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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汐，你只是我弟弟的一个妃子，过问的是不是太多了？”他冷冷的道：“你是希望兵荒马乱，还是想安安稳稳做你的宠妃？”
不管他和漠源母子有怎样的过节，他现在毕竟是蜃国的皇子，脑子里考虑更多的，是蜃国的整体利益吧？
我自然是希望蜃国大乱，才能解自己灭国之恨，看来，就算殇凛想报仇，也不大可能与我站在同一阵线上。那么澈呢，澈对自己的国家，有没有感情？他所谓的复仇，是要倾国之祸，还是，只杀死漠源母子？
我该怎么借助他们对太后的恨，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抬头看着殇凛烦恼的表情，我嗤笑一声：“你觉得我是漠源的宠妃吗？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我们雪鲸龙国已经灭亡，我的亲人和子民活着的还有多少？你再问问漠源，我大皇兄枭烈和幼妹紫沫，现在在哪里？”
他终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微笑着看了我好一会：“这么说，你是非常仇恨他，打定了主意想报仇雪恨？那就留在我身边吧，反正他在芥子炼狱里也说过，皇位和你，都会还给我。灭你故国的是他不是我，你不用恨我，你我在一起，你不至于如此痛苦。”
他的提议的确不错，可是，我想了又想，却不想答应。虽然我恨漠源绝情，可是，就因为这个，要我重新选择一个男子，我接受不了。就算我小时候曾经喜欢过殇凛，现在我也不能忍受让他替代漠源。
“殇凛，我还是想留在漠源身边，谢谢你的好意。”
“怎么，舍不得离开他？还是想对他施展美人计？”他微笑问。
“对他施展美人计？”我苦笑摇头：“我与他认识两百年了，他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情，我都有点怀疑他大概是喜欢男色。你瞧瞧，他偌大御书房，一百多号人，全部是清一色的男子，连个宫女都没有，他也从来不去其他嫔妃那里，他心理不是有问题吗？”
“也是，从小漠源就不喜欢自己的身边出现宫女和太监，只要纯正的男子伺候他饮食起居，这的确和别的帝王侯爵不太一样。”殇凛笑眯眯的拉起我的手，凑在唇边轻轻亲了一下：“湮汐，你是不是很想与他有肌肤之亲？”
我脸上腾的火辣辣，羞怒交加，扬手便要给他几个耳光，他却一点都不躲闪，只微笑看着我扬起的手，一副任我宰割的样子。
真是受不了这个神经病，现在我才发现，这个殇凛不管在什么情形下说话，也不管开不开口，似乎脸上都带着三分笑意。
然而这笑意，不会更深，也不会浅一分，淡淡的，似讥讽，更似自嘲，还没有一直喜欢沉默冷漠的漠源神色看起来让人好受些。
看着殇凛没有一点温度的微笑，我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泛起淡淡一丝心疼，放下手，继续蹲下来，倚在他的藤椅边，问：“殇凛，你和两百年前完全不一样了，我记得那时候的你，笑容是真的温煦沉静，让人看着心里很舒服。”
“现在的我怎么了？”他懒洋洋的问，笑容不减，却依旧没有什么温度。
我欲言又止，叹气道：“算了，懒得和你废话。”
他眉宇忽然微颤，搭在藤椅两边的手蓦然抓紧边沿，用力咬着唇，原本慵懒颓废的躺姿骤然变形，似乎像一滩软泥滑做一团，脸上脖子上手背上，瞬间布满大颗大颗的汗珠。
我吓得手足无措，急切的问：“殇凛，你怎么了？”
他死死咬着唇，没有回答我，看他越来越不对劲，全身都在痉挛，唇已经被自己咬破，我连声道：“是不是很难受？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他煞白着脸看了我一眼，视线落在我腰间的一把短小匕首上，吃力的道：“很难受，你在我心脏上刺一下，给我个解脱……”
“你想死？”我后退一步。
他还要再说什么，却终于抵不过致命的疼痛，微不可闻的呻吟一声，昏死过去。
我惊慌无措，赶紧去找漠源，做好了饭菜，正准备端过来的漠源听我这么一说，神色大变，立即冲出厨房，飞奔到竹廊下，抱起殇凛，返回他的卧室。
我急忙跟进去，追问道：“他怎么了？刚才他还说要我给他心脏上刺一下，给他个解脱。”
“皇兄全身的筋骨都被那血龙摧毁，短时间内难以治愈，虽然我和芥子炼狱里那个老者已经尽力替他治疗。可是，只要他一天摆脱不了血灵之体，就一天不能摆脱血龙留给他的致命反噬，全身筋骨寸寸碎裂，可能每天或者几天就要发作一次。”漠源说着凑近他的唇。
我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死死盯着他。他想干嘛？吻他吗？
却见他口中逸出一颗纯白色的珠子，度入殇凛口中，然后手起剑落，血光溅起，已经将手腕割开，用旁边的一只杯子接滴落的血。
我心里一震，他竟然将自己的内丹给了殇凛，修习魔法者，一旦失去内丹，就形同废物。为了这个皇兄，漠源真是什么都舍得啊，我惊叹不已。
只见他足足接了一杯自己的鲜血，坐在床边扶起殇凛，喂着他喝完，这才送了口气，将他小心安放好，盖上毯子。
殇凛一直昏迷着，不过服用鲜血之后，脸色稍微好转。
骤然失去内丹和那么多血，漠源可能有些受不住，身形有些踉跄，我赶紧搀扶住他，想要质问什么，他微微摇头，示意我不要吵到殇凛。
我气呼呼的扶着他离开卧室，来到外面走廊上，扶着他坐下，背对着他，愤愤的踢了一脚面前的栏杆。
“汐，饭菜已经做好，你自己趁热吃吧，我先歇一会，就不帮你盛饭了。”他轻声道。
“不吃！”我狠狠捶打自己咕噜咕噜直叫的肚子，真该死，在我生死的时候，这肚子太不争气，响个不停。
“汐，你闹什么，快去吃饭。”他无可奈何的催促，撑着椅子起身道：“算了，我去给你盛饭，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不用你去！”我狠狠推了他一把，他猝不及防跌坐在椅子上，我还是不解气，抬起脚用足力气踢了他一下。
他蹙起眉，有些烦躁的问：“你究竟想怎么样？我自问给你做的饭菜味道还可以，你犯不着这样对我。”
“你干嘛对殇凛那么好？你是不是巴不得替他去死？！”我气得只跺脚：“你不但照顾他饮食起居，日夜不离左右，还把内丹都给他了，甚至用自己的血喂他。”
“什么？”他怔了良久，忽然回过味来，眼中浮起一抹微笑，试探着拉我的手：“汐，你还是在吃醋吗？他是我皇兄，我们两个男的，你有什么醋好吃啊？唉，真是傻孩子。”
“就因为你们两个是男的，我才更吃醋。”我委屈的又踢了他一下：“哪有男的对男的还那么好，你到底是不是断袖？你我交往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
“我对你不好吗？”他一用力，将我拉入他怀里，不顾我的挣扎，紧紧搂着我：“傻瓜，他是我皇兄，这段时间正是他从血灵向真正的人类转化之际，他要承受生不如死的疼痛，我自然要不惜一切代价帮他渡过这次危机。”
“你这么帮他，有可能连自己的命都要搭上了。”我挣扎几下没能起来，便老老实实的躺倒在他膝上，搂着他的腰。从进入芥子炼狱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与他这样紧密的接触，我有些贪恋的埋首在他怀里，嗅着他的气息。
“没什么，只要他能彻底摆脱血灵之身，做回真正的殇凛，搭上我这条命不算什么。”
我狠狠咬了他一口：“不准你为他死。”
“我也不想死，放心吧，汐，我打算每天早晚喂他喝一杯血，再加上内丹的辅助作用，他应该会在半月之内彻底痊愈，而我，也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他低头看着我，问：“你不舍得让我死，是吗？”
“每天早晚两杯血？你以为你有多少血可以给他？你这分明就是在自杀，如果你真的这么死了，我绝不会原谅你。”看他的唇慢慢逼近，我心跳加剧，有些慌乱的错开视线。
“我会掌握好分寸，这样已经比一次性将皇兄的血全部换掉安全多了，别担心我。”他说了这句话，不容我再躲闪，吻上我的唇，手臂紧紧固定着我不许乱动。
以前也曾经被他亲过几次，我自己在灭国之前，甚至还主动偷偷亲过他几回，但那都是强迫或者清浅一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强迫，也不慌乱。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被看得不好意思，伸手拂过我的眼睛，使我不得不阖上眼。随着他力道的加剧，叩开唇齿，清香滑溜的舌在我口中厮缠翻搅，我情不自禁也回应起来，攀着他的脖子，微微躬起身，急切索取掠夺。
温度急剧攀升，只是这样亲吻我觉得远远不够，我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忍不住探入他的衣襟里边。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远处侍卫提醒的咳嗽声：“陛下，元帅府侍从前来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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