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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李潭虽然赶在了开朝鼓响起的前一刻,到达了大明宫含元殿东侧的通乾门前的待候,但是他却错过了寅时七刻待漏院里御史大夫在朝前的点名。
所以,这场朝会结束之后,他不出意外地被自己的父亲单独留下来到内殿谈话。
李潭一脸自责地叩首道:“君父,恕罪。今晨儿臣起晚了一点。故此,耽误了时辰未能在寅时七刻前去待漏院找御史大夫勾名是儿臣的错。儿臣一会儿就去交罚俸。望君父恕罪,儿臣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李隆基挥了挥手,关心道:“大郎,你起来吧。朕留你下来,并不是为了追究你错过去待漏院勾名的事情,朕只是想问问你的近况。大郎,你这些天上朝总是恰着时间点到。是近日你的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还是你身体不适?”
“谢君父关心,儿臣的府中一切安好,儿臣近来身体也没有不适。我这些天上朝时间总是恰着是因为季娘……”
说到季娘的时候,李潭心想:怎么说呢?说实话是因为季娘近来总是在我上朝前和散朝后不断来我的居宅来找我念叨化妆盖疤的事情,以至于我前几天为了躲着她也总是会刻意地晚些回居所休息。唉,事情往往迟做了一件之后,接下来其他也会更着推迟。
今日之所以会迟嘛,一是因为我起得稍微了一小会儿,二是因为出门前季娘又跑过来找我说是要先定妆粉的颜色。之后,她又拉着我聊一小会儿。两个一小会儿加到了一起,这不就错过了去待漏院的时间。
而这些大实话,李潭寻思着在眼下说是不合时宜的。毕竟,现在季娘那边妆粉的颜色都没有定好呢!现在化妆盖疤更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呀。
于是,李谈想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还得找其他的托词先将这事儿搪塞过去。至于化妆盖疤的事情嘛,还以后再找机会同君父说吧。
就在这时,李隆基见自己儿子欲言又止,久久没有回音,便微笑着接语道:“行了,大郎,你不好意思说就别说了。朕是过来人,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了。新婚燕尔,能如胶似漆是好事。大郎,如今你一切安好顺遂,作为父亲我也就放心了。你来得迟一点也没事,只要不错过开朝鼓就成。至于待漏院签到嘛,不去也没事。那是外臣们上朝前必去签到的地方,你是朕的儿子不去签这个到也没事。罚俸这事情也算了吧。大郎,罚你的俸禄,这不就等于朕的钱从左侧的口袋出,又从右侧的口袋进嘛。”
“多谢君父的宽谅。不过,免罚俸的事情,还望君父三思。虽然儿臣赶上了开朝鼓,但儿臣终究错过了寅时七刻去待漏院签到的事。毕竟,大部分朝臣们若错过了待漏院签到即可算是迟到。儿臣虽为皇子,但作为朝臣一员,亦不当为特例。”说罢,李潭又一脸歉意地拜礼叩首。
不过,现在李潭脸上的歉意倒不是因为他先前错过了待漏院的签到,而是他从刚才父亲的话语中意识到父亲已然误会了他和窦季娘的关系。而现在呢,他又没有办法做关于该事的详细解释。
“大郎,你这孩子真是执拗。朕都说了不罚了,你还继续自愿请罚。”
李潭叩首道:“对不起,君父,儿臣错了。”
“不不不,大郎,这回你执拗的谏言没有说错,反而说得还挺对。大郎,你不要总是这样动不动就跟朕叩首致歉。我你父子之间不必过于拘礼。这样吧,罚俸的事,朕就依你了。你回府之后,就让府邸的仆从点一千匹绢帛上缴到内府吧。”
李潭正要应遵命的时候,李隆基又转而同边上的高力士说道:“力士,你下去令尚食上朝食菜品的时候,顺便替朕去内府一趟,让内府的小宦们点两千匹绢帛送到大郎的府邸。”
李潭急忙叩首道:“君父,这不合适。您这不是罚儿臣,您分明是在变相地赏儿臣。”
“不,大郎,朕不是变相的赏赐你,而是赏罚分明的。你今次早朝过点未能到待漏院签到当罚,但你刚才谏言有功亦当赏。这两千匹绢帛,一是朕赏你刚才的谏言的,二是赐你新婚的。大郎,你和窦季娘完婚也有些天了,朕为做你们的君父,自当有所表示。大郎,你就不要推脱了。你再推辞不单是故意违背君令,更是辜负了为父的好意。”
“这……”李潭的语气显得十分犹豫。他心里着实觉得自己不当收这个赏赐。毕竟,刚才他只是说自己该说的话,而这些该话就算是谏言吧,可谈不上多大功劳。再者,自己和窦季娘的关系亦不是君父想得那样。自己现在还将这事情瞒着君父呢。
但是,眼下君父把话说到这份上,李潭又觉得自己拒收也不太合适。毕竟,这是君父的心意。
这时,高力士倒是很识趣地向陛下叩首,道:“遵命。陛下,现在已是辰时多了,要不臣现在就去尚食局和内府为陛下传旨的。”
“嗯,去吧。”李隆基话音刚落,高力士便叩首退下了。见此,李潭顿觉该事木已成舟,他只好拜礼道:“儿臣多谢君父赏赐。”
“不客气。大郎,来来来,快入坐吧。大郎,你这孩子今早这么冲忙地赶过来,肯定没来得急吃朝食吧。正好朕今晨起得也有一点点晚,也没来得急吃朝食。一会儿菜品上齐了,我们父子俩一起吃吧。朕好久跟你一起吃饭了。”说着,李隆基一改严肃之色,十分热情地亲自引儿子入座。
于此,李潭心里其实挺想说:君父,我们哪有好久没有一起吃饭。数日前您还在麟德殿设宴,宴请了我和其他的弟弟妹妹们呢!但是,他看君父的兴致如此高,自然不忍扫其的兴致。于是,李潭很配合地入座,叩谢道:“儿臣多谢君父的款待。”
“谢什么谢呀,这都是父亲应该为你做的。何况,这也谈不上款待,就是让你在家里吃一顿便饭而已。”李隆基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了。李潭轻轻地“嗯”了一声,他也没有再多说了,只是默默地向李隆基叩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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