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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那边的碎嘴小太监说,欢声笑语了一整夜,清晨皇帝险些没起来。
但惦念着怕朝臣们骂沈云台是妖妃,硬是起了,结果盯着两个乌青的眼圈,在早朝期间打了瞌睡,被言官们好一顿谏言。
那些言官,他们的职责就是挑刺,鸡蛋里能挑出骨头来,看到皇上精神不济,自然而然就联想到后宫那点事上面,便开始讲起历朝历代沉迷美色的昏君。
奇怪的是,他们对沈云台只字未提,反倒是把我的名字拿出来拉踩,说我小小年纪,不知节制,皇帝比我大十几岁,当适度宠幸,不可沉迷。
我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尽管父亲是家族旁系,官儿不高,没能力,娘也没多了不起的出身,可我作为家中独女,向来不受一丁点的栽赃污蔑!
明明是沈云台缠他一夜,凭什么到头来我成了妖妃?!
我要去找皇帝理论,被三姐姐拦截。
「你占了他一个月零三天。」
三姐姐摆上棋盘,一句话解释了为什么是我被拉踩,而非沈云台。
她这个人,素来如沐春风,笑意盈盈,好像这世间就没她在意的事。
姊妹们开玩笑,说只怕家里死了人,她也会笑着说句没关系。
可有些时候她笑着说话的样子,真是一副可憎的嘴脸。
比如现在。
「谁占谁?!」
我愤愤然,这一个月来,明明是他没日没夜的抓着我灌溉,我哭天喊地,求告无门,恨不能哪天就死在他手里面,死生不复相见。
怎么能说是我占了他一个月零三天?
「他喜欢你,是你的福气,你怎么倒显得不乐意?」
我是不乐意。
从一开始我就不乐意。
我不喜欢深宅大院,不喜欢妻妾成群,更不想跟一群从小就相识、眼里只有荣华富贵与登高踩底的蠢姐妹们关在一块儿。
想想我都讨厌。
爹还宽慰,说凭他的本事,就算是贵妃的婢女嫁进宫,都轮不到我进去。
我松了心,岂料在沈云台加封贵妃的那一夜,会与他遇见。
爹说,这是缘。
我道,这是孽。
从我们相遇的那个时间点就看的出来。
沈云台加封贵妃的晚宴,又值中秋圆月,文武百官,何等宏大、奢侈的场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金银珠宝,锦衣玉食。
那本该是她人生中最风光的一夜。
这样的夜晚,她当和她心爱的男人一起赏月,一起入眠。
可就是那个一生一次的月圆夜,我,在湖边被他狩猎,所有的衣物几乎都被撕成了碎片,飘在湖面。
事后他解释,是他喝醉,将我错认成贵妃,才发生了那样的事。
这解释苍白的够可以,我和沈云台简直云泥之别,我是云!
偏偏沈云台信,深信不疑。
信到即便所有人都觉得我和她是坚决不会被认错的两种身形,她还是坚持认为自己就是这场孽缘的由来,是我荣华富贵的开端。
「沈云年,你这个贼!」
她说这话时,眼含热泪,牙齿都要咬碎。
唯独我,有苦难言。
该死的皇帝,他就那么冷不丁出现,解开我的衣带,夺走了我的一切,不仅仅是我的贞洁,而是一切。
这天底下任何一个男子,若见色起意,对良家女子做出禽兽之事,那都是伤天害理、丢尽颜面的坏事。
偏偏他是皇帝,他做这件事,就万分合理。
做完的当下就会有宫女太监上前恭喜你,告诉你,这是你的福气。
「阿念。」
睡的正甜,一双手忽然搂我入怀,带着酒气,呼唤的声音含糊不清。
我总听不清他到底是在叫阿年还是阿念。
每当这时,我就默认他是在叫阿念。
「阿念,对不起……朕没能在你身边。」
他摩挲着我的耳鬓,歉疚的发出哭泣的颤音,像极了个饱受内疚煎熬、情窦初开的少年,一点不像平日里那个成熟稳重,雷厉风行,年近不惑的皇帝。
——醉的不轻。
我任由着他将我揉进怀里,就像那夜,看清他的脸,便再说不出拒绝。
「阿念,叫朕,叫朕的名字……」
皇帝名讳,我哪敢。
我沉默不言。
得不到回应,他渐渐清醒,迷失在深夜的沉寂里,一双醉眼看着我,好似失真,又一点点拽回思绪,满目歉意。
「对不起,阿年,朕……」
我深吸一口气,认命的低下眉为他宽衣。
「臣妾服侍您。」
「别……阿年,朕不是要你服侍。」
他握住我的腕子,满目深情,想表现真挚似的深深看着我的眼睛,乞求得到我的回应。
而我,从不肯看他的眼。
我想让他明白,这是一场强占,我对他没有爱,也不会有爱。
后来我发现,他非常难以接受这一点,他很执着的要求他的女人对他有爱慕和贪恋,就像在强求每一个猎物都向他低头臣服的野兽一般。
等不到我的视线,他又一次强行捏我的脸,迫使我抬眼。
我索性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任杀任剐的姿态。
而他绝不心慈手软,故意用尽一切令我感到不堪的手段,逼迫我放下身段,能睁开眼,深深凝望他的眼,向他求取爱怜。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我不是沈云台,我不会满足他的期盼。
永远不会。
他将我搂在怀里,火热的身体像一块滚烫的岩石,紧贴着我的后背,给我带来极度的不适,恰如初夜。
蠕动的侵犯加深了我的抗拒,让我又一次心生讨厌,别开脸,将叼着的食指咬出了血。
看到我唇间的血,他骤停,抽出我渗血的食指,脸上流露出疼惜与不忍,眼神里却是深不可测的怅然。
「朕……就这么让你讨厌?」
第一次,我冷冷看向他的眼,带着恨,与无尽的冷冽。
「不是所有人都想得到你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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