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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溅的碎片，有一片划伤了她的脸。
血丝滑下一道，对应着淤青还残留有血迹的额头。
苏瑶像只死猫似的被拎起来，立刻就被带走了。
剩下处理的人，冷冷瞥一眼还在地上哀嚎的流浪汉。
对方扭动得太夸张，之前那张钞票掉了出来。
一头天然卷的男人走过去，弯腰拾起。
轻巧地吹掉灰尘，特意放到流浪汉前方晃了晃。
流浪汉一愣，龇牙咧嘴又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男人微微一笑，就将钞票当面给撕了。
落花一般扔到对方身上，才转身掏出手机。
“收工了，这里一点不好玩。”
他摸了摸身上，找出一根棒棒糖。
但想了想，还是放回去。
汇报后打开他们的群，疯狂艾特秦信。
“我要换班！去霄哥家站岗！”
秦秘书秒回，就俩字。
“驳回。”
“为什么！”
小哥很崩溃，他听说苏糖住到厉家老宅了。
之前在学校他负责开展的保护，觉得能拿捏他们老板的女学生实在是了得。
上一次没能看到点有趣的，现在蠢蠢欲动。
秦信压根不搭理他，现在因为万瑾汐栽了，他又得去高晟暂驻。
而此时的厉云霄，同步得到了消息。
但国内的时间，已经临近午夜。
他扫一眼手机上的信息，就不着痕迹地收起来。
时间太晚了，他有点不想说。
因为苏糖已经在打瞌睡了，一开始还强撑着。
但有地暖的加持，还披了条毯子，简直昏昏欲睡。
终于身子轻晃了一下，往边上倒去。
不过不是直接接触柔软的地毯，而是靠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
厉云霄垂眸看向怀里的女人，目光有些复杂。
这么安静的夜晚，他不忍打扰。
又或者，是最后一个这样的夜晚了。
像只小兔子睡着的对方，毫无防备呆在他身边的苏糖。
往后，还会有吗？
厉云霄微微敛容，得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看着呼吸平缓的苏糖，他眸色渐深。
多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他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产生了这种想法，却没有哪次如此强烈过。
仿佛这样，就能永远把人留住。
外面的雪还在下，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地面上，已经积起了快十公分的积雪。
这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但等清扫过后，一切都会变得干净。
厉云霄迟疑地抬起手，动作极轻地轻抚过苏糖的脸。
怕吵醒她，也只有拇指触碰了最开始的一下。
看着苏糖轻轻抖动的睫毛，他再不敢动了。
盯着她的视线，却是越发幽深。
厉云霄不太想让这个小女人面对那些事，其实他也可以编个理由。
可如果真相会带来痛苦，谎言只会雪上加霜。
他承诺过，不会再欺骗她。
眸底微微一凛，厉云霄就将苏糖抱了起来。
在经过床铺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
但到底，还是没让对方直接睡在这个房间。
第二天早上，苏糖是在客房醒来的。
刚洗漱好，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来了。”
苏糖快步走出来，立马把门打开。
不意外站在门口的是厉云霄，她也意识到了什么。
微微偏头，直接问道。
“是抓到了吗？”
厉云霄深深看着她，有点无奈。
但他不准备隐瞒，点了下头。
“对，带回来了。”
“那现在就带我去见她！”
苏糖斩钉截铁，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厉云霄微微皱眉，缓声说道。
“你可以不去，我会把结果带给你。”
听到这句话，苏糖眨了下眼睛。
“我什么不去？”
她脱口而出，苏瑶就是假扮她的那个人，已经有直接的恩怨了。
厉云霄停顿了一秒，心知没办法说服对方。
即便苏糖此时不觉得有什么，但苏瑶毕竟是她的亲戚。
之前又发生过那些事，他不希望苏糖不愉快。
可苏糖很坚持，目光如炬。
“我要去见的，是杀害奶奶的帮凶，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她望着厉云霄，眸底清澈而干净。
演了这么几场大戏，不就是要等这一刻。
苏糖默默握紧垂在身侧的拳头，但不易被觉察地微微发着抖。
其实她很怕，怕是她得罪了别人才间接害死了厉奶奶。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那她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自己。
一个万瑾汐，一个苏瑶。
似乎不管怎么看，都是冲着她来的。
苏糖不自禁拢了下眉心，思虑反在脸上。
“好吧，我带你去。”
却在这时，厉云霄点头了。
他看着苏糖，补了一句。
“万瑾汐已经招了，她是因为奶奶反对她和我的事才动手。”
这么说着，厉云霄看进苏糖眼睛里，继续说道。
“她也视你为障碍，所以对你动手。”
两句话，就理清了所有的逻辑。
厉云霄似乎知道苏糖在纠结什么，但不点破。
“严格来说，你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
“你想去的话，我不会阻止你。”
苏糖定定看着厉云霄，不知怎么的，心情变得有点奇怪。
似乎有羽毛在胸腔轻轻扫过，提醒着她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事情。
这个男人，一直在迁就她。
苏糖抿了抿唇，但不想在这种时候说别的。
只点了下头，低声说道。
“那我们出发吧。”
“哈喽，苏小姐好久不见啊！”
刚上车，苏糖就被前面的热情招呼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有点茫然。
卷毛小哥一滞，连忙指了下自己。
“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应该记得你吗？”
苏糖有些狐疑，还努力回忆了一下。
但面前这个一看就是厉云霄保镖兼司机的年轻小哥，她是真的没有印象。
“……”
小哥很无语，白用假期跟人换了。
刚想说明自己曾经在哪个时间，用何种方式。
相当敬业且专业地，圆满完成过对她的保护任务。
可嘴巴刚张开，却是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接收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小哥讪讪笑了笑。
“啊，嗯，不应该。”
他心虚地转回去，开始一丝不苟地将库里南开出去。
心里在哭泣，看来他长了个大众脸，一点记忆点都没有。
苏糖还是有些疑惑，从旁边瞄了一眼前面的小哥。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一点点的眼熟，但不认为自己有接触过对方。
厉云霄微微沉眸，一言不发。
那些他之前安排的事，早就不值一提。
他能派人暗中保护苏糖一次，就应该全程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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