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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看了看,还是蹬蹬跑去重新拿了个碗,往里面拨了小半碗菜放边上。
“这是做什么。”陆正南问。
楚禾笑,答:“哥哥在睡觉,我给他留饭。”
陆正南听了老大不乐意,反驳:“我给你烧饭,你留着给你哥哥吃什么?他不会自己烧?”
楚禾:“他手受伤怎么烧,吃没了,回头还是得我自己来。”
这解释没错,陆正南再多不满只得忍着,憋憋屈屈吃完这顿饭,被楚禾送出门。
“你……纪北枭那人老大不小,用不着你费心照顾,自己休息好就是。”陆正南本想顺着两人关系说他声哥哥,但实在叫不出口,还是用了名字代替。
楚禾点头,还未分别眼里已然有不舍,那股情绪来的突然又浓烈,让楚禾情绪片刻间低落下去,扒拉在门边不舍得走。
陆正南见状,收回脚步站她面前:“怎么,不舍得?”
“恩。”楚禾诚实点头,倒让陆正南一愣。
她打失忆开始,这脸皮日见薄下去,这么大方承认倒是少有,他知道,这丫头心里存了自己,于是那颗心就软了下来,在蜜糖里泡着。
他伸手揽住楚禾,手顺她头发一下一下抚着,这层楼客人少,但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会从走廊经过,看见他们相拥面上就做出了然模样,然后笑意不明,楚禾经受不住,推搡着让他赶紧离开。
陆正南顺势倒退,叮嘱她晚上记得早睡,然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楚禾心头甜蜜,准备关门离开,面前突然出现个穿西装的男人,他笑着,伸手在楚禾后颈敲下,连声惊呼也没,楚禾就这么被带走了。
陆正南和楚禾关系大有进步,回去酒店时面上含笑,那副样子沿路过去不知吸引多少女孩瞩目,还有的性格大方,干脆上前来要号码,他浅笑拒绝,走进电梯。
回到自己楼层,远远看见门口附近有几道人影眼熟,眯眼在他们身上打量,扬眉确定了什么,走过去叫了声:“思铭思语。”
两道小小身影同时回头,惊喜交加下尖声喊:“爸爸!”然后化身小炮仗,噼里啪啦放到陆正南身上。
陆正南弯腰,身后把两个孩子抱起来,心里有数他们是知道了事情始末,便连原因也不问,带着人进门去了。
秦羽墨跟在后面摘了帽子,嚷嚷开来:“陆正南,我给你当这么久老妈子,你这见面连句道谢也没?”
陆正南说:“等回去所有资源随你选。”
秦羽墨这才满意,转而去关心楚禾:“乔乔呢?”
陆正南安置好孩子,丢下手中钥匙:“她在那人身边。”
秦羽墨:“你不把人带回来?”
秦羽墨觉得不可思议,楚禾被纪北枭绑架后又被害失忆的事情陆正南有告知她,也正是因为此,她以为陆正南该第一时间把人带回来的,没成想楚禾居然还在纪北枭身边,这心得有多大才觉得不会出事。
“你以为我不想?”陆正南睨她:“楚禾醒来看见的人,不是我。”
在楚禾成为白纸的时候,不是陆正南在身边给她灌输过往,而是纪北枭,无论真假,那道痕迹始终是留下的,楚禾心里,也肯定是下意识依赖纪北枭更多。
他的出现,已经失去先机,所以,无论楚禾对他多熟悉,他都不能将人不管不顾带回来。
楚思铭和楚思语早从秦羽墨那获知前因后果,这会儿也不多问别的,只要求说:“爸爸,我们想去见见妈妈。”
陆正南摸着两个孩子脑袋:“今天先休息,等明天我带你们去见妈妈。”
秦羽墨来时在陆正南隔壁开了房间,闻言打着哈切离开。
……
翌日。
楚思铭和楚思语心里想着自己妈妈,醒的特别早,自己穿好衣服去找陆正南。
他们前后进屋,发现陆正南也已经起床,这会儿正在洗手间洗漱,和昨天一样,穿着深灰休闲裤和短袖,脚上蹬运动鞋,年轻阳光。
擦去脸上水珠,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床头俩孩子笑了:“知道要去见妈妈起的倒积极。”手在他们头上轻轻拍过:“去吃饭。”
楚思铭兄妹尾随。
出门时遇见秦羽墨,便捎带上她一起,在酒店餐厅用完早饭,直奔楚禾所在酒店。
时间还早,早上九点差三分,敲门的时候里面久久没回应,陆正南也不急,掐着时间点敲门。
没多久,里面重重脚步声响起,门唰的被拉开,露出张阴沉沉的脸,楚思铭兄妹嘴巴里准备的妈妈还没喊出声,就跟火星子遇水似的,焉了。
“有事?”纪北枭原本人就沉默,憋着气出声的时候更是淬了冰渣子似的。
陆正南:“我们找楚禾。”
纪北枭没好气:“他不在。”顿了顿:“她昨晚不是跟你走的?”
“没有。”陆正南心里隐隐升起不详预感,补充:“昨天我们在这里吃饭的,乔乔要照顾你,留在酒店里。”
纪北枭扒了扒头发,脸色恍惚,同时带点烦躁,放手让他们进屋。
楚思铭胆大,牵着妹妹在屋里找了一圈,没发现人,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巴巴扑在陆正南面前,大眼睛眨呀眨,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陆正南把视线放在纪北枭身上,示意他给自己个答案。
“昨天我半夜起来过,灯都是黑的我也没注意,早上刚醒。”言下之意,是自己也不知道楚禾去向。
楚禾能去哪?失忆,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说去买早饭也没可能,偏陆正南心里下意识否认,只是不想让楚禾再出事,硬生生等了整个上午,最终承认楚禾失踪的事实。
心里确定消息刹那,陆正南好似在寒冬腊月里被冷水兜头浇下,彻骨凉意从头贯彻到脚。
他没能护住楚禾,上次如此,现在依旧。
能够翻云覆雨又如何,成就让人高山仰止又如何,说到底,他只是个万事无成的废物,护不住自己心爱的女人。
膝头上手紧了松,松了紧,陆正南耗尽气力去克制自己,用近乎冷静的语气询问:“又是陆美羽。”肯定的语气。
“在此之前,你也知道?”
纪北枭:“你怎么知道?”
陆正南凉薄一笑,说:“你或许先前不知道乔乔的失踪,但我告知她没跟我的走时候,你就知道了,并且猜测到是为什么,纪北枭,你心思够狠可你不会说谎,也不会掩饰自己情绪。”
一段话说完,陆正南猛然起身离去,留下秦羽墨收拾好情绪带着孩子追出去,但是动作不及陆正南快,追到楼下,他已经驾车离开,秦羽墨站在街头怔楞半晌,吐出句:“好歹给我留点钱打车啊。”
陆正南油门踩到底,凭借熟练车技飞驰出车流,后视镜中,他面容沉冷,神色肃杀,看起来理智尚存,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个理智早就飞的无影无踪,剩下滔天怒意席卷他心扉,烧的他痛极恨极,又没了理智去判断。
心里反反复复是陆美羽这段时间所做事情,件件触及他底线,为楚禾安危他一再容忍,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用处。
车子在酒店急停,陆正南来不及泊车,直接跨步走进去,门童在身后叫了几句没人应,上前查看又发现要是插着没拔,就自作主张去停车。
从底层到陆美羽所在楼层仅需半分钟,在这过去的时间间,陆正南的怒意被分分秒秒拉扯,以至于里面人开门时,他直接挥拳过去。
哀嚎声很快响起,一个人影倒地,却不是陆美羽,她心思谨慎,这样的小事从来交给下人去做,眼下,正好就躲过陆正南突袭。
她悠悠放下手中平板,笑着招呼:“正南哥哥这是怎么回事?谁惹你生气的?”
陆正南冷笑连连:“楚禾不见,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原来是因为她,陆美羽眼珠一转,好像知道好像不知道,翻转着手看上面哪里有瑕疵。
“怎么会怀疑我呢?”她作出委屈样。
陆正南上手掐住她脖子,速度奇快,旁边保镖竟然追不上,只能看他们缠斗干瞪眼。
“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我今天在这酒店寸寸卸掉你骨头,敲碎了看硬不硬。”
这话对他来说稀松平常,即使没混黑道,能坐在这个位置什么黑暗面都见过,手段狠辣也是必备,拆了陆美羽骨头这事儿,他做的出来。
正是知道知道这点,原先硬气的陆美羽忽而态度软下来:“正南哥哥,你放开我,让我给你看看楚禾在哪里。”
陆正南依言放开,看见陆美羽把平板解锁,进入界面,照片毫无防备出现,冲击着陆正南心。
照片里那人穿着昨天衣服,双手双脚被捆,丢在角落里,头发四散,嘴角带有淤青,看起来遭罪不小。
“正南哥哥你看,楚禾睡的多安稳,等她醒来,就再也回不来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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