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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曦闻言，松了口气，小心扶着我趴下来。
就在这时，皇后突然上前，微微倾下身子挡在我床边，小声提醒：“快把书本收起来，这种东西怎么可以看？”
我一愣，修习术法的书籍，为什么不能看？正想询问她，眼尖的霖美人已经吃惊的道：“汐妃娘娘怎么可以公然在后宫里看这种书呢，而且在太后和皇后同时出现的场合，也不知道收敛一下？”
“我为什么不可以看？陛下封印了我的法术，却并没有禁止我看书，难道当着太后和皇后的面，我就看不得书吗？”虽然平生并不喜好看书，不过看她们大惊小怪的样子，眼神中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我就一肚子没好气。
真是想找茬的时候，什么都可以拿出来说事呐。
“噢，什么书值得你如此喜爱，连哀家的颜面都顾及不上？呈上来给我瞧瞧。”太后皮笑肉不笑的道。
洛曦脸色骤变，似乎感觉到不妙，身子止不住发抖，不等太后的随身宫女将书呈上，就已经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地面上：“请太后娘娘责罚，这书是奴婢刚刚找来诱骗主子看的，主子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
洛曦头磕得极重，才磕了几次，她的额头就鲜血淋淋，我隐约也意识到不对劲，难道这书的内容有什么问题不成？
刚才和澄影聊天时，时间太仓促，我并没有细看，只粗略瞄了一眼图片，似乎是男女在对练什么术法。
什么法术需要那样的姿势呢？我极力回想自己国家的法术系列，还有漠源所修习的法术，似乎都没有这样古怪的招式。一般只需要静坐，一定需要两人或者多人对练的法术，似乎都有兵器在手。
究竟是什么功夫呢？蓦然，我想起传说中的闺房之术，听说某些不良修行者，为了行采花之实，标榜什么双修术法，趁机沾女子便宜，更有甚者，是借这种书籍传播污秽知识。
天啊，难道澄影刚刚给我的几本书，都是这种东西？
想想她平素的作为，肯定不觉得看这种东西有什么不妥。可我是位分尊贵的妃子，被所有人视作漠源的宠妃，大家平时巴不得多找点我的什么把柄，好惩治我一番出出气。
我脸色一变，刹那间转过无数念头，要不要供出澄影，说是她给我的，我并没有看，谁信我呢？
再说供出她，她今天在劫难逃，以太后和皇后深不可测的法力，澄影必死无疑。
而且秽书这种事只会更加说不清楚，她们必定会问，我为什么容许她这种人藏匿在我宫里？
怎么办？让洛曦顶罪，以她小小一个宫女的身份，肯定是直接拖出去乱杖打死。就算她死了，这件事也不会就这么了结，太后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霖美人啧啧叹道：“难怪陛下只宠幸汐妃娘娘一人，将我们其他姐妹视而不见，原来是汐妃娘娘刻苦钻研房中秘术，功力了得，将陛下伺候得太舒坦了，这后宫哪里还有我们这些不开窍的人立足之地？”
皇后焚漓低喝道：“休得胡说，汐妹妹不是这种人，我信得过她。”
一向冷如冰霜，从不与什么妃嫔走动的霜嫔，跪下磕了一个头，开口道：“请太后娘娘恩准贱妾寄身佛门，了此残生，妾身不想再留在这样的后宫里，与这样的不堪的人争一个男人。”
她这么一说，其他嫔妃也都装模作样的哭啼叫屈，齐齐跪下请辞。
太后不动声色翻看着这几本书，道：“本来这种东西，也并不是一点都看不得，否则也不会流毒世间，屡禁不止。不过汐妃，你就算喜欢看这种东西，也该晚上自己偷着看，而不是堂而皇之的在青天白日下看，尤其是在我们要进来看望你时，你也丝毫不肯收敛。你可知羞耻二字？你眼里可有我这个太后，可有统协六宫的皇后？你且看看，你的口味重到了什么地步？”
她将几本书全部狠狠砸在我床上，我吓了一跳，因为并不清楚都有什么图片，我伸手正想翻阅一下究竟重口味到什么程度。
我还没有翻开，霖美人已经尖叫：“瞧瞧，瞧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汐妃娘娘还是丝毫都不避讳，真是没见过天下有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陛下宠幸别的姐妹倒还罢了，如果只沉迷在汐妃这种女人的床榻上，真是有损陛下名声。”
我想解释说自己从没有和漠源做过什么，可是，这种事情，我怎么说得出口？而且，我在一群敌视我的妃嫔面前解释什么都绝对没有意义，她们必定会有更难听的话语泼到我身上。
算了，我保持沉默。
“汐妃，你可有什么话为这件事辩解一下？”太后喝问。
“没有，请太后发落。”
“像你这样张狂无耻的妃子，真是蜃族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先例，我儿在史书上，肯定会落下重重污名，被视作好色的昏君。”太后咬牙切齿道：“就算现在将你凌迟处死，也难以弥补恶劣影响。你说，哀家该怎么处置你？”
我就知道，她以后宫至尊的身份，又是长辈，来探望我绝对没有好事。
不过，今天我实在百口莫辩，索性什么也不辩驳，淡淡道：“太后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我自问问心无愧。”
“你到现在，还是一点都不知错，都不羞耻？！”她暴怒万分，狠狠一巴掌挥到我脸上，顿时，我眼前一黑，唇角鲜血直流，脸上火辣辣的疼，头脑嗡嗡直响，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
好狠的一巴掌！我自己无力反抗，我身边的宫女，则是没有一点胆子敢吭一声，看来今天又免不了要受辱受刑。
不及多想，我立即抽出枕头下的匕首，狠狠刺向自己心口。
只有出其不意的一死，才能免却受辱。
但是，匕首还没有刺入胸口，就被离我最近的皇后焚漓夺去，她劝道：“就算妹妹你喜好看这种书，也罪不至死。何况，既然陛下默许你在寝殿放着这些书，我们就没有必要多加置喙，只请妹妹以后检点一些，有些东西，私下里看看就好。”
说完，她对着太后跪下，道：“请太后娘娘息怒，这种事情，陛下能接受就好，请太后不要再追究什么。陛下已经因为她身上的伤，十多天不眠不休，若她再有什么事，陛下只怕把命都要搭上了。请太后看在母子之情的份上，不要难为他喜爱的女子。伤在她的身上，痛得却是陛下，何苦呢？”
太后冷冷盯着我，唇角只哆嗦，好半天，才拂袖离去。
众妃嫔似乎很不甘心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一个个都不情不愿的起身追上太后，霖美人走到殿门外时，还狠狠啐了一口：“下贱坯子！”
焚漓低声道：“洛曦，快扶主子躺下休息，以后多注意点。”
等所有人都离去，偌大寝殿空空荡荡死寂一片时，我才止不住趴在被子上落下泪来。
我宁愿被太后当场打死，也不想被人误会、冤枉、羞辱，可是今天偏偏无法解释一个字。
我说自己问心无愧，却反而被视作恬不知耻，以后还怎么面对后宫里所有嫔妃、侍卫、宫女们的异样目光？
澄影从帘幕后走了出来，拍拍我肩膀，道：“哭什么啊，漠源只肯让你亲近他，使你本来就背负着迷惑君主的骂名，这几本书只是她们借题发挥罢了。有那功夫，你还不如仔细研究研究这些书本里的奥妙之处，保你受用无比，将想要的男人牢牢握在掌心里。”
我愤怒的抬头望着她：“你是不是故意掐算好时间，等着我在她们面前出丑受辱？”
“呵呵，你终于明白了？”她开心的撩着自己的发丝揉弄：“我说过，你欠我一份承诺，我会不断给你惊喜的。”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想叫漠源杀了我吗？”她挑起我的下巴，狠狠眯起眼睛：“无所谓，我等着你去向他哭诉。”
“滚！我不会借助他的力量杀你，但是，我也不想再对你信守承诺，以后你别指望我再帮你什么了。”我打开她的手，指着门外：“出去！”
“还哭啊？啧啧，你想自个儿霸占着他，不给别人留一点机会，只掉眼泪算什么，我觉得远远不够解恨，你慢慢等着吧，以后我会给你更好的惊喜。”她惬意的大笑：“你别口口声声说帮我这个词汇，你什么时候想过真正帮我？骗子！”
洛曦怒道：“妖女，若不是娘娘纵容你留在这里，你有几条命也不可能有机会留在皇宫里，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感恩？感恩是什么东西？”她冷冷一笑，邪邪将手指拂过洛曦的唇：“小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秘密，你在宫变当晚冒死救了一个怨灵少年，还在他昏迷中偷偷亲了他的唇。他不知道救他的是谁，可是你，却始终偷偷关注着他，你莫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一直暗恋他？”
洛曦脸色惨变，手足无措的看看我，垂下头去，嗫嚅道：“没有，我怎么可能暗恋他？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救了他。”
“真是小女生啊，喜欢就大胆告诉他，连救他都不敢让他知道，你这么胆小害羞，哪里是湮汐的对手？”澄影嘻嘻笑着道：“傻丫头，你的主子是想兄弟通吃的，你不早点下手，早晚会被她先弄到手，到那时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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