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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窦希?把话说完，窦季娘便打断道：“耶耶，我看见郯王的时候，他的脸上可没有胭脂、螺子黛这类的东西！”
“那妆粉肯定是有的嘛。不然，郯王的脸上不可能没有疤痕。女儿，你要知道陛下现在都还不断地赐郯王祛疤用的白獭髓膏，可见郯王脸上的疤痕是有的。你别听阿婉说得那些话，什么郯王戴面具可能是有意遮美，其实疤痕早好了。这事情根本不现实，也没正常人会这么做！”
窦季娘将新帕子丢到了案上，愁眉道：“耶耶，我知道阿婉说得太不现实，其实我心里也觉得郯王的脸上应该是有敷妆粉的。但是，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的面色很自然，并没有敷粉的假白！再来，他的五官太英俊了，真的就跟壁画里的那些仙郎没两样！”
“那又如何？你没怎么看出人家涂了妆粉，没准是因为那个宫婢特地给他调了一个贴合肤色的妆粉呢？女儿，化妆说白了，就是在脸上糊一层假面。假面再好看，也不是真的啊！郯王这个仙郎，他卸妆之后的样子，你可没见过。没准你见了之后，就会觉得自己为错过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而伤心痛哭是多么不值的事情！”
窦季娘立刻沉色反驳道：“耶耶，您也没有见过郯王现在的样子，没准您见过郯王现在的样子也不会这么说了呢！再者，耶耶，你根本不懂化妆，也没有化过妆。化妆不是简单地用妆粉在脸糊一层假面，而是要根据自己的五官轮廓来做适合的修饰。说白了，想要化妆成壁画里的仙郎，五官轮廓的底子就不能差。而郯王的五官轮廓是真的好看！”
听到这话，窦希?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妻子不愿一起来，而选择明天再跟女儿谈心了。看来王内则是知道他的这番说辞根本劝不动女儿。而且现在他都觉得自己越是这样劝，女儿似乎越不买帐。刚刚窦季娘还是一脸伤心丧气的样子，现在她脸上竟然多了一分愠色。
于是，窦希?长叹了一口气，“行吧，那咱们先不说了郯王的样子和化妆的事情了。说说别的吧，有时候咱们看人也不能光看外貌，也得看人品。女儿，你并不了解郯王，对他的人品更是一无所知。其实，他对你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错过一个陌生人又有什么好可惜……”
“不，不是这样的！郯王本来应该是我的夫君，他怎么会是陌生人呢！现如今本来该属于我的夫婿和王妃的头衔都被那个宫婢换走了！耶耶，你以为我现在这么伤心地哭泣，只是因为错过了郯王？不，不是的！错过了郯王，我是很难过，但是我真正崩溃的事情不是这个，而是……”
话没说完，窦季娘忽然又哽咽地大哭了起来。见此，窦希?拿起了案上的帕子，上前替女儿擦泪，“而是什么呢？女儿，你有话好好说，别哭呀。你这样哭，为父看了，心里也不好受！”
“耶耶，呜呜呜……”窦季娘从父亲的手上拿过帕子，哭得更加厉害了。接着，她一边擦泪，一边哽咽道：“耶耶，我真的气不过我的人生被一个宫婢给替换了！于此，我真的不甘心！”
窦希?长叹道：“唉，女儿，那个宫婢得不了便宜的。她不可能一直在郯王的身边的，也不可能一直用你的身份。她只是一个临时的替身，过一阵子她必然是要从郯王的身边离开的。唉，这事情她跟我们不是很早之前就说好了嘛。”
“耶耶，之前郯王可没有那么英俊，人心是会变的！”窦季娘提高了声音，宣泄一般地将帕子重重地丢到了案上。
“女儿啊，人心是会变的，没错。但是，那个宫婢怎么样也不可能变成你呀！你和她本来长得就不像。她只是靠化妆伪装成你！化妆啊，那是不长久的。再说，她可以顺利地伪装到现在，除了她化妆手艺出众和比较会跟人周旋相处之外，还有我们窦府鼎力相助的因素！要让这个宫婢伪装不下去，其实根本不是一个难事！”
说着，窦希?又长叹了一口气，“唉，只不过我们现在同坐一船，没有必要如此罢了！但是，如果她到约定时期还要继续雀占凤巢的话，那女儿你放心，为父自有办法让她离开郯王。”
“耶耶，此言当真？那您有办法办现在就把我和她换回来吗？”窦季娘表情忽然变得异常认真。
见此，窦希?为难道：“女儿，现在肯定不能啊。一来，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二来，即使要提前打发那个宫婢走，我也得跟她前提说好合适的时间，将郯王那边蒙混过去才行。毕竟，她这个代嫁替身若是暴露出来的话，我们也是罪责的！”
“我知道，我可以再等一段时间。但是，耶耶，您真的有办法把我和那个宫婢给换回来吗？”
看着女儿的眸子里又闪烁起了泪光，窦希?低头愁眉地劝道：“女儿啊，为父不想骗你，现在你想要换回来，为父是有办法的。但是，你这次换回来之后，你要是跟郯王相处不快，又觉得后悔了，想要再换一次，为父就真的无能为力了。女儿，我劝你还是再想想吧。毕竟，你没见过郯王卸妆之后的样子，也不了解他的为人！”
“耶耶，可我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啊！五官如此俊朗的人，他卸妆之后，又能丑到哪里去呢？再者，耶耶，不换回来的话，我如何接近郯王呀？我不接近他，又怎么知道他的人品呢？耶耶，您既有办法，那就帮帮女儿吧！”
说着，窦季娘忽然上前拉住了窦希?的手，一边晃一边哭道：“耶耶，我求您了，您就帮帮我吧！我向您保证，我以后就算是后悔了，我也不会再来麻烦您的！我自己选的路，错了我也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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