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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的趴在栏杆上,等了小半个时辰,双腿有些酸软,还是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我想,他一定是对我失望透了吧?
一次两次,我一再辜负他的期望,换做别人,也不可能再原谅我,相信我。
长长叹了口气,我黯然离开。洛曦也有些神思不属,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我想起她对澈偷偷的关心和喜欢,安慰她道:“你别难过,他是对我失望,暂时不想再现身吧?等他再来,你要学着主动点,让他明白你的心意。他是怨灵之体,只能游走在夜里,与你有交集的时间极其有限,你总这么含蓄羞涩,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注意到你,喜欢上你呢?”
她低头绞弄着自己的发丝,声细如蚊道:“娘娘,他看我的眼神与看你是完全不一样的,奴婢心里清楚。以往没有正面接触过,我还充满过幻想,可是自从我奉娘娘你的命晚上在这里取念灵藻花粉以来,我就死了这份心。”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别难受,我会想办法帮你的。洛曦,我真的觉得你和他挺般配,都是最清魅灵秀的模样和心性,只要有合适的契机,一定会互生情愫。”
她涩涩一笑:“娘娘不用安慰我,我不奢望他能正眼看我一下,只求他平安无事就好。”
“傻姑娘,你喜欢他是他的荣幸,犯不着自卑,就算真的无缘,这世上男子多的是,也未必非得就只认定他一人。”
“是吗?”她抬起头,震撼无比的看着我:“娘娘的心态好特别。”
“真是不知道你遭遇过什么,会如此看低自己。”我握住她的手,认真劝道:“你要记住我的话,就算是一厢情愿的感情,也绝不能失了自尊,让他对你有半分轻视。必须站在对等的位置上,才能让他真正在乎你,喜欢你。”
她怔怔看着我,良久,点点头,但随即又微微摇头:“多谢娘娘提示,可是洛曦提不起这股子勇气。”
“不急,反正别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我微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种族,来自哪里,不过我感觉得到,你应该出身不低,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屈居人下。”
她身子蓦然一抖,颤声道:“娘娘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呢?奴婢……”
“洛曦,我以诚相待,也希望你在我面前不要太隐藏自己。其实我的身份与你能有多少区别呢?”我望着夜空叹息道:“除了有漠源的一点宠溺,我这个亡国公主什么都不是,朝堂和后宫里,谁真正待见过我?洛曦,私底下,我是将你看做朋友或者姐妹,你能明白吗?”
她点点头:“多谢娘娘,洛曦绝不辜负娘娘的一番情谊。”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你为我做什么,是要你拥有自信,喜欢他,就要让他知道,努力争取接触的机会,而不是用一个壳将自己的情思掩藏起来。”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淡淡苦笑一下。我知道,要她一时三刻之间转换思想很难,也就不再多说,回了寝殿。
一直烦心于漠源始终将太后看得最重,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去。刚睡着,就感觉有一道清浅的呼吸在我脸颊边,似乎有谁,正在离我非常近的距离看着我。
我悚然一惊,睁开眸子,就见一个清魅无双略带三分稚气的少年正单手撑着额头,侧躺在我身边,静静看着我。
这不是澈吗?!我惊喜低叫道:“你怎么来了?你可以脱离水的制约了吗?”
“对,我已经能够在没有水的状态下逗留几个时辰。”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湮汐,我不能对你再抱有什么期望,你根本就无心复仇,只顾着迷恋漠源。”
我打开他的手:“别这样,我已经是你哥的女人,不宜和其他男子有暧昧。”
“如果我不介意呢?”他目光有几分迷离:“湮汐,若我不是怨灵之身,你会不会接受我?”
“不会。”我身子向后挪去,想与他保持该有的距离,他却跟着往前移了移,攥住我的手。
我顿时有些急了:“澈,我不会因为你是血肉之躯或者怨灵之体就会改变对你的态度,因为我心里只能放一个人,请你谅解。”
“是吗,那殇凛呢?”他愤然问:“你对殇凛都比对我要亲近得多,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了点?除了我没有实体,力量有限,他们能为你做到的事情,只要你需要,我也一定可以做到。我也愿意为你付出所有,尽管我的付出,远远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就算是……男女间这种事情,我也可以做好,我比你们也小不了多少。”
说着他猛地按住我双手,欺上我的身子,半压着我,低头吻上我的唇。因为青涩和紧张,他身子微微发抖。
我用力挣扎,挣不开他的禁锢,反而因为剧烈扭动反抗,牵扯到心口的伤,痛的我惨叫一声,冷汗直流。
寝殿外立即响起洛曦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娘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做噩梦了,醒了就好了,你不必进来。”我赶紧道。
“好,娘娘有什么吩咐,请随时叫醒奴婢。”洛曦打了个呵欠,又躺了下去。她不动,其他值夜的宫女自然也不敢进来。
澈赶紧从我身上下来,伸手到我衣襟处:“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让我看看,我用法力替你治疗。”
我死死揪住自己衣襟,不让他解开,轻声道:“不用,你快走吧。”
“你是嫌弃我法力不如漠源,还是,你的身子只肯给他看?”他尚有三分稚嫩的眼睛里满是担心和不甘,咬牙道:“湮汐,我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让自己强大起来,漠源和殇凛能为你做的,我也一定可以做到。”
“澈,我这次为太后配置解药,并不是真的要放弃报仇,而是另有计谋,那比直接要太后死好玩得多,到时候,你定会感觉到解恨的。”我不想与他争论感情上的事情,改变话题,想让他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继续道:“枯石蛊应该也饲养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漠源必死无疑,他们母子俩得到报应的日子不会太遥远,你只要给我提供足够的念灵藻花粉就好,别的什么都不用做,我自有分寸和打算。”
“复仇这件事,我已经不想寄希望在你我的合作上,我自己来。”他大概怕我心口的伤会很疼,不敢再轻举妄动,却也不肯离去,抓住我一只手,道:“湮汐,等复仇之后,你留在我身边可好?虽然我是怨灵之体,可是,我会修炼出最强的法力,就算我没有血肉之躯,也一样可以满足你所有需求。我会像他那样为你做你喜欢的饭菜,床上这种事我也会学到最好,让你无可挑剔。到那时,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听着他稚气又固执的言辞,看着他眼中的哀肯和急切,我哭笑不得:“你还是个孩子,说这些你就不觉得难为情吗?在我眼里,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样,我怎么可能与你做那种男女之间才会做的事?”
“说来说去,你就是嫌弃我比你小那么一点,我哪里是孩子了?何况我也是会慢慢长大的,你耐心等我几年,我就和他们一样成熟有魅力。湮汐,等复仇之后,他已经不存在了,你根本不用再忌讳我和他是兄弟这层关系……”
我打断他的话:“回去吧,澈,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复仇之后的事情,只要能大仇得报,就再无所求。”
他为之一惊:“你是什么意思?杀了他之后,你也要一死了之吗?为他殉情?”
“不是殉情,我怎么可能为不共戴天的仇人殉情?”我淡淡一笑:“了无牵挂之后,是死是活,都不过是一种状态而已,没什么区别。”
他默然良久,咬牙道:“我这就答应我娘的蛊惑,修炼最速成的魔法,湮汐,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也是一个强者,甚至比漠源和殇凛更强大!我可以比他俩更好的为你做一切事情,绝不让你后悔选择我。”
看他此刻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决绝和戾气,我暗自心惊:“你想做什么?你娘不是两百年前就死了吗?”
他不肯回答,身子轻飘飘向后一退,羽毛般下了床,向寝殿外飞去,我顾不得会不会惊动到宫女们,大声道:“澈,我告诉你,如果你胆敢修炼邪术,变成怪物,我连一眼都不会再看你。”
他身子在殿门口微微一顿,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飞走。
由于我最后一句话,没有再刻意压低声音,宫女们都被惊醒了,一起起身向我这边走过来:“娘娘,娘娘你怎么了?有刺客吗?”
“都安心睡觉去,本宫只是做噩梦了,真是的,连一个完整的梦都做不了,你们不许再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来叨扰我。”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澈的存在,赶紧佯装愤怒,将她们喝斥得不敢上前,都默然各回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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