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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贺北淮听从了李二狗的建议,就打算在边上的空地建个竹屋。
竹子……是时月砍的。
屋子……也是时月搭的。
贺北淮他全程就躺在一张椅子上,操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样,煮水泡茶。
李二狗见此一幕,深刻的为时月心酸,不懂时月年纪轻轻怎么就瞎了,居然能看上贺北淮如此好吃懒做的人。
时月自是不搭理李二狗,贺北淮一手把她拉扯大,其中为她付出过多少,外人并不可知。
李二狗见时月简直被贺北淮拿捏得死死的,心生好奇,于是乎发问。
“老贺,你给南涔下的什么迷药?这么好使。你教教我,我也想去拐一个好看又能干的姑娘陪我隐居。”
贺北淮瘫在椅子上闲闲看了李二狗一眼,及至李二狗追着他问了第四遍,他才不堪其扰的坐起来,倒了一杯茶,递给李二狗。李二狗伸手接过,听得贺北淮有理有据的回:“首先,你要像我这样……”
李二狗洗耳恭听:“像你一样武功盖世?还是啥都会一点?”
贺北淮:“都不是。要像我一样,长得好看。”
李二狗:“……”
攻击性不高,侮辱性很强。
李二狗怒目圆睁。
贺北淮脸皮贼厚的干咳一声,接着说:“其次,我还有个绝招。”
“什么?”
李二狗急忙蹲下,再次洗耳恭听。
贺北淮望向时月,见时月站在房梁上,一手拿着根小腿粗的竹子,另一只手擦着鬓边的汗。日午的阳光罩在她的头发丝儿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晕。分明那会儿都时月脏兮兮毫无形象可言,可贺北淮就是觉得……
他家师妹天下最美。
贺北淮笑了笑,脱口而出:“阿涔,屋顶的竹子要扎结实点,把你昨晚吃了三盆饭的一身蛮劲儿都使出来。”
时月:“……”
李二狗:“……”
李二狗惊呆:“老贺你这么说话是迟早要被你师妹剁了当肥料的。”
李二狗嘟哝完这一句,站起来摇摇头,寻思他恐怕是问错人了。不想,贺北淮又接了一句:“这处屋子,我想和你住到白头到老,万不能经不住风吹日晒。”
李二狗:“……”
李二狗震惊地看向贺北淮,这厮正对着他师妹浅笑盈盈。紧接着李二狗再看向时月,只见时月的两颊浮上一抹少女绯红,然后就愈加卖力的干起活来。
李二狗不禁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今日我对你的脸皮算是大开眼界了。”
说着,李二狗就闷头喝了一口茶。
次日,李二狗在茅房里蹲了整整一天……
时月一场梦里世事回溯,贺府上,已然是阴云笼罩。
七大营把贺北淮两人送回府上时,时月便已陷入了昏迷。柳予安在西厢里急得犹如上了锅的蚂蚁,不停踱来踱去。他一见贺北淮抱着时月回转,原本准备好的千言万语都咽回了肚子里。
柳予安急行两步到贺北淮跟前,一边打量着时月的状况,一边问:“她这是怎么了?”
老曾也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子,见贺北淮打横抱着时月,两人就连眼睫上都冻起了细碎的冰晶,老曾心疼得手足无措,说道:“主人,这……”
“去烧一桶热水,比平时沐浴要烫一些,叫人抬到竹屋里来。”
“是。”
老曾急忙应下贺北淮的话,转身便出了院子去张罗。贺北淮一言不发地绕过柳予安,径直走进屋内。柳予安沉思少顷,还是跟了上去。
入屋后,贺北淮先将时月放平在床上,继而将窗户大敞开,刺骨的冷风直往屋子里钻,哪怕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柳予安,也禁不住搓手打了个寒战。末了,贺北淮坐在床畔,凝神诊视着时月的脉象。
柳予安见他半天都不吱声,及至他收回手,柳予安方上前几步,道:“时月到底是怎么了?”
贺北淮沉声回:“中了四司的暗算。”
“严不严重?”
贺北淮还没来得及回答,两人便都听到了时月细声细气的呢喃:“师兄……”
贺北淮拧了拧眉头。
柳予安也是一怔:“她……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贺北淮不语,隔了片刻,时月又迷迷糊糊地说:“师兄,门口那片田,我们种点什么东西吧。”
柳予安转头看向院子里,小声道:“这里也没什么田啊?”
贺北淮的神色已是越来越严肃。
不一会儿,时月又说:“按常理,我听那些说书人讲,咱们高人隐居,都得种点花,什么桃花呀……杏花呀……”
柳予安:“隐居?她……”
柳予安此时也觉察到事态的严重性了。时月的思绪似乎停滞在了她和贺北淮留在云笙谷里的日子。
“可我想过了,种花没什么用,不如我们……”
时月话间一顿,再启齿时,贺北淮低低的声线夹杂在她虚弱的絮语间,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种点山楂,既能做成冰糖葫芦,饱口腹之欲。实在是吃不完,还能拿下山去卖,能解几日的米粮问题。”
尾音落定,屋子里霎时寂静了下来,只闻窗外呼啸的风声。
贺北淮低下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时月。时月眉心蹙成了一团,仿佛是痛得极了,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呜咽。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在无人看到的角度,贺北淮眸中的愧疚如山崩地裂一般,摧枯拉朽地席卷了他的整个世界。
“师兄,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山上……”
贺北淮想伸手去触碰时月的脸颊,伸到一半,却是缩回了手来。柳予安知他心中所思,走至他身旁,拍拍他的肩头道:“你总说你不悔过往的决定,但若真是如此,你也不会病得这般的严重了。”
贺北淮没有应他。
柳予安叹了口气:“我有什么能为时月做的?”
“今日之后,朝中必生巨变。”
“你也晓得会生变。你调动了京畿七大营,现在满朝文武都晓得蒋珩认你为主,你让陛下的脸往哪搁?无论他是为了给百官一个交代,还是被你那些蝇营狗苟的同门利用,此事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你今日就换了这天去,要么,陛下不敢要你的性命,但幽禁削官已是铁板钉钉。”
“我知晓。明早圣旨应该就会到我府上。”
“那你如何打算?”柳予安一脸忧愁。
贺北淮已是换上了一副平素的表情,从容道:“那自然是我被幽禁了。”
柳予安:“你说得倒是轻巧。你既然自认被幽禁,那多少是要做个落魄的样子出来。这王都里,想吃了你的人可不少。”
“无妨,约莫也幽禁不了太久的。”
柳予安眉头一皱:“此话怎讲?”
贺北淮闲闲答了一句:“南境的事尚未解决,这朝中除了你我,又有谁能帮陛下解决燃眉之急?”
“你……倒真是自信。罢了,眼下还是时月最为要紧。朝中我会替你留意着动向,若有需要,随时告知我。”
贺北淮稍稍颔首。柳予安再看了时月一眼,便不再多作停留,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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