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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馄饨，这事同你无关，你无需多问，只需依着我的话去做，将我的意思传达给季娘就成了。”李潭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
吴馄饨亦用无奈的语气言道：“大王，这事儿确实是同我无关，我一个仆从也确实不当多问。可是，大王，您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将您这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王妃之后，王妃她肯定会追问我因由的！那到时我当如何替您应对王妃的发问呢？”
“你随便作答即可。”
吴馄饨惊诧道：“大王，事关和离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仆从怎么能替您随便作答？大王，您想过没有，我的回答若不能让王妃满意，她不仅可能会直接上华清宫来找您当面对质，还可能会去大明宫向陛下和皇后申诉该事的。这事情闹大了，可是很难收场的！”
李潭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道：“唉，你多虑了。季娘，她并不爱我。和离本就是她希望的事情，她现在又怎么可能会不乐意答应呢？”
“不会吧，大王。我看王妃她平时挺关心您的，不像是想要跟您和离的样子。恕我直言，大王，我觉得王妃其实还是挺爱您的。”
看着吴馄饨一脸困惑的神情，李潭低语道：“关心就一定是爱吗？也许她只是单纯地同情我破相的经历罢了。唉，我现在的这张脸满是疤痕，又怎么可能博得女孩子的欢心呢！吴馄饨，你刚才见到我的真容都直呼有鬼了。又何况女孩子家呢？”
“对不起，大王，我刚刚真的是看错了。唉，我当时主要是真没想到您会在此。不过，我是我，王妃是王妃。王妃她看了您这么多回面具之下的真容，她不也没有因此嫌弃您，进而刻意跟您保持距离嘛！王妃现在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着帮您制作妆粉！我从大明宫回去复命的时候，王妃正忙着妆粉的事情呢！大王，难道王妃这些举动不是因为爱您嘛？”
李潭被吴馄饨给问住了。跟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窦季娘”第一次见到他真容的场景。那时的“窦季娘”眸子虽透着惊讶，但确实不似刚才的吴馄饨那样的惊恐。
这时，吴馄饨见李潭不语，便继续道：“大王，您好想想，如果王妃真的只是因为同情您，而为您制妆粉的话，那她没有必要亲自上脸为您测试妆粉的成效吧？毕竟，外貌对女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万一试妆发生过敏什么的话，这显然会对女孩子的外貌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大王，您容我再多说一句，我觉得单纯地同情没必要将自己搭进去的。跟着，王妃若是真的一直想着跟您和离，想着另嫁他人的话，那她更没有必要有拿自己的脸做实验，为您亲测那些妆粉了。”
“这……吴馄饨，你说得不道理。但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配得上季娘呢？”李潭的语气无奈中透着悲伤。
吴馄饨不解道：“大王，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您和王妃已然成婚了。这还有什么配得上和配不上的说法嘛？”
“当然是有的。季娘她那么漂亮又那么善良，而我……”李潭欲言又止，用手轻抚了一下自己满是疤痕的脸颊。
见此，吴馄饨接语道：“大王，您也不差啊！您是陛下的爱子又满腹学识，您的条件可以说胜过大唐的许多男儿了。何况，您本来的样子也并不难看啊。只是现在疤痕多了一些。不过，盖掉疤痕之后的样子，确实也很英俊啊！大王，您没有必要为此太过犯愁。王妃她不是正在想法为您解决这个问题嘛。说来王妃今日研制出的妆粉好像效用还不错。没准到等您回去的时候，妆粉就成了呢？”
“成了，已经有一个差不多的成品了。只是我不愿意试妆罢了。”李潭又瞥了一眼案上的妆粉。
吴馄饨越加不解道：“这是为什么啊？”
“因为不方便，因为惧怕，因为……”
李潭欲言又止地想了想，继续道：“唉，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有一个朋友，他少年时破了相，从此他就没有桃花运。数月前他托家中二老的福，迎娶到了他一见钟情的女孩。但是，女孩并不喜欢他。他知道这件事后，便向女孩表示待数月后，家中二老的注意点过去了，自己便主动去申请和离。女孩听了很感动，当即就答应了。其后，女孩出于同情和感谢，她决定帮我那个朋友用化妆的方式恢复原貌，并且还跟我那个朋友做了一个七夕之约。现在距离七夕也快了，试妆成了之后，你说我朋友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挽留那个女孩呢？”
“这……”吴馄饨心想：这个问题好难啊！大王的朋友根本就是他自己嘛！
“你想不到理由吧。唉，其实我……我的朋友也想不到理由。所以，他后来就想着自己还是早点如约申请和离，别再耽误了人家女孩的青春。至于恢复原貌嘛，其实一次也足够了。毕竟，化妆本来就不是长久之计。”
吴馄饨蹙眉道：“化妆能不能是长久之计，这我不懂，也不好说。但是，我觉得您的朋友想事的方向错了。眼下的事情该想的是怎么完成七夕之约吧？和离的事情，显然应该是其后做的嘛。其后需做的事情又何必现在多想呢？再者，耽误女孩青春这事情。恕我直言，我觉得您的朋友虽是好意，但也实在太想当然了。毕竟，他又不是那个女孩，又岂会知那个女孩的真实想法呢？他觉得这事情是耽误了人家的青春，也许人家女孩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呢！”
“不是吗？可谁会愿意跟自己不喜欢的人渡过一生呢？”
吴馄饨思量了一下，低语道：“大王，你如何确定王妃，哦不，我是说您的朋友如何确定他的妻子现在也和刚开始的时候一样不爱他嘛？毕竟，人的想法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三四个月的时间虽不说太长吧，但也不能算短了。这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也足够让彼此互相了解了，进而改变固有的想。一般情况之下，人在互相了解过后，其想法是会发生一些改变的。实话说，大王，您朋友的妻子在第一次婉拒您朋友的时候，她应该没见过您朋友原来的俊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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