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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次一见我就拖着我的胳膊鬼哭狼嚎,嚷着:“皇姐皇姐,你得帮我,帮我,皇姐……”
好不容易甩掉他偷得半日清闲,我和古越骑着驯鹿在御花园逛悠,他还是找来了,看着我们,眼神那个幽怨啊,嘀咕道:“看你们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好命,能与心上人厮守在一起,就算我是皇子有能怎样呢?看来也是孤独终老的命……”
古越比我先心软了:“看他挺可怜的,也是一片痴心,你要不再帮他多支支招?子初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呀……”
我回道:“错,我看这个小妮子的心就是铁打的。上次我去帮他说话,子初可是将剑架在我脖子上把我赶出来的。亲爱的,不是我不帮他是我还想多活几天。”
他又用可怜巴巴地眼神望向古越,缓缓叫了声:“姐夫……”
好吧,他就吃定古越会为这两个字为他卖命,古越真为他卖命去了。我只好抱着慷慨赴死的心陪他去找子初谈谈。
我们认识的子初一直都是没心没肺喜怒分明的,可是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有了心事,我们谁也接近不了的心事?有时候站在她身边都觉得离她好远,我的子初,她到底怎么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找到子初,她正在擦拭宝剑,坐在逆光的地方,一身红色红得娇艳。我一直觉得红色太过喜庆太俗,只有她能将这样的颜色穿出寻常的味道,不是她爱红色,而是红色爱她。还记得我在这个时代第一次睁开眼,见到的不是古越而是她,那时窗外飘雪,门张开的瞬间,几朵雪花飘入屋内,一身红装的子初走了进来,放下了斗篷连着的帽子,抖落一地薄雪。她皮肤白腻,一片红唇娇艳欲滴,着实是个明眸皓齿的美人,再加上十六七岁的年纪,真是芳华正好。
我将她最爱的糕点双手奉上,她放下剑,开开心心地吃起来,白我们一眼:“林公子,林夫人,有何贵干?”
古越将我护到身后,坐到她旁边:“子初,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一起学武功,你就是我的妹妹啊,我自然是比谁都希望你有一个好归宿。我记得之前你看不得大皇子二皇子对他们动辄打骂,但是一点都不讨厌三皇子啊。如今三皇子倾慕你,他一片痴心,你为何总是拒他千里呢?我们只是想知道你的心意,若你真的接受不了他,我就代你去郑重回绝他,不再让你烦心……”
子初这次没有发火,皱着眉头,撇撇嘴:“如果这个世上有两个人是最没有可能在一起的话,那就是我和他了。”
我问为什么,她说:“没可能就是没可能。就像南珂和北梁不可能交好,十五年前在南北之战中死去的亡灵不可能复活,他是南珂的皇子,以后还可能是南珂的君王,而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丫头,这种差距也是不可能改变的。”
她很认真地,像是郑重地宣布:“而且,我不喜欢他,他不是我的归宿。”
襄王有意,神女无梦。
古越将子初的意思一分不差地转告三皇子,三皇子知道后就哭了,是真的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逞强倔强的男孩子,他说:“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她只是一时不喜欢我,我真的没想过……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会不可能?怎么会不可能?”
在大多数人的生命里,爱情都会在十七八岁的时候悄然而至,当那个特别的人出现,就会有第一次特别的感觉,第一次想念,第一次笑得莫名其妙哭得莫名其妙,都是因为那个人,这种感情朦胧或深刻,这叫青春。我的那一段时光已经成为过去,而他们的青春还在继续。
有的人千帆过尽,有的人情意初萌。
他揩干眼泪:“你们不要让她知道我哭了,真丢脸,她讨厌软弱的人……”
皇后召我我就先走了,古越留下来安慰他,陪他喝了一天的酒。
我之后劝他放弃子初,他说:“约翰大夫只教了我怎么死缠烂打怎么打动她,没有教我怎么放弃。”
我很疑惑子初当时为什么会特别提起十五年前的南北之战,古越告诉我就是在那一场战争里,他爹林天元将军在战场上带回了只有两岁的子初,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不知她父母是谁,那时候她身旁就放着一把邀月剑,这是一把绝世宝剑,子初就从小学剑,现在剑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古越说这世上恐怕已没几人是她的对手。
皇后那日召我是为了问我大皇子的事,她收到消息二皇子是被大皇子所害,还有了他的罪证,那时召我过去向我确认,我找不到理由让罪人逍遥法外,就算皇后会难过,我也不能再隐瞒。皇后向皇上禀告了,皇上勃然大怒当即下旨将大皇子囚禁治罪。
第二天,群臣觐见确立太子人选,皇上皇后??下一道懿旨,立三皇子嘉懿为太子。
他刚与古越宿醉而醒,就领了这道旨,迷迷糊糊痴痴傻傻地问我:“皇姐,这是在做梦吗?”
我说:“很可惜,这不是梦。”
他求皇后让皇上收回旨意,可是皇后却让他接受。我知道其实她最难过,全南珂权位最高的皇后恰恰是将权位看得最轻的人。这就像一则讽刺的笑话,笑完了只有无路可逃。
大皇子入狱,富贵荣华一夕散尽,拥护他的那些人纷纷倒戈,这么多天来去探望他的人也寥寥无几,我陪皇后去看望他,他对皇后态度冷淡。之后也就只有祥公公去看过他。皇后欣赏祥公公是有情有义之人,就把他调到自己身边侍候。
皇后外出,寝殿内空无一人,一个红色的身影轻盈地翻进窗内,在书案上翻找着什么,找了很久才在书架的角落处翻出一本书卷,书页已泛黄,看来颇有年月,页面上写着天正八年案宗,她翻看起来,在书的某一页找到了她寻找的内容,那一页被她撕下紧紧攥在手里。
门被人推开了,她听到响声立马躲到书架后面的锦帘之内。来人蹑手蹑脚走到桌旁,桌子上放着乌木国进贡的糕点,他打开食盒,掏出一个瓷瓶,将瓷瓶里的液体滴在每一块糕点上。她看到这些不由得惊诧,后退一步不小心踢翻了后面的花瓶,那个人听到声音跑过来,她已翻窗而逃,他在花瓶的碎片里拾到她遗下的一件物什……
她走进长青宫,将手里的纸团再打开来看,眼含悲伤,却兀自冷笑。
“诶,子初姑娘你在这里呀,方才公主找你来着。”宫女如烟含笑走来,她将纸团藏到身后,装作随意地问:“哦,公主找我有什么事?”
如烟答道:“皇后娘娘请公主去一同品尝乌木国进贡的糕点,公主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吃好带你一块去……”
她当下一惊:“乌木国进贡的糕点?公主已经去了吗?”
如烟点点头:“是啊,都走了好一会了,看来姑娘是赶不上了,真是可惜了。公主待你可真好,我们都说啊,你和公主真是情同姐妹……”
她来不及听完,如临大敌,一时间心慌意乱,立即飞身跃出宫门,往鸾凤宫的方向赶去。
我从鸾凤宫出来,急急忙忙地往回赶,在半道上碰上了子初,她冲到我面前差点把我撞到,慌忙地问我:“你没事吧?”
我莫名其妙:“我没事啊。怎么了?干嘛这样问?”
她好似松了一大口气:“没什么。我听如烟说你找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难得见她这般紧张,我还有点小高兴:“哟,子初,你担心我呀?真的是太让我感动了。我找你是想带你去吃进贡的糕点,你这馋猫,呶,我给你打包回来了,开心吧?快夸我。”
我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她,不知为何她不像往常那样兴奋,平静地有点奇怪,犹犹豫豫地接过去。
她问我:“你不是去陪皇后品尝的吗?你吃过没?”
我回道:“我跟古越约好去游湖,来不及陪皇后了,去给你打包了一些点心就找了个借口开溜了。我还没吃过呢,你快拿回去吃吧,我不爱吃这些甜的。古越肯定在等我了,我得赶快走……”
说罢我就调头往宫门跑,古越在那里等候多时,跟他一起等的还有驯鹿。
我跑到他面前顺了顺气,他笑着轻拍我的背:“干嘛跑得这么急?约翰说你不可以剧烈运动的。”
“刚才皇后召我去耽误了好一会儿,我怕你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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