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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他几乎乱了手脚。赵玉尘眼疾手快,一步跃进囿中将他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受伤没有?”
顾谦之一手扶着腰,一手轻轻将她推开了些。他实在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引人误会。
“没事、没事。”
骚乱终是惊动了高台上的人,但赵显恭貌似并未因为顾谦之的鲁莽而动怒,反而略显好奇地让赵廷衍过去瞧个究竟,然后再把人给带过来。赵廷衍惴惴不安,不知顾谦之到底闯了多大的祸,匆忙领了命赶过去。
临行前,他下意识偷偷瞥了东海王赵显宗一眼。果不其然,那人一副计谋得逞的得意模样,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好戏。
神鸟开屏可不是小事,涂隽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也派了人随赵廷衍一道去问个清楚。
赵廷衍一口气提在嗓子眼,急匆匆赶到圈囿之地,一眼瞧见人群中的睿善和赵景修,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赵景修知道这次惹了麻烦,缩着脑袋一声不吭。本以为会被劈头盖脸骂一顿,没想到赵廷衍却直接视他二人如无物,径直朝顾谦之走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父皇都被你们几个惊动了!”
听闻赵廷衍来者不善,顾谦之赶紧又和赵玉尘拉开了些距离:“方才陪公主和郡王放纸鸢,不知怎的就跌了一跤。”
这一跤跌得极惨,顾谦之头上沾了草屑、衣衫上抹了灰尘,就连右脸颊上都蹭了好几道灰。赵廷衍实在瞧不过他这灰头土脸的丧气样,指着睿善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他头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草叶子摘下来!”
趁着睿善替顾谦之整理衣衫的空隙,赵廷衍转头看向赵玉尘,严峻的目光里带着些审视的意味,盯得她惶恐不安。
“五哥……”
赵玉尘刚想解释,就见赵廷芳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哥哥?”赵玉尘不解地望着他,却见他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肩头,眼中满是宽慰之色。
方才赵廷芳也在御驾旁侍奉,一听还有赵玉尘的名字,立刻觉察到了不妙。他担心赵玉尘一个人势单力薄,承受不住赵廷衍这些人的围攻,便紧着追了过来,好从旁护着自己的妹妹。
“这两个家伙都是出了名的顽劣,虽然惹了些风波,却阴差阳错让神鸟开了屏,说起来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五哥,你说是不是?”赵廷芳悄悄将赵玉尘拉到身后,态度尚算恭敬,但眼底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警惕。
猜出他的来意,赵廷衍不置可否,转而轻轻瞄了赵玉尘一眼:“父皇有令,命你和顾谦之二人御前回话,走吧。”
“怎么还要御前……回话?”顾谦之心不甘情不愿,可一碰上赵廷衍盛盈怒火的目光,顿时蔫了下去,最后两个字堪堪变成了蚊子声,囫囵着吞回了肚子里。
“惊扰了西卫特使带来的神鸟,你以为这是小事?”赵廷衍不好对赵玉尘发火,便旁敲侧击、对着顾谦之一番声色俱厉,“幸亏你父兄今日不在,不然估计又得被你气得半死!待会儿到了父皇面前不许耍花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回禀清楚。”
赵廷衍这般好脾气的人都难得一见地急了眼,顾谦之好汉不吃眼前亏,任凭他怎么骂都只是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虽说惊扰了神鸟不太好,可五哥你一直不是愁它不开屏吗?如今谦之哥哥让神鸟开了屏,也算替你解决了烦恼,你不谢他就算了,还这么骂他……”赵玉尘看不过去,想要替顾谦之出头,话未说完就被赵廷衍一记眼刀顶了回来。
赵廷芳怕她惹恼了太子,慌忙狠拽了她一把:“一切自有父皇定论,你不许置喙。”
赵廷衍并不打算与这对兄妹起正面冲突,见赵廷芳出来劝解便没再纠缠下去,只以眼色示意睿善先将赵景修带离这乱糟糟的地方。
待一行人登上高台来到御前,西卫人早已先行一步回来,将看见的事情悄悄告诉了涂隽。涂隽好笑地瞧着顾谦之,说出的话不知是赞许还是讽刺。
“顾公子可真是会赶热闹,昨日才见过一面,今日又见面了。”
因为兰亭序的事,顾谦之对这个刚愎自用的人一丁点好感都没有,本想怼回去,转念想到自己眼下的境况,便憋着火忍了下来,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赵显恭的视线在顾谦之和赵玉尘身上来来回回转了几圈,继而转向赵廷衍:“到底怎么回事?”
赵廷衍不敢怠慢,拱手回道:“启禀父皇,方才顾谦之替玉尘放纸鸢,不小心被地上的枯草绊倒了,栽进神鸟的院囿,神鸟也不知怎么就开屏了。”
“不知怎么就开屏了?太子殿下倒是很会避重就轻啊。那可是昆仑神鸟,不是普通俗物。谁知道这位顾公子安的什么心、使的什么手段?依我看,什么被草绊?分明就是障眼法!太子殿下与顾公子交情匪浅,想必是你苦于神鸟不开屏、丢了脸面,所以才让他借着今日人多眼杂混到神鸟身边,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才逼着神鸟开了屏。”涂隽冷嗤一声,三两句便将一场意外抹黑成了一场用心险恶的阴谋。知他还在为昨日的事而记恨,赵廷衍忙跪下身来向赵显恭辩解。
“父皇明鉴,儿臣与顾谦之虽有交情,却绝不会行此龌蹉无耻之事。这件事只是一场意外而已,父皇若是不信,可以问玉尘。”
阶下的人恨不能横眉冷对,御座上的赵显恭却没有明显动怒的迹象,他抬手示意涂隽和赵廷衍先冷静下来,而后又一脸轻松地看向赵玉尘:“玉尘,那你说说吧。”
赵廷芳觉得哪里不太对,悄悄看了赵廷衍一下,却见他认真而严肃地望向赵显恭,大义凛然的模样让人找不出任何把柄。越是如此,赵廷芳越是担心,又怕赵玉尘说话没个轻重落入别人的圈套,便想上前替她回复,刚开口就被赵显恭打断了。
“你妹妹有嘴,她自己会说。”
平白无故挨了训,赵廷芳越发提心吊胆,斜眼瞄了瞄赵玉尘,想以眼色示意她谨慎,没想到她看都没看自己,一脸不服气地撅起了嘴。
“父皇,谦之哥哥确实是替儿臣放纸鸢的时候摔倒的。那边人又多又乱,挤一下、撞一下都很正常。您看谦之哥哥摔得多惨,根本就是毫无防备,哪里会是什么提前计划好的?再说了,本来儿臣只是和景修、谦之哥哥碰巧遇上了,又是偶然提议放纸鸢的,桩桩件件都是巧合,谦之哥哥又不是神仙,难道还能未卜先知?特使大人的话实在是无理取闹,哪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含血喷人?真当我大殷好欺负吗?”
赵玉尘和她的哥哥们可不一样,她不需要与朝臣共事、更不必与外朝来使虚与委蛇,谁惹了她,她便会针锋相对驳回去。一番话简单直白,直说得涂隽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忍不住拍了案。
“简直莫名其妙!公主殿下难道不是明目张胆地在包庇顾谦之吗?!”
赵玉尘面上一红,还未张口反驳就被赵廷芳抢了先:“涂大人这话说得可就没意思了。玉尘素来深居禁中,与顾谦之并无交情,何谈包庇?玉尘心直口快,或许措辞有些不妥,伤了你的颜面,我替她道歉。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撒谎、更不会纵容奸邪之徒在她面前耍花招。难道在涂大人看来,只要说了与自己意见不合的话就是不公、就是包庇?这也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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