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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姐,你这身很好看。”旁边人按惯例称赞。
楚禾眼神无波,跟着人往外面走去,来到宴会举办处,入目场景衣香鬓染,还不等她适应,乔治走到楚禾身边,牵起她的手往里走。
周围来来往往都是外国人,暧昧眼神在乔治和楚禾中间流连,楚禾满不自在,不止为这些密切关注她的视线,也为他们隐隐的鄙夷。
在他们的眼里,楚禾不是乔治女伴,而是他的宠物,和他们兴起时养的猫猫狗狗没多大区别。
“乔,你的新宠物很不错。”有人揽着自己女伴上来打招呼:“我想或许我们能度过个很美好的夜晚。”他手一拨,把身边人往前推。
这是船上惯例,只要双方愿意,可以在场上交换女伴,乔治以往都会答应,今天听到这个提议时,他先是看过楚禾,表示自己不愿意。
对此,男人表示很失望,不死心提议:“乔,朱莉也很不错。”
乔治不感兴趣:“我并不认为她有什么不同,而东方美人很少。”
这句话,总算让他熄了心思,走前还不舍回头看楚禾身影。
接下来,还有不少人围上来提出交换,皆被乔治推拒,然后带着她在场上游走,吸引众多目光。
楚禾如牵线木偶跟在他身边,不时配合露出不明显的笑意,这一来,她更加符合老外心目中东方美人的想法,看着她目光炽热不减。
乔治满意楚禾所造成的轰动,附耳对她说:“楚小姐,你看你多有吸引力,那些人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拥有你。”他顿了顿,表情露出惋惜:“可惜,你只能属于我。”
楚禾:“我属于我自己。”
乔治笑出声,手发了狠劲掐住楚禾腰肢:“可你不能主导任何事情。”
“我属于我自己。”楚禾重复,这是她最后的坚持。
在丧失自由,丧失尊严的时候,她只能苦苦坚持这最后的底线,告诉自己还能脱离魔爪。
乔治不顾在大庭广众下靠近楚禾,笑意未达眼底:“看来你还没学乖?”
他揭下脸上那层面具的时候看起来冰冷的无法接近,眼底一点猩红让楚禾想到那天失控的他,疯狂起来不管不顾,能毁天灭地的态度。
那天晚上是楚禾距离死神最近的一次,她指尖开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身体已经听从潜意识调遣,开始抗拒他的靠近。
楚禾越挣扎,乔治越恼怒,神色渐渐冷冽如刀锋,冷笑着把手放在楚禾礼服上面,只要他用力,这衣服将遮挡不住她的身躯,当着上百人的面。
“不。”楚禾惊恐,下意识轻呼。
乔治扬唇,看楚禾越发不屑,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愿意给好脸色的时候她不珍惜,现在后悔为时已晚。
手将将要用力,场上忽然响起声叫唤,打破这即将发生的好戏,乔治回头看去,是他的管家。
管家走上前先躬身行礼,然后低声快速的说完要禀告的事情。
楚禾听不懂他们在交谈什么,只知道乔治暂时放过她,转身跟着管家走了。
一场好戏没开演便落幕,于是不乏失望的人,楚禾觉得难堪,匆匆躲到角落里去,借着摆饰用的树苗挡住其他人目光。
粗喘几口气,楚禾还是觉得后怕,万一刚才没人阻止乔治,后续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光是想想她就觉害怕。
陆正南,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楚禾鼻头泛酸,再也撑不住哭起来,想到还有其他旁观者,伸出手挡脸。
不管角落里多么辛酸,场上的人依旧沉浸在欢乐中,侍者端着托盘游走在场上,也会兼顾到坐在角落休息的女士。
在距离楚禾不远处,有几个刚下场休息的女人,她们边讨论边往楚禾方向看,不时从嘴里流露出讥笑声。
刚巧有侍者从他们身边经过,一个穿大红长裙的女人伸脚,侍者猝不及防往地上摔,托盘离手,朝楚禾直直砸过去。
酒杯摔在地上叮当作响,楚禾衣裙也同样湿了大片,她急忙推开,手拂去上面水渍,这时候却是来不及了,裙摆上酒水晕开大大的痕迹。
侍者眼看闯了大祸,手脚并用撑起身体:“对不起。”他用意大利语道歉,重复的极快。
对她来说完全听不懂的外语就像唐僧念经,脑袋登时疼痛起来。
“我没事。”楚禾说。
她用的是中文,侍者听不懂,又看她表情实在不好看,还以为她在诘问自己,心里面更急,意大利语更是迅速蹦出来。
楚禾只觉得眼前场面棘手,手足无措间,突然有人跻身过来,对楚禾说:“楚小姐,乔治先生交代我带你去换衣服。”
这次用的是中文,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忙不迭跟着他走。
摆脱里面吵闹场景,楚禾浑身轻盈下来,没走多久,到了更衣间。
“衣服在里面,楚小姐换好尽快出来。”他说。
楚禾推门进去,梳妆镜前礼盒映入眼帘,她看也不看,走到暗红色沙发处坐下,能够多拖延片刻也是好的。
眼睛刚闭上,她就清楚察觉到周围环境不对,眼睛睁开就看见有道暗影闪过,同时大手伸过来捂住她嘴巴。
“乔乔,是我。”
他怎么会在这里,楚禾又惊又喜,满怀不可置信,船上防备严到她多走一步路都能准确报告到乔治面前,陆正南是怎么躲过那些人来到这里。
各种问题闪过脑海,楚禾眼前迅速迷蒙起来,然后夺眶而出,滴在陆正南手上烫的伤人。
他眼神一凝,心里疼的不像话,他好好捧着护着的姑娘,哭成这样子,移动脚步在楚禾身边坐下。
楚禾再也忍不住:“你怎么才来,我好怕。”
陆正南:“对不起,我来的不够早。”
楚禾点点头,接着摇头,头埋在陆正南肩头,轻轻啜泣声好似小猫利爪在挠陆正南心。
陆正南让楚禾纾解了片刻情绪,和她微微拉离,然而她下一瞬便拼命靠过来。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轻轻的一句话,重若雷霆砸在陆正南心间。
她现在极度缺失安全感,陆正南是她漂浮在大海上的救命稻草,不能放也不敢放。
陆正南只好任她趴在怀里,手轻轻压在她脑袋上:“乔乔,我最近会找机会带你出去,在这之前,你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乔治那个人多疑缜密,也不允许别人反抗,你千万别和他反着来。”
楚禾听到有望离开,终于肯抬头看陆正南,见他点头,心里也沉静下来:“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陆正南答:“你去换好衣服,等人来找你就回宴会厅,接下来我会找机会联系你。”
楚禾依言去拿衣服,正准备换衣服,想起什么回头,却发现沙发上的人不见了,化妆间里空无一人,刚才的发生的事情,好像只是精神重压下的幻境。
新换上的礼服是白色长礼服,下摆渐渐撑开,衬的腰围纤细,随便整理好裙摆,门上就响起敲门声。
楚禾移步过去开门,眼睛下意识在房间里扫过,确认不会出纰漏这才面向外面。
“楚小姐,先生请你过去。”是先前请楚禾过来的人。
楚禾下意识要抗拒,脑海突然闪过陆正南交代的话,便沉默跟在后面,回到原先的宴会厅。
里面依旧热闹,乔治闲散坐在角落沙发,眼神慵懒到危险,余光看见她出现,对她招手。
楚禾提裙走到他身边,静静坐下,乖巧自觉的模样令乔治挑眉,眼中带了抹兴味。
“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听话。”
“我不听话,你依旧会逼我听话,反抗是给自己找罪受,何必呢。”
楚禾眼神低垂,说话没有半分波澜,令人分辨不出真假。
不知是不是楚禾的话起作用,晚上她再没受到为难,甚至还在她显露困意的时候,被乔治大发慈悲放回去。
洗去厚重妆容,楚禾躺在床上休息,眼睛要阖不阖,在差点惊醒的时候,想到陆正南也在船上,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进入熟睡中。
一夜无梦。
楚禾休息充足,第二天起来人倍显精神,再面对乔治也显得没那么难受。
“楚小姐,你看起来心情不错?”饶是以乔治高智商脑袋,他也想不通楚禾短短一夜间变化为什么这么大。
仅仅是参加个宴会,就能让她心情这么开怀?他可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对楚禾来说并不怎么愉快。
楚禾答:“没什么,突然就觉得开心,不行吗?”
还会反呛,看来心情真的不错,乔治缓下手里动作,看来他有必要让人好好去调查一番。
吃完午饭,他没有和往常那样带着楚禾四处走,而是差人送她回房间。
等人走的足够远,乔治自言自语:“真是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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