如夏天那般炙热,但是温度也不低,更何况慕白风尘仆仆赶来,甚至没有来得及去府中歇息洗漱一番,便打马入了宫,求见轩辕昊天。只是轩辕昊天先是和朝中大臣议事,随后又处理奏折,最近北地水患,农民收成受损,大批难民往南迁徙,遍地死伤无数。南边新官上任,漕运亏空,盗匪横行,朝廷屡屡派兵镇压,都没有结果。
轩辕昊天确实忙,但是他也是不愿意见慕白的,否则,南边匪乱的平定,慕白作为武官之首,有完全的发言权。
慕白额头上已经细细密密出了汗,若不是身子底好,现在恐怕也撑不住了,但是他却跪得端正,没有一刻放松。
直到日头西沉,天色渐渐暗下来,御书房的大门终于打开,侍候太监出来和孙公公耳语一番,孙公公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侍候太监才回去,重新关上门。
慕白亮起来的眼睛又暗淡下来,看着孙公公走过来,这才低声问道:“皇上,还是不肯见我吗?”
“王爷啊,您……”孙公公为难道:“您要不还是先回府中好好收拾一番自己个再来吧,皇上现在确实忙着呢!”
慕白眸光一闪,苦涩道:“是吗?”
这时候清荷宫的顾贵妃却带着宫女,端着一盅参茶走过来,孙公公赶紧行礼道:“奴才参加贵妃娘娘。”
顾贵妃高傲地抬着下巴,问道:“皇上还忙着?”
孙公公为难地看了慕白一眼,这才道:“回娘娘,这会子皇上还忙着批改奏折呢。”
顾贵妃摆手道:“无妨,本宫正好给皇上准备了参汤补补身子,你且忙着吧。”说着还得意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慕白,扭着腰身骄傲地走向御书房。
“王爷……”孙公公脸上也有几分不忍,劝说道:“您还是先回去吧,今日,皇上是不会见您的。”
慕白眼睁睁看着顾贵妃进去了,许久不曾出来,目光不禁颤动,有时间和妃子一同说话,却没有时间见他吗?
昊天,我们之间,何时变成如此模样了?你,真的,要这样绝情,做到这种地步吗?
“孙公公,”慕白站起来,膝盖隐隐作疼,他却没有吱一声,反而问道:“洛姑娘在何处?”
“洛,洛姑娘?”孙公公目光闪躲着,“奴才不知道这个人啊,王爷莫不是弄错什么了?”
“是吗?”慕白忽然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在和孙公公擦肩而过之际,低声嘱咐道:“将我方才问你的话如实告诉皇上。”说罢悄然离开了。
孙公公愣了愣,眼看着慕白走远,这才转身回了御书房,如实禀告给轩辕昊天道:“皇上,战王爷走了。他走之前问了奴才是否知道洛姑娘在何处?”
顾贵妃正在轩辕昊天身后为他捏肩膀,只见轩辕昊天在孙公公话音刚落时,眉头紧促,身子紧绷起来,作为和他有直接接触的顾贵妃感受最为真切。
她柔声道:“皇上……”
轩辕昊天捏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你先回去吧,朕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顾贵妃心中不甘,但是这时候万万不敢说一个‘不’字去触霉头的。她福了福身子,乖巧道:“臣妾遵旨,清荷宫会备好晚膳等皇上您来的。”
轩辕昊天没说话,他的目光显然飘向了不知名的地方,心思压根不在顾贵妃身上。
顾贵妃低首,目光中阴狠之光一闪而过。随即领着宫女回去了。
轩辕昊天这才看着地上仍旧跪着的孙公公,问道:“他,真的这么问?”
孙公公点头,恭敬道:“是,皇上。”
轩辕昊天冷了脸色,“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孙公公赶紧磕头道:“奴才告诉王爷,奴才并未听说过这样的一个人。”
“然后呢?”轩辕昊天冷眼看着。
吓得孙公公身子都有些跪不稳了,实在是轩辕昊天最近喜怒无常,经常会因为无故的事情惩罚宫人,大家现在做事都战战兢兢的,就怕哪里做错了惹得主子不高兴,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然后,战王爷就走了。”孙公公道:“皇上,战王爷应该是去找洛姑娘了。”
轩辕昊天冷笑道:“好你个慕白,居然这样不把朕放在眼里,洛雪,洛雪,你现在眼里,竟然只有一个洛雪了吗?”
孙公公被皇帝声音里的阴冷吓住,忽然就明白了慕白为何要让他来向轩辕昊天坦白,如果他不说,皇帝自然也会知道,只是那时候,他的下场,恐怕就会和成公公一样悲剧了。
孙公公想通这一层,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心中庆幸自己遇到的是慕白这样的人,否则,今日这小命注定要交代在这里了。
“让人吩咐听雪阁那边看着的人,今日慕白去听雪阁的一举一动,朕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若是有半点遗漏,你们就提头来见吧。”轩辕昊天阴狠地吩咐道。
“是!”孙公公几乎是爬起来的,双腿发软,脸色泛白,他哆哆嗦嗦地出了门,靠在门口,半天喘不过气来。
好吓人啊!
听雪阁这边,轩辕楚楚走了之后,洛雪就回到房间休息了一整个下午,昨夜一夜未眠,身子难免吃不消,她这一觉睡得倒是满足。再睁开眼,就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了。
肚子里空空的,洛雪撑着床榻坐起来,忽然间床帐外面似乎有个身影站着,洛雪想了想,这才道:“香儿,我饿了,你帮我备些吃的吧。”
床帐外的那抹身影还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证明着那人还在。
洛雪清醒了些,不禁警惕道:“你是谁?”
这听雪阁分明就是层层把手着,为何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和逛菜市场一般的随意进出,绿茵是这样,床帐外的这人也是这样。
这身影高大挺拔,方才初清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根本不可能是香儿。
想到可能是……
洛雪眸光暗了暗,他怎么会来?他怎么敢来?
“你出去!”她冷声道,声音里多了几分恨意。
那身影似乎僵住,却还是没动。
洛雪气急,匆匆披上衣服就撩开床帐,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就脱口而出道:“我让你出去,你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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