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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思量着:三弟若是现在下场,那比赛就要重新开局算分了。如此我刚才辛苦进得那一球白搭了不说,新一轮比赛开始,没了三弟这个惹祸精在,大哥怕是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而这场比赛若我输了,那宫里宫外的墙头草们不免又要私下议论当年我被立嗣,是因为大哥破相的关系。于此,母亲肯定又要跟我哭闹了。不行,这局比赛,我横竖都不能输。
想到这,李鸿索性冲动地跃身上马,随即道:“三弟,你不想要比嘛,那我陪你吧。大哥,你也别磨蹭了,遂了三弟的心愿吧。”
见此,看台上的赵昭仪怔住了。她刚才还在暗讽王皇后和杨淑妃没有教育好陕王李浚,现在自己儿子竟也公然抗旨。这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王皇后和杨淑妃并没有跟她计较,而选择去看台的另一头为自己的养子说情。
而场上那些李鸿的队友们纷纷惊得呆住了。他们跟赵昭仪一样没想到太子会冲动地公然抗旨。跟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直接跟太子一起继续打这场马球赛,这显然违背了陛下的命令。但是,他们又都是太子从属。陛下曾经交代过他们要侍奉好太子,听太子的命令。所以,他们若是置太子于不顾,不跟从太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这种行为也是一种抗旨。
于是,这群人将自己纠结的目光投向了郯王李潭和陕王李浚,想想这两人作何反应,再跟着伺机而动。
可惜李潭和他边上的高力士一样除了惊讶之外,再无其他的反应了。而李浚呢,他倒是很爽快地跃身上马,追上了自己的二哥,囔囔道:“我来了。反正横竖都要挨罚了,那我还不如打完呢!不过,话说明白,不需要你们让我,我要凭本事赢!”
见李浚如此,太子的其他队友自然也跟了上去。毕竟,法不责众嘛。两个皇子都已经继续马球比赛了,他们不跟上也说不过。
李浚上马之后,他还跟自己看台上的比划了一个安心的手势。
见此,李隆基立刻火冒三丈道:“三郎,太不像话了。怎么二郎还陪着他胡闹呢!这两个人到底想要干嘛?”
“估计是想接着比吧。小孩子嘛,难免好胜心强。这比都比了,没一个结果出来,就阿浚这孩子的性格,他肯定是想着比下去的。至于太子嘛,可能是架不住弟弟的念叨吧。”
说着,李成义还起身跟李浚应和似地挥了挥手,“三弟,说起来阿浚这孩子跟你当年还真挺像……”
“二哥,说话要客观!我当年哪有三郎这么胡闹啊!他和二郎现在做的事情,简直目无君父!”
看着弟弟一脸忿忿的样子,李成义心想:三弟,说真的,你当年联合姑母太平公主,带人夜诛韦后,这等子的大事,你不也没有事前跟咱们的君父打招呼。这要说目无君父,当年的你比你的儿子现在做得要过分多了。哎,说起来君父若是现在还活着,他见了当下这一幕,还不一定会说什么呢!不过,君父的性格,多数也不会多加责怪的。毕竟,那些人都是他的儿孙嘛。
想到这,李成义不禁面露感慨之色,“唉,三弟,我觉得大郎和三郎不是目无君父,而太想要向他们的君父表现自己了。这恰恰说明你在他们的心里有多么地重要。”
李隆基默然了。因为这话他听着太耳熟,当年他常在惹了祸之后,用类似的话跟自己的君父做解释。想到这,他的表情也变得玩味了起来。
见此,李成器无奈地说和道:“唉,阿浚和阿鸿这两个孩子当下固然是闯祸了,可他们的年纪尚轻,尚有教育的余地嘛。尤其是阿浚,他才是十二岁,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有几个特别老实的?就是特别老实的孩子也不免有惹祸的时候。小孩子嘛,总是难免会惹祸的。回头多加教育就是了。三弟,当下就算了吧。他们都上马了,不如就让那群孩子比完吧?”
“比完?”
李隆基顿了一下,正当他想说荒唐不成的时候,王皇后和杨淑妃赶了过来。
王皇后和杨淑妃不约而同地拜礼道:“臣妾的儿子惹祸,是臣妾没有教育好他。臣妾向您赔罪。但是,三郎这孩子的本性并不坏,他并不是真的目无君父,才不听您的命令,非要来参加这场马球赛。其实,他是为向您证明自己也如此。在这孩子的心理,您一直都是他的榜样。这孩子一直跟臣妾说,他想要像当年的您一样,十二岁就在能御前马球赛上夺得头筹。所以……”
“够了够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你们说那些合计好的话。唉,而且你们和大哥,二哥一样都误会了我。我现在这么生气,并不全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没听我话呀。而作为父亲,我不得不替这两孩子操心,就他们现在这种脾气,未来肯定是要吃亏。尤其是三郎这孩子,实在太能逞强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非要挤在大人堆里打马球,这太危险了。万一他受伤怎么办?”
李成义劝道:“三弟,这事情未见得那么严重,你当年……”
“别说我当年,二哥,当年我年纪小,没给人当父亲,不用操当父亲的心。现在想来自己当年的举动未必不荒唐。”
“这……”李成义欲言又止,心想:我该怎么说呢?单纯就当年那场御前马球赛来说吧,其实也不是很荒唐呀。或者说,这事情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危险。是当时大家知道比赛里混进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郎,又怎么可能不让你呢!毕竟,一群壮年郎君比赛针对一个少年郎,这胜了也是不武的呀。唉,其实当下的情况也是一样。不过,我这么说,会不会有点显得我是在翻旧账,刻意气三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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