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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人间有白头 >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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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体康复了也不寻死觅活了让子初省心不少,所以她就干脆的整天不见人影,就算在也像失了魂一样,像是在烦恼什么,问她她打死不说,可是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总想能帮她做点什么。

    有人私下告诉我夜里看见子初潜进了鸾凤宫,谁都不知道她去那干嘛,我收买了那个人让他封口,她在宫里来去自如,我就怕她惹出乱子,更不敢逼问她惹她生气……

    嘉懿经常往我这长青宫跑,自然不是来看我这个皇姐的,他每次来都是偷偷摸摸的明显不想让我知道,只是在门口张望也没别的动作,子初在的时候会逮到他问他有何贵干,他结结巴巴地胡扯几句就落荒而逃,除此之外他几乎不会跟长青宫的任何人说话,我们大家也就明白他是来看子初的……

    外面风大,我要人关了殿里的所有门窗,靠在窗边的柱子上思考事情,柱子刚好让外面的人看不到我的所在,我恍惚间听到外面有些悉悉索索的声响,侧头去看发现窗外有一个人影,我知道是谁,看他小心胆怯的样子我想到了有意思的事,就稍用力推了一下窗,窗沿啪一下撞到那个人的额头上,然后我听到诶哟一声,总算心满意足。我拿外面的人开玩笑:“哟,原来是三皇子大驾光临啊,有何贵干啊?哦~我知道了~但是很可惜,子初不在诶。你有什么想对她说的吗?皇姐帮你传达?”宫女们都捂嘴偷笑起来。

    他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放在身后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气恼地转头不看我,脸都憋红了:“关你什么事?”。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让宫女们退下,对他说:“子初的生辰快到了,你是来送她礼物的吧?”

    他倔强地摇头:“才不是。”

    我不信:“只要你承认你看上皇姐宫里的子初姑娘了,皇姐就告诉你送她什么才能哄她开心……”

    他思考了一会,脸越来越红,最后几乎是咬着牙的,很认命般地点了点头。我哪有那么好打发:“来大声告诉皇姐!”他瞪我一眼,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好像……喜欢……子初姑娘……”

    我还没满意:“叫声皇姐听听,皇姐就帮你。”

    他再瞪我一眼,鄙视我这个“得寸进尺”的“恶人”,纠结了一会还是回答我:“不可能。”

    我也不强求了,转移话题:“你是皇子诶,又不是什么胆小的人啊,怎么会在子初面前连句话都说不完整呢?”

    他低头嘀咕:“她,那天,可是把我两位皇兄拎着扔出了昭明殿……皇子,对她来说,算什么啊?”

    我问:“你怕她?”

    他很不情愿地点头:“她的剑,别人都说,可以十步杀一人……”

    我摇头:“才不是,你不要听别人乱说。”

    他眼睛里升起了点希望之光,我继续说:“才不是十步杀一人,她一步不动都能杀人。”那点希望之光就陨灭了。

    我拍拍他的肩:“我理解,我也怕她……”

    第二天就是子初的十七岁生辰,我给她做了一顿大餐,还请皇后宫里的御厨教我做了她最喜欢吃的翡翠酥,更加费心思的就是让她整天呆在长青宫不要乱跑。约翰花了两天时间给她找礼物,结果还是觉得直接送她他这个月的俸禄比较……安全。

    当天傍晚子初溜出去了一下,好在晚上她乖乖的回来了,身上多了一件精致的匕首,她不想让我注意到,但我还是注意到了,约翰问她是谁送的,她不说。我不问,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敢送武器给她呢,而且是每年都送。我装作没在意,只是手抖了一下,打翻了一杯美酒……

    天空中放起烟花,十七支,十七种颜色和花式,那种绚烂超越一切,而且燃放者的用心也是超越一切。耀眼闪烁绽放于夜空,让人不由得惊叹,和羡慕。

    如我所料,子初果然放下嘴边的翡翠酥就跑出去看了,兴奋地狂奔着去找看烟花的最佳位置。

    我们找到了放烟花的嘉懿的所在,他在高高的孔雀台上手拿着火折子蹑手蹑脚地靠近烟花点燃之后火速越开,像第一次点炸药的士兵,可笑又可爱。烟花带着闪电般白光窜上高空,绽放成绚烂的花朵,凋谢亦如一场流星雨落下,流星雨之下那个少年笑着挥着手灿烂胜烟火。

    我去子初面前邀功:“是我告诉他你喜欢烟花的哦。你看他多用心……”

    她的脸上却没有笑容了,面无表情地望着嘉懿,对我说:“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损不损啊?在这深宫里放烟火,倒是真不怕烧了你这昭明殿!”

    我就噤声了,我知道她不是故意要损我,定然有别的原因。她飞身跃上孔雀台,嘉懿开心又腼腆地看着她,她对他弯身行礼,礼貌客气地完全不像她,对他说了什么,然后他就低着头像一株蔫了的小草一样走了。

    约翰问子初:“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烟花吗?还是你讨厌他啊?”

    她撇撇嘴:“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因为别的事。”

    她坐在孔雀台边,像是喃喃自语一般:“约翰,你知道的,我没有父母,那是因为他们都因十几年前的南北战争而死,而我,林天元将军救了我,把我带到了南珂……”

    我觉得有什么秘密在她口中呼之欲出,她却没再讲下去。她心底一定是有很难过的事,而我们不能强求难过的人吐露心声。约翰揉揉她的肩:“哦,我们的小子初也有心事了……”她白了他一眼。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搂她靠到他肩上,那一刻我真觉得约翰是个勇士都不怕会被子初推下这十几米高的高台,让我更惊讶的是她没有,就像一个失落的小孩依偎着她的玩偶抱枕。我,坐下来,依靠着旁边的柱子,举头望月,想不起是哪首词里写过“千里共婵娟”……

    到了夜深约翰走了,她也要回去睡觉了,要我也走,我说:“子初,我想问你几个很蠢很蠢的问题,但是到了明天你就当我从来没有问过好吗?”

    她不回答我就当她肯定回答,“林府现在是什么样的?”

    她懂了:“伊人都快在那呆疯了,你觉得能是什么样呢?那个贱人在学做菜把厨房都差点烧了,还把老夫人哄得常出来晃悠害伊人每天不知道多做多少事,出去给公子选布料做衣服还能走丢让全府人去找她一人……”

    “所以说是很好咯?”

    她郁闷了:“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我是说很不好……”

    我打断她,鼓气莫大的勇气问:“他问起过我吗?”

    她反问我:“如果我说没有,你相信吗?”

    齐戎国的使节不知道我不会骑马送了我一匹上等好马,棕红色的皮毛,眼睛里有温柔的波光,比人的眼睛还动情,鼻翼上方有一块呈三角形的红色,我一看到就爱上它了,给它取名驯鹿,知道它名字的人都对我无语了,子初吐槽我人家赵高指鹿为马,我指马为鹿。

    我觉得会骑马也挺好的,就学会骑马了。只是骑着驯鹿在宫里逛逛,偶尔到宫道上跑跑,没有出过宫门。

    黄昏时分,我一身束袖白衣,没有盘发,骑着驯鹿在御花园溜达。

    “几月不见,你就学会骑马了?上次走的时候你还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呢,这下看来是全好了。”荀麒从我前面的桥上走来,站在我初次见他的地方。前两天听说他的皇兄荀羿将为两国邦交之事来长安,我倒是没想到他也过来了。

    我淡漠地回应他:“我病入膏肓的时候你不照样走了吗?这次又来南珂有何贵干?”

    谁陪我度过最艰难的日子我都记着,而谁在那个时候离开了或给我徒添烦忧了,我就当他永远地走了。

    他微低下头,声音小了:“那时候,北梁立太子之事发生了一点变故……”

    “变故?哦?那结果是你满意的吗?”我问。

    他昂首挺胸,高傲自信地背手而立:“那是当然,这次回北梁,我父皇就会颁下诏书,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北梁的太子了……”

    我故意装没听懂:“哦?站在我面前?谁啊?在哪呢?”

    他无奈笑笑。我又说了几句话讽刺他,他倒是不与我争论,最后只是邪笑了一下,吹了几声口哨,一只大白猛兽向我的方向扑来,我知道是那头蠢白狮毫不害怕,可是显然驯鹿没有我这么淡定,这匹马被吓坏了,直接向后翻仰,我差点被摔下来,驯鹿的嘶鸣充斥整个皇宫,它带着我狂奔,我怎么样都不能让它停下来,只能让自己保持不掉下去,荀麒想来接我下去但是他没能成功,我也不是很怕觉得驯鹿还不算太失控,能狂奔着离开那个神经病我还很开心,可是当它不受我控制地向宫门外奔去时我就害怕了,我,还没有准备好重新面对外面的世界……

    无论我怎么控制它他都不停下来,出了宫门我开始惊慌大叫,后面有侍卫追我想要帮我,可驯鹿的速度完全是他们追不上的,我就这样被驯鹿一路带到了长安大街上,那繁华喧闹的街,我曾经奔跑过的街,我的眼睛几乎承受了了,我开始慌张不知所措……

    在那熟悉的大街上,靠近望月楼处,一个人跃上马背,抱住我,握住我紧抓缰绳的手,如很久很久之前一样,那种熟悉安心的感觉,那种让人不由得沦陷的温柔,我知道我一回头就会泪流满面,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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