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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鑫鑫再也受不住羞辱,捂住脸转身离开,秘书紧随其后,给他们腾出空间。
陆正南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不轻不重按在楚禾脑袋上,微凉温度化解伤口上火烧火燎的疼。
她扣住陆正南手,冲他撒娇:“我没事,别担心。”
没事,怎么会没事呢,陆正南手指收拢,很急了这种感觉,明明已经把人放在身边看护着,却还是让她受伤。
一如过去的时间里,他无数次下定决心要保护楚禾,又无数次看她身陷险境,无能为力。
楚禾啊楚禾,你将成为我心里的孽障,这辈子,怕是都放不开你。
“你怎么了?”陆正南久久没说话,引来楚禾的好奇。
收回发散思绪,面上更是云淡风轻:“没什么,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呢?在这等我还是找人带你去逛逛。”
几乎不做思考的:“我在这等着,你去吧。”
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到底是放心的,于是他很快投入工作中,楚禾则在沙发上吃零食看书。
书本再好看,看多了也会眼睛酸涩,楚禾放下,打算休息片刻,一转眼看见陆正南在办公桌前认真办公。
外面日光正盛,从背后铺陈进来,还有大片落在陆正南背后,映着他的面容开始模糊起来,却也因为如此,更多了神秘感。
陆正南似有所觉,抬头看来,眼里多了了然笑意,楚禾看了看自己的手,讪讪收回手机。
抓拍被人抓到什么的,实在太丢人。
缩回沙发后面,翻开相册,当头映入眼帘的照片摄住楚禾心神,高高鼻梁,淡淡薄唇,是极凌厉的,而外面阳光正好调和这个现象,让他化作最完美的矛盾体。
……
楚禾偷懒,故意在临睡前反锁住门,然后在早上陆正南来叫她的时候装睡,大概是看出她的小心思,陆正南也没勉强,在外面留了早饭才走。
等楚禾出门,早饭还有余温,她叼住一块吐司,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趴在门口看了看,发现外面站着那天在办公室起冲突的女人,撇撇嘴,心里别提多别扭。
追陆正南,追到这里来了。
靠在门边闲闲说:“正南不在家,晚上再来吧。”
哪知外面人说:“我不找他,找你。”
“找我?”楚禾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李鑫鑫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难道不想知道正南哥哥的事情吗?”
门开,楚禾赤脚站在门边,神色懒散,手里的吐司吃了小半拿着,李鑫鑫看完,又是阵妒恨,这个女人邋遢野蛮,为什么陆正南会喜欢她。
楚禾把吐司丢回盘子里,随手拿过桌上凉白开倒杯子里,走到李鑫鑫面前:“不好意思啊,家里没什么东西,委屈你喝白开水吧。”
饶是李鑫鑫今天目的不是找麻烦,见她这么敷衍自己心里依旧不忿,捏紧手中提包,挤出丝丝笑意:“没事。”
楚禾无所谓她介意不介意,靠在沙发上:“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鑫鑫视线上下打量楚禾,掩盖几乎要流泻出来的兴奋,她失忆了,竟然失忆了,忘记所有前尘过往的楚禾……李鑫鑫眼底有狂乱。
“你想知道过去的事情吗?”她开口,立刻摄住楚禾心神。
当然是想的,为了不让陆正南太伤心,她从来不会去问以前发生过什么,只是自己努力去回忆,但是过往那些事情,都是朦朦胧胧的,不真切,她看不透,找不回。
心神一动,楚禾握着杯子的手稍微紧了紧,面上还是一派的淡然:“你是谁?”
她刚回来不久,没有和太多人宣扬自己失忆的事情,为什么她仅仅相隔几天就知道,并且跑来找自己。
李鑫鑫避而不答,只说:“你想要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吗?”
楚禾没回答,垂目把玩手里的杯子,指甲在光滑的杯壁上游移。
“你怕我说谎?”李鑫鑫看穿她的心思,直言:“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再不济你身边还有个秦羽墨,我说的事情你拿到她面前去问,是真是假全部明了不是吗?”
楚禾手上速度放缓,低着头没有动作,李鑫鑫等了片刻,好似也没了耐心,笑容垮下来:“既然你不想听,今天当我瞎操心,楚小姐我们下次再见。”
说完,当真半分不留恋起身,高跟鞋哒哒走动。
眼见就要走出门外,身后传来一声“站住”,李鑫鑫止步,嘴角有得逞笑意。
楚禾重新替她倒了果汁,在沙发坐下,较之之前散漫,现在认真不少,显出她对记忆的执拗。
有执念就好,有执念才有漏洞啊,李鑫鑫喟叹,本以为自己是死局,没想到峰回路转,僵局破开。
……
房间静谧,牛奶和热茶搁置在桌上早没了热气,桌上手机不断嗡嗡震动,也没能唤回她的思绪。
好半晌,她转动身子,好像是察觉到什么,眼睛转悠落在手机上,木然接起:“喂?”
“乔乔你没事吧,怎么不接电话?”甫一接通,陆正南语气着急询问,担心隔着手机还能感觉到。
心里突然乱的一塌糊涂,莫名酸涩却萦绕在心头,两厢交错,让她说不出话来。
趁陆正南更慌乱前,她收敛心神:“我没事。”
“那就好。”陆正南安下心。
楚禾问:“怎么会想到打电话?”
陆正南:“吃午饭没?”
“还没。”楚禾往墙上看,原来时间已经在十一点多:“担心我饿着?”
“恩。”陆正南交代:“冰箱里有菜,我早上做好放进去的,你去热起来吃。”
“好。”
电话里有零碎交谈声,应该是等着他做决定,果然,陆正南很快来对她说:“你先去吃饭,晚点我再打电话给你。”
“正南。”楚禾出声。
“怎么了?”陆正南停住。
犹豫很久,楚禾咽下到喉咙的话,努力让自己声音变得欢快:“工作时候记得吃饭,不要太忙。”
他嗓音很愉悦:“好,我会的。”
挂断电话,楚禾无力拢住头发,瞧,她多么胆小,连求证都不敢,生怕李鑫鑫说的事情成为现实。
“他和陆美羽有婚约,如果没有你,他们现在应该是夫妻。”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曾经的订婚宴,很盛大,附和所有女人幻想。”
“现在婚礼取消,因为你。”
发了狠拨通手机,秦羽墨懒洋洋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还有些许沙哑:“找我什么事?”
楚禾犹豫又犹豫,狠狠心:“正南之前是不是和陆美羽订过婚?”
“是啊。”秦羽墨没多做犹豫直接回答,然后轻笑着说:“你不会是吃醋吧?他们又不会结婚,放心吧。”
竟然是真的,楚禾一颗心狠狠绞在一起,痛的喘不过气,陆正南,那个她开始渐渐放不下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窃取来的。
窗外阳光失了颜色,楚禾头晕目眩,好像有无形大手拨乱她身边空间,令她颠簸难受。
她该怎么做,放手吗?光是想想,便觉得这个结果难以忍受,陆正南,那个会笑着给她做饭,所有事情都觉得她对的人,她,不舍得啊。
眼泪毫无征兆落下,好似陷入泥潭中欲走无望,竟然是进退维谷。
徐越拿着文件送到办公室,发现里面没人,找了一圈,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你人呢?”
“什么?回家?这才几点你就回家?”
陆正南坐上驾驶座,闻言对眼腕表,反问:“下班时间五点整,现在五点零六分,我离开有什么不对吗?”
话虽这样说,可这加班狂魔什么时候回家这么积极?
哦,楚禾回来了,有她在,哪还能指望他呆到半夜回去。
咬咬牙,徐越干脆也罢工,冲电话说了句:“你等等,我也要去你家。”
陆正南没理会,直接挂断电话驱车离开,徐越话还没说完呢,电话里只剩下嘟嘟声,边唾弃他重色轻友,边尾随而去。
陆正南接回两个孩子,开了门,在玄关处换鞋,屋里人听见动静探出脑袋,小脸上笑意明媚:“你们快去洗手,然后过来吃饭。”
空气里有饭菜香味,楚思铭兄妹按捺不住,欢呼着奔向洗手间,陆正南则走上前拥住她,在她脖子脸颊轻轻印下一吻。
“怎么想到自己下厨?”陆正南。
楚禾小心替鸡蛋翻面,分神回答:“因为我想做个贤妻良母。”
“噗嗤”一声,陆正南在她耳边轻轻笑开,声音低沉悦耳,仿若大提琴演奏,叫人入迷。
这分神的片刻,鸡蛋从中破开,蛋黄流出来,毁了原来的齐整,楚禾不由得懊恼。
嗔视背后人一眼:“都怪你,好好鸡蛋变成这样。”
陆正南接手,看着蛋液慢慢凝固,轻巧翻面、出锅,随后往锅里重新打蛋,由他经手的鸡蛋完整漂亮,堪称艺术品。
相比之下,楚禾的那个,就有些不堪入目了。
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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