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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殿下,我没有故意,我说的都是……”
正窦季娘想要仔细解释的时候,窦希?拦住了她,替其叩首,言道:“小女年幼气盛,不懂得宫中诸多的礼数,一时激动说错了话,实非有意而为,望陛下和皇后可以宽谅。这也怪我这个父亲之前没有教导好她!”
“没有教导好?”王皇后瞥了一眼窦季娘,瞧她一副不情愿认错的样子,便沉色道:“哼,我看怕是教导不好了吧。毕竟,朽木不可雕也。如此恶劣的性格脾气,确实不合适当郯王妃。”
窦季娘不平道:“我不是朽木,我本也不是这样的呀……”
“别说了,皇后说什么,即是什么。”说着,窦希?再次无奈拦住了自己的女儿,叩首道:“是我教女无方,望陛下和皇后恕罪!”
这时,高力士见窦希?迟迟没有按着之前他提示的话去说,便借机道:“国舅,您何必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呢?令嫒天生疯癫这件事情,您在过来的时候,都跟我说了。现在又何必瞒着陛下和皇后呢?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呀。您当初给女儿找代嫁不就是因为她为人疯癫嘛!”
“疯癫?”窦季娘怒气地推开了父亲的手,激动道:“父亲,你怎么可以为了推责就这样说我呢?我没有疯啊!我没有疯……”
窦季娘反复地念叨着自己没有疯,看着反而像是真疯了一样。而窦希?呢,他怎么想不到自己被高力士这样横摆一刀,时下他真的想不到自己该怎么跟女儿解释了,只得无奈道:“我没有那么说过。”
高力士故作感慨道:“国舅,您这是何苦呢?其实,您若是先前就上表同陛下言明令嫒天生疯癫,那陛下也肯定不会指她当郯王妃的!您现在这样做既然害了自己和窦氏,也害了郯王殿下。”
听到这话,李隆基瞬间找到了台阶,反问道:“是啊,舅舅,你家女儿天生疯癫怎么不早说呢?”
“我……”窦希?百口莫辩。
窦季娘一脸委屈地忿忿道:“我没有疯!我真的没有疯……”
“够了,别说了!自古就没有疯子会承认自己疯的!陛下,以臣妾之见,如此疯癫之人不宜留在这大殿之上。毕竟,疯人之语,没有口供的价值。而且留在她这样的疯人在大殿口出不逊之言,这实在太乱宫规礼法了!”
李隆基沉色点了点头,便令宫婢们将窦季娘押了下去。窦希?见自己的女儿被人押走,嘴不上不断念叨自己没有疯,他心如刀绞一般,亦哭了出来,“陛下,这件事情真的是我的错,不关我女儿的事。我……”
“舅舅,眼下的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是一个疯子的错。毕竟,疯子无知无识嘛。你女儿是疯子的话,那她自然不可能想出找人代嫁这样的主意来拒绝婚事。跟着,疯子嘛,说话也自然不会分场合。于此,你女儿先前说的那些不逊之语,朕也不会多加计较。不然嘛……”
说不然的时候,李隆基顿了一下,微微睁目道:“不然,眼下的事情就不会单是你和那个宫婢的罪责了,你的女儿也难辞其咎!即使她真的不知情,但是按着《唐律疏议》,诸告祖父母、父母者,绞。舅舅,你的女儿上朕这儿来告你,这显然属于是诸告父母的不孝之行。若她不是疯子的话,那她就该依律付出代价!舅舅,朕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了朕的意思吧!”
“这……”窦希?当然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的意思无外乎是:你想要保全女儿的话,那现在就认下她是疯子的事。这样一来,朕有台阶下,也会给你一个台阶下。如若不然的话,那朕就直接以《唐律疏议》不孝之罪来判她绞刑。
于此,窦希?含泪叩首道:“臣明白,臣的女儿确实天生疯癫。臣之前碍于面子没有在婉拒婚事的陈情表上报该事。其后,我担心疯女儿嫁给郯王之后,会惹出祸来,便同宫婢王妙妙策划替身代嫁的事情。于此,我的女儿她真的不知情……”
“行了,舅舅,朕现在没心思听你念叨这些重复的话。舅舅,你既然真明白了朕的意思,那就回去看好你的女儿。别让她发疯再把今日的事情往传。不然,朕不仅会依律治她的不孝之罪,还会依律治你们窦氏一族的欺君之罪!至于今日嘛……”
说到今日的时候,李隆基欲言又止,他的表情忽然又变得很苦涩。本来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的心情本来是很好的。但是,现在闹出真假郯王妃的事情,他的好心情自然全没了,有的尽是怒气和忧心。怒气,不言而喻,为亲人所骗,换谁都会发怒生气的。
忧心嘛,作为父亲,他不可能不为自己的儿子李潭忧心。因为自己的儿子李潭一直都喜欢窦季娘,而且不止一次地向他表示过自己娶到窦季娘此生足矣。
显然李潭若是知道了真相,自己其实根本没娶到真窦季娘,娶到的人仅仅是一个出逃的宫婢的话,那他一定会很崩溃的。想到这些事情,李隆基的眉头几乎愁得连在一起。
见此,王皇后猜想陛下可能是在心愁如何发落窦希?的事情,便好言劝道:“陛下,古人言生日是母难日。今日即是您的生日,那何不看在昭成太后的面子上,先且放舅舅一马呢。毕竟,他给疯女儿找替身代嫁,这也是有苦衷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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