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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内则一脸严肃的认真模样,窦希?瞠目道:“娘子啊,咱家女儿年轻,想问题不成熟。你怎么跟她一样啊?郯王现在的样子有那么英俊吗?你们这些女人见他之后,一个个都觉得他是仙郎下凡!怎么着仙郎下凡,人长得英俊无比,就一定是好人啊?我跟你说,男人有时越是英俊,就越是……”
“够了,郎君,你别说了。我呢,确实不知道仙郎下凡会不会是好人,但我知道你这个人啊,就是喜欢想当然!而且你这坏毛病现在又犯了!我和女儿想问题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我和她年纪、阅历差那么多,我们俩人考虑问题的角度完全不一样。郎君,我可是从现实的角度考虑,才觉得咱家女儿跟那个宫女将身份替换回来最为合适!”
窦希?不解道:“现实的角度?什么样的现实角度?娘子,你这话,窦某实在有些不明白了,还望娘子赐教!”
“行,那我就跟你说说,我这么想的因由吧。因由有四条。第一,咱家女儿现在是真心迷上了郯王;第二,我觉得郯王现在的样貌恢复得不错,而且今天接触下来,我感觉他的为人也挺不错。瞧他待咱家那个假女儿的态度,颇像你当年的风范……”
未及王内则将话说完,窦希?便蹙眉道:“娘子,打住吧。我当年,以及现在,待你好,那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可郯王未见得真的喜欢那个替身代嫁的宫女。没准就是出于感激罢了!”
“是,这其中感激的因素,肯定是有的。我不过觉得那个宫女能得郯王如此厚待,主要还是因为她用化妆的巧术扮成了咱们的女儿。而郯王呢,他之前可是很喜欢咱家女儿的。不然,他也不会让陛下来强提这门亲!那个宫女现在跟咱家女儿一模一样,她怎么可能不得郯王宠爱。换句话说,咱家女儿跟那个宫女换回来之后,她也没道理不得宠!因为郯王本来就是喜欢她的呀!”
“这……”窦希?犹豫一下,苦涩道:“娘子,咱家女儿的脾气,可真没有那个宫女好说话。郯王当初喜欢咱家女儿,主要还是因为他没有跟咱家女儿多接触过。这呀,就是距离产生的好感。要是换回来之后,他们俩人之间的距离可就没有了。跟着,很事情就不好说了!”
王内则不以为然道:“距离带来的好感,没了就没了呗。郎君,你可别忘记了,现在郯王还欠着咱们‘女儿’的一个助其恢复原貌的大人情在呢!虽说这份人情是假女儿攒下来的,但她可是用着咱家真女儿的身份才攒下的呀!这换回来之后,回报自然也该回报到咱们真女儿的身上!有这份人情在,郯王又怎么会待咱家女儿不好呢?”
窦希?默然地看着王内则,心里想说:娘子,你怎么这么天真啊!郯王说的一些话,你听听就得了,你怎么能把他的客气话当真了呢!天子和他儿子怎么可能真的欠我们的人情啊?别说帮郯王恢复原貌的是咱们的假女儿,就是咱们的真女儿做了这事情也一样不存在人情之说。毕竟,我们窦氏一直都是食君之禄,奉君之事!这种情况之下,怎么帮郯王都只是做自己该的本事罢了。这哪有什么人情可谈啊!
“郎君,你怎么不说话?”
“我……”窦希?一方面想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可另一方面他看王内则正在兴头上,他又不愿意打击自己妻子的兴头。同时,他也不愿同妻子再喋喋不休地争论,便低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娘子,还是你继续说吧。”
“行,那我就接着往下说了。第三,郯王现在恢复了原貌,可不仅仅是人变俊那么简单,他未来的前程没准也会因此发生不可估量的改变。郎君,你是知道的,当年陛下之所以二皇子为太子,主要就是因为当年郯王这个长子破相的关系。不然,以郯王的长子身份,加上他母族的背景,他怎么着比二皇子差啊。毕竟,二皇子的生母赵昭仪,原本不过是一个卑微的歌舞伎……”
窦希?本想着等妻子说完,自己再说的,可现在他听王内则越说越离谱。
于是,他不得不打断道:“娘子,赶紧打住!陛下立谁当太子,这事轮不到你我来操心。再者,赵昭仪是太子的母亲,陛下一日不换太子,她的未来就是不可估量的。你以后没事,少跟别人说她的过去。这事情啊,她和太子都忌惮着呢!还有啊,宫里的日子,我看是真的不怎么好过,勾心斗角太多了。郯王真有那个被立太子的福分,那我还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当太子妃,陪他入住东宫!”
“哎呦,宫里勾心斗角多,太子妃不好当,怎么着郯王妃就好当了?郯王现在是没有孺人、媵人等侍妾,但是未来谁能保证他不会立这些人呢?到个时候,当郯王妃过得日子,怕是也不会太子妃轻松吧?”
窦希?碎碎念道:“所以,我才一直说让女儿嫁普通人嘛。”
“普通人?窦希?,你跟先皇相比,算不算普通人啊?我想应该算吧。我记得,当年你我结婚的时候,你可是向我保证绝不会纳妾。结果呢?咱家现在太平坊的别业里,可住你的小妾和庶子呢!说起来,你的庶子这次,因为咱家女儿的事情也被加官了吧?”
窦希?愧色地赔礼道:“娘子,我错了。不过,我当初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迫于家中长辈的安排。毕竟,咱俩结婚之后,一直都没有儿子。我……”
“别说了,你这番陈辞滥调说了十多年了。我早就听腻了!我说这事情啊,是想要告诉你,嫁到帝王家,当亲王的妻妾、太子的嫔妃和皇帝的妃嫔都不容易,可我嫁给你这样普通人,这日子过得也不容易。你们这些男人当初追求人家女孩子的时候,总说自己是真心实意,可最后有几人是真心到底的呀?”
说着,王内则凤眼微睁地白了一眼窦希?,“要我说呀,高嫁和下嫁都有可能会遇上让自己极其糟心的事和人。那能高嫁的话,又何必要下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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