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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生活本就处在一个恶性循环的漩涡之中，努力挣扎着才能不被吞没掉。
“好。这样吧。秋儿，你跟我来。我先带你去绣房看看，要是你有做女红的天赋，就可以留在绣房学习手艺。工钱照开。学成之后，你是想要留在这里做活，还是要去自立门户。我都会提供你所有的资金支持。”
安桐安排晓月亲自带秋儿去绣房试手后，便匆匆拉住了玉娘，激动道：“玉娘，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玉娘看着安桐这么久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也跟着笑着，问道：“你知道什么了，这么开心。”
“我知道，我知道为什么没有女人出来经商了。我知道了。”安桐重新拿出册子，指着上面一行行的字迹，仔细解释：“许多许多的女子，根本就不识字。我们张贴的告示也好，印的话本也罢。她们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当然不可能过来。而那些识字的女子，能看到告示的，知晓圣旨的。又都是体面人家的姑娘，家里管得严，轻易不可能叫她们出来抛头露面。”
玉娘眼底也闪过亮光。是呀，她也是世家的小姐，家里的条条框框有多少她最是清楚。世家的人更注重面子，家中女眷就是他们扦插在花瓶里的花朵，做装饰用的。怎么可能让她们出来。
世家出来的女子虽是识字习文，却实在没有勇气去做事。当初若不是安桐一点点地鼓励她，玉娘自己也断然不可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安桐总有她的办法，她总可以在绝境之中开出花来。
“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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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桐目光炯炯，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如同一只好战的狮子。
造势，是身为弱者最大的武器，也是唯一的武器。人，多是愚昧的，无知的。在接触到新的生活之前，都不会贸然地去改变自己现有的生活。
所以一定要将结果呈现在她们面前，将美好呈现出来，才会激起向往，才会让人们心动，去行动，去反抗。
秋儿不是做女红的料，平时的缝缝补补根本无法被当做是手工活。但她是个抡大锅的好手，安桐把秋儿带到四海酒楼的厨房试了试手。秋儿瘦瘦小小的胳膊撸起来，竟都是小肌肉。那么大一口铁锅，单手就能颠起来。秋儿会做的饭菜不多，好在对味道很是敏感，杨韬看过后，说不出几日就能教会。
秋儿也勤奋，白天在酒楼后厨帮忙，晚上就自己偷偷地练习。等到第三日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出菜了。
出菜的时候，秋儿躲在大厅上菜的小门口偷偷地盯着。
安桐站在秋儿身后，欣慰笑着，“害怕呀？”
秋儿这两日已经敢抬起头来看人了，看着安桐的时候，一双眼睛是水盈盈的，带着透亮的光。诚实地点点头，“嗯。”
安桐捏捏秋儿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送菜的小二特意站在桌前等了一会儿，看着客人吃了菜，殷勤地帮忙倒了杯酒，“爷，您尝着今儿这新菜的味道如何？这是我们新来的大厨做的，您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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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客人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穿着整洁，一旁坐着的是他的两个儿子，约莫十来岁的样子。
男子咂摸了两下嘴，又夹了一筷子尝了尝，才开口道：“还不错，味道，挺细腻的，就是淡了点。我爱吃辣的。”
店小二眼色快，笑着解释道：“害，这不是看娃娃不能吃辣么，我们大厨特地将您这桌的口味放淡了一些。”
“呦，是么？”男子大笑两声，夹了两筷子放到两个小子碗里，“那倒也是，娃娃小，确实吃不了辣。我是口味重一些的。不愧是四海酒楼，做事仔细。哈哈哈……”男子性格豪爽，端着酒杯打圈扫量了一眼，扯开嗓子大声喊道：“这四海新来的厨子手艺不简单呐，做事也细腻。大家伙可以尝尝，哈，今日这几道新菜都不错。”
“哦呦，刘爷这么刁的嘴都说不错，那指定错不了的。小二，给我看着上两个。”
“小二，给我也再上两个。”
“我也要。”
“这边也要。”
店里的人本就不是差钱的主，又都是撇不开这口腹之欲，才会在大冷天冒雪过来的。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尝鲜的机会，纷纷点单。
安桐拍了拍傻愣在原地的秋儿，调侃道：“怎么？点单太多，罗大厨嫌累不想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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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连连摆手，眼角挂着泪，“不不不，不是，我，我……”
“好了，我都明白。”安桐搭住秋儿的肩膀，安慰道：“去吧，大家已经认可了你的手艺。”
四海酒楼来了一位新大厨的消息不过半日便传遍了泾汾城，本就门庭若市的四海酒楼，更加热闹。一大早地前院就吵吵嚷嚷着要点菜，要尝一尝新大厨的手艺。
有许多人吃完还不肯走，非赖着要见一见大厨。这本是件好事，四海也会承接一些上门做席的活。大厨出来露脸，本是个拉活的机会。
安桐却压下所有的争议，坚决不肯让秋儿出去露脸。
一时之间，这个神秘的大厨在城中家喻户晓，每日等在四海门外的人排着长队。许多都不是来吃饭而是来看热闹的。
直到腊月二十，天又冷了几个度时，四海酒楼的门口才搭起来一个四方的台子。台子高出地面半米左右，里头砌了灶台，添了火，大小不一的三口锅同时亮相。台子四面落了白布，严严实实的，外头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许多人窃窃私语议论着是何情况时，台上亮起了火光。橙红色的大火冒出灶台，隔着白布帘子，人们只可以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抡着一把大勺，大勺勾着一口锅。绕着灶台上的大火哐哐哐地转动，当啷一声，大锅不偏不倚地落到了灶眼上
两把菜刀同时出手，从影子上看不出里头抛起来的是个什么东西。总之菜刀在空中挥了好几次之后，薄如蝉翼的东西一片片地落到了锅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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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立即千呼百应，人群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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