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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妙妙含泪道:“大王,我不是真的窦季娘,又如何留得下来呀?是当时,我替您招司妆娘子,是因为我担心自己离开之后,您的妆面会无人照料。毕竟,特殊遮盖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化……”
高力士插语道:“狡辩!你化妆的技术那么高超,真喜欢郯王,想要留下来的话,依我看,若没有真窦季娘告御状这事情的发生,那以你化妆的技术完全是可以继续瞒下去的!即便窦家后面因为一些其他的纠纷,不愿意继续帮你一起瞒了,且逼你早点离开郯王。但是,你也完全可以化妆成其他人的样子继续留在王府啊。”
“对,没有窦季娘告御状的话,即便窦家人不让我继续假扮窦季娘了,我也可以一直化妆成他人的样子留在王府。但是,大王永远不会知道我。于此,我……”
王妙妙悲伤地哽咽道:“我没有那么高尚,我做不到每天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跟别人出双入对!跟着,我也做不到一直扮演窦季娘。因为我不是她,也不像她!每天化妆成她的样子,顶着她的身份去做事,其实我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我不想做别人的替身,但是……”
“但是,你又没有勇气自己道出真相。说到底还是怕死呗。”高力士话音刚落,李潭便愠色地瞪了他一眼。
见此,高力士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叹气道:“大王,不听真话,那老奴就不说了呗。”
“高力士,你说的所谓真话,不过是你以为的。别在打岔了!”
说着,李潭转过头来,温和地对王妙妙言道:“妙妙,别理会高力士,说你想说的!”
“是,大王。”
王妙妙用手抹泪道:“当时我确实没有勇气跟您道出真相。这在最早先的时候,确实有畏死的因素在。但是,到后来我不敢道出真相,其实跟畏死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敢说出真相,是因为我不知道说出真相后,自己该怎么面对您。同时我也不敢想您知道真相之后会怎么样。因为我跟您相处越久就越觉得您对窦季娘爱得深沉。所以,越到后来,我就越不敢说。于是乎,逃避就成了我唯一的选择!可我……”
王妙妙哭得太伤心,换了一口气,道:“我的心里又放不下您。所以,到最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能将这份心里话道出,我死亦足矣。大王,谢谢您过来看我,能给我这个机会说心里话。”
说罢,王妙妙向李潭叩了一首,便疾步向殿内的梁柱跑去。见此,李潭担心王妙妙会做出傻事,赶紧上前一把将她拉住,蹙眉道:“妙妙,别做傻事!你死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唉,我这次过来,其实就是向你表达心意的。妙妙,你真喜欢我,就跟我回去,好吗?”
王妙妙哭泣地应了一声好,便投入李潭的怀中。顿时,李潭被她的哭泣感染了,眼角也落了泪。
就在这两人相拥而泣的时候,高力士悄然地退下了。他觉得王妙妙通过测试,便赶紧转去大明宫的蓬莱殿,向陛下、王皇后和刘允容做相关的呈报。
听完高力士的呈报,刘允容潸然道:“真是没想到那个宫婢倒也很真性情嘛。如此看来,她的为人也确实如大郎之前说得那样还不错。唉,大郎钟情于她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陛下,现在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您何不成全大郎呢?”
“成全?”李隆基心里想说好,但始终有些犹豫。毕竟,宫婢和皇子的身份落差太大了。一时要成全大郎很容易,但要禁众人非议之口是很难的。
见此,王皇后会心地劝道:“陛下,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其实这一点于妇人来说,也是一样的。那汉代的贤后卫子夫,她原本不过是平阳公主家的一个歌女。显然她的出身并不怎么好。但是,她为人好。所以,史家给她的后世评价也好。陛下,史家著书尚且不看重出身门第,您又何必看重呢?”
“唉,不是朕看重,是世人普遍看重!毕竟,当下的士族在婚配上,一般都是讲究门第出身的。大郎这样逆其道而行,是很容易给自己惹出非议的。于此,朕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王皇后颔首道:“陛下担心得有道理。不过,依臣妾看,您想要帮大郎避开非议也没那么难。不就是一个身份,这好办呀。陛下可以先下诏赦免那个宫婢王妙妙之前的罪过并赐予良籍,随后再安排她给舅舅做养女好了。如此,陛下,您一方面可以借此宽免一下窦氏,以告慰昭成太后的在天之灵;另一个方面咱们对外也不用王妙妙是宫婢了,大可说世家扶风窦氏所出。这样外头人不知情也就不会非议。”
刘允容附和道:“这个主意好。陛下,要你那就先亡魂更好的意思办了吧?”
李隆基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应了好。顿时,王皇后和刘允容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高力士呢,他向陛下恭顺地叩了一首,便又立刻前往太极宫的偏向,向郯王和王妙妙宣布陛下的口谕。
金秋十月,郯王府终于迎来新的女主人。当李潭挽着王妙妙的手,一起步入府中的时候,府中的人既惊讶又喜悦。
“她是那晚高公带走……”
未及吴馄饨将话说完,姚二娘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脑,浅笑道:“她是国舅养女,新进的王妃。你呀,别说话了,快随我拜见大王和王妃吧。”
吴馄饨点了点头,便跟着其他小宦婢子们齐齐拜礼,异口同声道:“奴婢拜见大王,拜见王妃!”
“免礼!大王,咱们一切如旧,对吧?”
看着王妙妙巧笑盼兮的眸子,李潭点了点头,道:“对。不过,分室而居,我可不答应哦!”
说罢,李潭将王妙妙抱进了自己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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