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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梅字,梅香的梅字。”
女孩的表情有些凝固,随即又笑起来,“原来这就是我的名字啊。”
“梅香,你的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梅香的手碾着纸,“是以前的主人,她说梅好,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城郊西边花神庙那里,靠近半山腰的地方种的就是梅花,你见过吗?”
梅香说见过,“我听以前的主人说,花神庙里二月里就是供奉的梅花,香得很。这么一想,我这个名字,还真是金贵呢。”
小姑娘十六岁的年纪,面上还带着稚嫩,若是放在现代,还是上学的年纪。
可在这里,她却只能被困在一个大宅院里,连性命都是属于别人的,没有自由,没有人权。
银灯听了,默了一会儿,又提笔添上几笔。
淡淡的墨痕在纸上晕染开来,点点绽放,一枝开了几朵花苞的墨梅跃然纸上。
梅香说,“少爷画得真好。”
她的目光盯着那张纸,银灯微微笑了,把笔放下来,推过去,“收一下吧,我去看奶奶。”
梅香看着银灯的背影,把那些纸卷了起来。
家里人不让银灯出去,银灯也不可能由着性子就这么跑出去。
银灯总觉得陆家人好像知道些什么,不让他出去是怕他出事。
老太太这些天总是往祠堂跑,求神拜佛的兴趣一下子就高涨起来。
祠堂里视线昏暗,大白天的还点着蜡烛,淡淡的香味飘出来,和香炉里的烟雾缠绕在一起,充满整个屋子。
祠堂里除了供奉着祖宗牌位,还有一座花神像。
花神身穿飘逸的服装,手中捏着几个花枝,细长的眉眼上挑着,带着些媚意,嘴角微微勾起,是个好人脸。
老太太跪在蒲团上,王女子跪在老太太的一边,闭着眼神情严肃小说
银灯有些奇怪,花神又不是佛,跪在这里又没有经念,她们是怎么跪这么长时间的?
银灯走过去坐在蒲团上,盯着老太太看。
老太太睁开眼,“你这孩子,没事坐在这里干什么?进了祠堂不下跪,像什么话?”
银灯盘着腿,顺着老太太的心意,跪坐在上面。
老太太重新阖上眼,不再理银灯。
银灯抬头瞧着那些牌位和花神像,蜡烛的味道在鼻尖绕来绕去。
这里的蜡烛里都加了花,点起来的时候有淡淡的香味,不刺鼻,对外也卖出一大堆,宫里的蜡烛很多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说起来,这里供奉花神也不是没道理,花布,香包,香料,香烛,香膏,花糕,花茶……
都离不开花。
银灯无聊地盯着地面,没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
他的意识迷迷糊糊的,似梦非梦,半梦半醒,耳边猛然响起老太太的声音。
“阿离,阿离。”
他猛地抬头,睁开眼睛,对上老太太的脸,瞬间清醒过来,“奶奶。”
老太太有些怪他,“你这孩子,睡觉怎么不回屋里?在祠堂睡着,成何体统?”
银灯低了头,“我错了,对不起,奶奶。”
“好了好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老太太按着蒲团要站起来,银灯连忙动作起来,身子不稳地往一边歪去。
跪的时间长,麻了。
老太太叹口气,“慢着点儿,小心摔着。”
银灯哦了一声,按着地站起来。
老太太燃了几根香插上去,拜了两拜,“阿离,你来祠堂找奶奶,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银灯坐在蒲团上揉着腿,问道,“奶奶,你说世界上有鬼吗?”
老太太一愣,王女子也抬头,诧异地看向银灯,“阿离,你听谁说的?问这个干什么?”
银灯是好奇的口吻,也确实是好奇,“我前几天在茶馆里听见一个黑脸大汉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一就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脸颊也瘦下去不少,颧骨都出来了,脑门上还缠着绷带。
先前的活力和肆意阳光好像被什么吸走了一样,只剩下一具空壳子在这里苟延残喘。
更加让人深切感受到的,是一种难言的抑郁低落,好像失去了太阳的向日葵,低下了自己的大脸盘子,连花朵也开始枯萎。
陆离和张为泽玩得好,他的房间也是来过不少次,倒是熟门熟路了。
银灯走到床前,轻轻喊他的名字。
张为泽的眼睑动了两下,就把眼睛睁开,他盯着银灯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般扯开嘴角,眉头舒展开来,嘴唇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又干裂开来,冒出一两颗血珠小】
【说】
那样的笑,比哭还要难看,看得人心都揪起来了。
银灯坐在床边,“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张为泽的目光跟着银灯的动作落在床边,又转向别处,嘴角的笑还没有落下去,透过虚空看着什么。
“阿离,我差点就找到了。”
“找到什么?”
张为泽的眼睛动了动,蓦地抓住银灯放在床边的手腕,“我差一点,就找到她了。阿离,真的,就差一点点。”
银灯被张为泽突然地力道拉得向前,趴在被子上,他撑着床沿抬起头,正对上张为泽发出精光的眼睛,呆了呆,想起来什么,“你说的,是那天你要我帮你找的那个白衣服?”
张为泽露出一个喜悦的笑来,“是,我看见了,阿离,真的看见了,我不会认错的!她就在后山里,差一点点,我就抓到她了。”
说着忽然变了脸色,变成了苦涩和难过,他猛地坐起来抓住银灯的肩膀,带着些恨意,“阿离,阿离!我找了好久,我找了她那么久,她就在我的眼前,可是!她忽然就不见了,每一次都是这样!就像是鬼一样,忽然就不见了!”
他顿了一下,“你说,她会到哪里去啊?那么大的后山,她住在哪里啊?”
银灯觉得这个男人的精神有些不正常,语无伦次,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慢着!
银灯猝然抬眼,“你是说,从那天跟我分开之后,你就一直在找她?”
张为泽呆了呆,把手放下来,笑得很甜蜜,“是啊,我在街上找了一下午,每个花房都走了,还去过花田,能找的都找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在后山上看见她。”
他抬起脸,“后山上面什么也没有,一朵花都没有,她上那里干什么啊?阿离,你说,她到那里做什么啊?”
怪不得,张母放了这小子三天,说不得那时候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那些下人能找到才怪,估计谁也没想到,张为泽竟然会一个人跑到后山去,还一混就是好几天。
镇上人都知道,后山里什么都有,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大树,是一片很大的原始森林,有好些年头了,猛兽毒虫什么的,说不定哪里一出来就是一窝。
就连以打大虫为生的猎人都不敢一个人往里边跑。
也就是景深是个外地人,了解的都是一星半点,镇子上怎么也找不到,就把心思放在了后山,这才找着人。
银灯看着面色消瘦憔悴的男人,“你这几天都在哪里住?”顿了一下,又问,“吃过东西吗?”
“……不记得了。”张为泽冷静下来,又低下头,变成了方才银灯进来时的柔弱样子。
他转过头,带了恳求,“阿离,你帮帮我好不好?错过这一次,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银灯瞧着眼前的男人,腿上的伤口已经因为他的动作裂开了,鲜血浸染了床褥。
“为泽,你不要命了吗?”
男人一怔,笑道,“阿离,她就是我的命啊,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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