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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王妙妙明知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小手指上勾粉扑？”
“回王妃，奴婢叫陶阿诺。我在小手指上勾粉扑是为防止自己的手不会慎蹭到已经画好的妆面。”说罢，陶阿诺和她边上做模特的婢子一起向王妙妙拜了一礼。
王妙妙挥手道：“免礼。阿诺，你既然这么怕自己的手会不慎将妆面给蹭花了，那为什么你不在最后上两颊的胭脂呢？毕竟，白色的底妆即使不慎蹭了一些，在没上两颊的胭脂之前也是很好补妆的。”
“回禀王妃，因为我需要根据最后修饰完的面部轮廓来定眉形。我以为两颊的胭脂在妆容当中所起来的作用不仅仅是单纯地提升气色，还可以侧涂向下衍生来修饰一下面部的轮廓。再者，王妃，您给我们的胭脂是金花胭脂，金花形似牡丹，每一片花瓣的颜色都很艳丽饱和，其色其形可以说远胜于我们这些婢子平时用绵胭脂。但是……”
说到但是的时候，陶阿诺的表情忽然变得犹豫了起来，一看就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见此，王妙妙会心一笑，替其言道：“但是，用起来呢，还是便宜的绵胭脂好用。因为柱状的绵胭脂本身沁有膏脂，可以直接在手心晕开。而金花胭脂呢，这一朵朵仿真的花瓣看着漂亮，拿着也不怎么落色，就是用起来太麻烦了，必须先掰一瓣一下来，再用水稀释调和，其后才能掺入膏脂使用。所以，金花胭脂上妆会比较慢，你怕最后上金花胭脂在时间上会太过仓促。阿诺，你是想说这个吧？”
阿诺点头道：“是的。这确实是我先择先上金花胭脂的因素之一。毕竟，像金花胭脂这种上品之物，我们这些婢子平时都没怎么用过，自是不太好把握的。我怕自己放到最后上不好的话，没多余的时间做遮盖。不过，我先上胭脂更为的主要因素，始终是我想先修饰脸形再定眉形。因为面部轮廓的修饰对整个妆面来说是重要的一部分。如果本末倒置的话，那后续上底妆是很难涂开的。化妆的步骤如同书法落笔，这笔画自是能不颠倒就不颠倒的好。”
听到这话，王妙妙欣慰地笑了笑，正当她打算从边上姚二娘手上奉着的漆盒里取一枚银制的鱼符给予陶阿诺，并宣布其通过复试入选司妆时，陶阿诺忽然又吞吞吐吐地言道：“另外，王妃，我看您给我们用的这些金花胭脂，其色艳丽饱和之余，又微微泛有紫光。想来这些金花胭脂的色料不是一般的红蓝花吧？”
“不是一般的红蓝花？”王妙妙瞥了一眼妆奁里金花胭脂，观其色像是加了一些准紫，便刻意装做不知地复问道：“阿诺，那你觉得里面加什么色料呀？”
“我……”陶阿诺拿起妆奁里的那朵金花胭脂又细观了一下，确认道：“我觉得里面可能如《外台秘要》里的崔氏造胭脂法那样加一些准紫调色。”
王妙妙欣然道：“阿诺，还知道《外台秘要》里的崔氏造胭脂法呀，看来你对化妆也是颇为有研究的嘛。那你给我说一下，崔氏造胭脂法的配方吧？”
“是，王妃，崔氏造胭脂法的配方在《外台秘要》记载为，准紫一斤，白皮八钱，胡桐泪半两，波斯白石蜜一两。”
“不错，就你啦。”说罢，王妙妙直接从姚二娘手奉着的漆盒里取一枚银鱼符给了陶阿诺。
陶阿诺意外地愣了一下，随即环顾一下周围其他婢子，见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正肃穆地盯着她看，那眼神里既然妒忌，又有羡慕，更多的是质疑。因为陶阿诺只是下院新进的粗使婢子。在这些上院的婢子们看来，一个下院进行的粗使婢子通常王府的规矩都不怎么懂，她又怎么可能读过《外台秘要》这样的书呢？
见此，陶阿诺虽然心里想很拿银鱼符吧，但她有些情怯。
于是，她便是向王妙妙拜了一礼，推辞道：“多谢王妃的美意。不过，我还没有将试妆画完呢！再者，我只是一个下院新进的粗使婢子，虽然我是很喜欢化妆，也很喜欢读化妆相关的书籍，但是我动手化妆的经验其实不多。关键，我侍奉主上的经验也很少，规矩礼仪方面我也没有上院的姐姐知道得多。我恐自己难以……”
未及陶阿诺说完，王妙妙便银鱼符塞到了她的手中，笑语道：“阿诺，我相信我的眼光，我觉得你化妆的技术够入选司妆，也够当我的弟子，你就不要有所顾忌了。至于规矩方面的问题，以后姚傅姆自会教好你的。其实，规矩这类的事情，在府中待久了，很多事情不用人多教就自然而然的懂了。你不必要过于的担心这事情，现在收好银鱼符即是了。”
这时，围观已久的姚二娘说和道：“是啊，阿诺，王妃给你银鱼符，你就收着吧。王妃，素来精通化妆，她的眼光自是不会错的。再者，王府的规矩，最大的一条莫过于尊从大王和王妃的属意。王妃既属意你来做其弟子，当司妆，那你婉拒亦是不合规矩的。”
“如此，婢子遵命。多谢王妃的厚爱属意。”说罢，陶阿诺立刻向王妙妙拜了一礼，便将银鱼符塞进了怀中。接着，她还是本本分分地继续将刚才没有画完的妆继续画完。而王妙妙颇为欣赏此举地颔首笑了笑，便带着姚二娘如是地去考边上其他的应试婢子了。
午时正点，王妙妙可算将这三十名入选复试的婢子全部考核完毕，并在三十人中择出了以陶阿诺为首的五名婢子为了司妆。接着，她先回居所给自己补了一下妆，随后她顾不上用午膳，就立刻去找了李潭，向其呈报了这五名的名单。同时，她还跟李潭说了下午开课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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