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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符篆以及刻画符篆所用的朱砂、篆笔等器具他都买了一些，对于售卖符篆的的情况他也了解了一些，心情略有些沉重。
市场前景不太乐观。
符篆至少没有丹药那么好卖。
卖丹药时，除非特别冷门的丹药，一般修士都会有鉴别的能力。
如果吃过同样的丹药，买丹药时更不用担心上当受骗了。
没吃过的话……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总是能大致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剩下来需要鉴定的就是丹药的品质。
符篆则不同——没有什么太一致的标准，不同的制符师思路不同、手法不同，虽然效用可能差别不大，但对于外行来说就很难判定这个符篆的品质和功用。
最直接的鉴定方式就是用一个符篆做演示！
但这种方式无疑增大了制符师的成本。
低阶符篆的时候还好，用掉一个也不太心疼。高级符篆则是万万不会用演示来鉴定的。
所以在整个坊市内去售卖符篆的“散户”很少，而且少有人问津。
大多数人买符篆的话都是去专门的店铺。
这些店铺内或者养有专门的制符师，或者低价购买外面制符师的符篆。
沈沛也可以将做好的符篆卖给这些店铺，但其价格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过，制符现在是他唯一能考虑到的生财之道，当然是不可能放弃的。
在商言商，如果他想用这个发大财的话，他想到了两条路。
第一，找到一个可靠而又稳定的销售渠道，这个渠道要有源源不断的符篆需求。
这条路中的销售渠道可遇而不可求，不知道多久才能遇到。
第二条路，就是打造他自己的符篆“品牌”，让别人一看是沈沛出品的，就毫不犹豫相信其品质。
走这条路容易树大招风，不符合他“稳健”的特点。
不过不要紧，可以找个信得过的代言人，他自己处在幕后就可以了。
这两条路并不冲突，但都不好走，且都要求他所制出的符篆必须品质优秀，效用强大。
沈沛摇了摇头，还是先回去看看制作出来的符篆怎么样再做定夺。
他边走边想，一时走神，竟然不小心撞到了别人。
他连忙道歉，被撞之人倒也没说什么。
沈沛略一观察，发现周围的人竟然有很多，围在一起不知在看什么。
里面的圈子里传来了有女子低声说话的声音，这声音竟然有一点点耳熟。
沈沛没有在意，他扭身回头，准备离开早点回去研究符篆。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爆喝：“贱人！”
“啪！”
这是掌掴脸面的声音，随着一声女子的惨叫，一个红色的人影从人群中飞出，直向沈沛站立的位置落下来。
我淦！这么巧！
那红色身影是一个女子，她明显猝不及防被人一掌击飞，身在空中急忙扭头观看四周情景，目现凄惶，脸上犹带着鲜红的掌印。
沈沛本着稳健的原则，本来想一走了之，然而当他看到那位女子的正脸，他反而改变了主意。
毕竟是熟人。
他伸手一托，灵气泛起，轻轻巧巧将这女子扶住。
即便如此，那女子的身形也轻微的趔趄了一下。
她没有双手，平衡难以把控。
沈沛望着她空空的双肘，叹了一口气道：“文师姐，好久不见。”
此女正是当初因为调戏他而被断去双手的文珊。
文珊还在低头调整身体的平衡，正要道谢，听见沈沛说话，才蓦然抬起头来，看清是他，不禁惊呼一声：“沈沛！”
旋即她便醒悟过来，赶紧改口道：“沈师弟，谢谢。”
沈沛摆摆手道：“不用。”
文珊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只觉当初便俊美无匹的沈师弟如今更是气质出尘，宛若谪仙，想来是因为修为提升的缘故。
修为提升？！
凤初后期！
文珊瞪大了眼睛，这才过去了多久！
这个沈师弟到底是什么怪物！
然而眼下的形势已容不得她多想。
人群自动分列两边，一个白衣身影越众而出，他浓眉大眼，容貌端方，一副正人君子的面相。
然而他的气质冷傲之中带着阴厉狠辣，与他的面相截然不同。
他看了一眼文珊，目光一转，仔细打量了一下正虚扶着文珊的沈沛，眼角微微一缩道：“文家的贱人，这小子是你的姘头？”
他打量沈沛的时候，沈沛也在看着他。
从感应到的气息来判断，这人至少是凤初九层的修为，更有可能是凤初大圆满的境界。
他咧了咧嘴，这坊市怎么就这么不太平呢。
不过他倒没有太过担心。
虽然他才刚刚进阶后期，但有禁制在手，再复制一次打脸也不是不行。
凤初圆满又如何，修行没有到琴心境，那就还是个同阶。
耳旁听到文珊快速低声道：“沈师弟，不，沈师兄，此人名叫钟生达，凤初圆满。钟家与我文家向来不对付。自从我断手后修为大降，这人便一直纠缠让我做他的炉鼎。”
“我个人事小，家族脸面却不能轻侮。我尽量躲着他，没想到这次在坊市被堵住了。”
钟生达不耐烦地道：“你俩人嘀嘀咕咕干什么呢？怕了的话就乖乖来做老子的炉鼎。”
人群中有人道：“钟师兄，何必废话，直接打上去啊，莫非这个时候你还在怜香惜玉！”
还有人叫道：“为何不能怜香惜玉，虽然断了手，没准玩起来更有风味！”
“文珊，你现在断了手，还能有什么前途，何不随了钟师兄，将来水涨船高，你也能有个出路。”
这些应该是这钟生达的熟识之人，言语间在为钟生达造势。
文珊瞪起双眼，扫视四周的人群，她的眼中一片血红，其中的凄厉决绝让人难以逼视，人群中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待人群中悄无声息，她才盯着钟生达冷冷道：“姓钟的，这位师兄与你我之事无关，有什么事情你冲老娘我来！”
说罢，她急忙低声对沈沛道：“沈师兄，此事与你无关，你赶紧走！”
如果没有她最后这句话，沈沛也许就甩手走了。
但眼下形势，文珊只怕已萌死志，为了家族的脸面，她是断不会做这个钟生达的炉鼎的。
虽然说与他无关，但人家的双手毕竟是因为他断的。没断手的话，或许也不会被钟生达欺负成这样。
他脚下一动不动。
钟生达冷冷的目光盯着他，话却是对着文珊说的：“你想让人家走，可我看这小子偏偏要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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