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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顾谦之吃了哑巴亏,春符忍不住好笑,转身朝阿霓做了个鬼脸:“公主让你来做什么?”
阿霓耸耸肩,朝陆府正门努了努嘴:“听说陆元道请公子过府,公主害怕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没安好心,又担心公子胸无城府被人暗算,所以让我跟着过来做个照应。一旦有什么差池,我便要代替公主跳出来英雄救美。”
“什么英雄救美?别乱说!”顾谦之被她直来直去的话弄得一张脸红得赛过关公,再一想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即跳上马车,示意春符赶紧驾车离开,“陆府又不是龙潭虎穴,你一个姑娘家贸贸然过来,成何体统?这不是胡闹吗?”
他没有掀帘入车,而是大咧咧坐在春符身侧。阿霓毫不在意地撇撇嘴,翻身上马,与这主仆二人一道缓缓驭行。
“公子不是向来不喜欢那些繁琐的规矩吗?眼下怎么像个老夫子?若不是陛下下旨今日接公主回宫,恐怕眼下来陆府为你保驾护航的人可就不是我,而是公主本人了。我看您也就是欺软怕硬,若真是公主亲自来,您也敢这么骂她?!”
“她敢来我就敢骂。”顾谦之嘴硬地回了一句,末了却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公主事事替我着想,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可你们毕竟是后宫中人,公主又身份贵重,不该为我一介布衣抛头露面,若陛下和贵妃知道,定会责罚她的。回去之后替我转告公主,请她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太危险,不值得。”
阿霓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轻轻啧了一声:“听起来,公子还挺知恩图报的,公主一片真心倒是没有错付。您的话我会原样转达,不过,值不值得这得公主说了算,我只是奉命行事。”
听她说完,顾谦之忍不住拧眉:“你怎么连说话的口气都和你家公主一模一样?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怎么?这样的口气不好吗?”阿霓挑眉瞪过来,未及顾谦之开口,就听春符在一旁连连点头。
“好得很,好得很!”
“啪!”顾谦之一掌拍过去,疼得春符抱着头嘿呦一声。
“这里有你什么事?专心驭车!”
瞧着春符捂着脑袋吭哧吭哧的倒霉模样,阿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眼瞥见顾谦之严肃而不悦的脸色,又慌忙收敛了些。
见这二人终于消停了些,顾谦之缓了口气,忽又想到一处,抬头问道:“阿霓姑娘,公主身在戒院,她怎么知道陆大人请我过府的事?”
“她是听洛久渊大人说的。”
“洛将军?!”顾谦之一愣,脑子半天没转过弯,“他怎么会和公主遇上?”
阿霓想了想,认真解释道:“公主在戒院受戒,每日巳时都要去大相国寺正殿敬香。今日可巧洛将军也来敬香,所以就遇上了。您不知道,公主一听到陆元道请您便大呼不妙,直说他是居心叵测、不怀好意。她本想亲自来的,但内监已经候在寺外,她无法脱身,只得急匆匆派我过来保护您。”
“这样啊……”听闻赵玉尘对自己的事这般上心,顾谦之的心头不由温热起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我听说洛将军的儿子病了,他是因此才推脱了陆大人的邀请,既如此,怎么还有闲情去大相国寺?”
“这个他说了,他去大相国寺就是为他儿子烧香祈福的。”
“哦?!”顾谦之越发疑惑,“他说过,自己常年活在刀刃下,手上的血早就擦不净了,根本就不信鬼神之说。这、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阿霓转了转眼珠子,也没想出所以然,倒是一旁的春符满不在乎地插了嘴:“这还不简单?这就说明洛将军对他那个儿子宝贝得紧,为了能让他早日康复,连以前不信的神佛都要拜一拜了。”
这话貌似也能说得通,顾谦之垂首默默琢磨着这里面的蹊跷,却怎么也无法完全说服自己。
直觉告诉他,这背后一直有只手在肆意搅弄,牵着自己、也牵着赵玉尘,逼着他们走进了一个棋局。这盘棋很大,绝对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顾谦之看不透,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洛久渊的行为很是反常。
顾谦之捶着脑袋冥思苦想,试图探寻隐藏在背后的操纵者。
东海王?若洛久渊真是投靠了他,并在自己面前假意做戏,又何必画蛇添足去找赵玉尘?一旦赵玉尘真的赶来陆府,岂不是坏了陆元道的好戏?何况赵玉尘与陆元道闹翻,必会牵连到沈贵妃和齐王,东海王没必要替自己树敌啊。
不是东海王,又会是谁?
抑或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与洛久渊在城外的相遇是巧合,洛骁的病情是巧合,洛久渊与赵玉尘不期而遇是巧合,这么多巧合挤在一起,多到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不想让人生疑都不行。
瞧着顾谦之捧着脑袋愁眉不展,阿霓探身推了一把。顾谦之没有留意,惊吓之下没坐稳,差点跌下车去。
阿霓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一声,幸好春符反应快,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侥幸逃过伤筋动骨之苦,顾谦之捂着心口瞪了阿霓一眼:“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自知理亏,阿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念想到一事,勒紧缰绳靠近了些。
“对了,公主有句话让我无论如何带给您。”
听到赵玉尘之名,顾谦之面色和善了些,不由自主将耳朵凑了过去:“何事?”
“之前陛下来大相国寺看过公主,那时公主趁机替太子殿下求情,说除夕将近,解了太子禁闭才好阖家团聚。陛下当时没发话,只说他心中有数。昨日,陛下又派了贴身?仁汤纯赐??鳎??魈搅颂降目诜纾???当菹滦睦锏呐??缫严?耍?皇窍敫??拥钕鲁じ鼋萄担??χ?岸ɑ峤饬私?盏摹9?髦?滥?吞?拥钕陆缓茫?帜?偶保?闳梦掖?案???媚?厝ヒ欢ㄈ叭肮颂拇笕耍?耸贝丝糖?虿灰?偾峋偻???悦舛嗨刀啻怼⒔谕馍?Γ?恍杈驳缺菹轮家饧纯伞!
“真的?陛下真的准备放人?”顾谦之一个激灵,若不是顾忌安全,恨不能将阿霓拽到身前问个究竟。
“公主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公子是不信我,还是不信公主?”阿霓冲他哼了一鼻子,脸上却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微微扬起了嘴角。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信公主,也信你!”顾谦之只觉心头积压许久的大石被人搬了去,畅然之气顺着鼻腔涌入腹中,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你不知道,你这一句话简直有起死回生之效。我定会和父兄说清楚,放心!唉,你和公主的大恩大德,我此生难报!”
“说什么此生难报倒也不必,公主为您做这些,本就没指着您回报她什么。”阿霓摆摆手,故作洒脱状,“公子若有良心,就不要总惹她生气伤心了。待在她身边许久,我从未见她哭过。自从认识您,她已经背地里偷偷掉过好几次眼泪了。”
“公主她……”顾谦之心头一颤,千头万绪堵在嗓中,忽然失了声。
他知道自己不止一次惹过赵玉尘伤心,却从未认真想过这些有意或无意的言行到底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她是那样明媚爽朗,以至于自己竟忽视了她身为女子与身俱来的细腻敏感,忘记了她也会痛哭流涕。
顾谦之没有勇气再想下去,对于她,自己总是多了几分内疚。
见他这般神色,阿霓默默叹了口气,顿了片刻又试探着问道:“方才那姑娘是……?”
顾谦之心里本就滋味难言,听到此问彻底乱成了麻。见他支支吾吾不吭声,春符意味深长地朝阿霓使了个眼色,大有拆台之意。
“那可是陆大人的千金陆止止小姐,金贵着呢。唉,咱们公子也不过就是因为之前和她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客气了些,结果她那侍婢娇狂得不行,我才说了几句?恨不能上来咬我几口。”
因为顾、陆两府立场不同,春符本就对陆家的人没什么好印象,再加上之前被苏苏狠狠怼着骂了几句,心中忿忿不平,说的话极尽阴阳怪气。
顾谦之知道他是心有怨气,又不想当着阿霓的面说得太多,便低低斥了一句:“不许胡说。”
阿霓心思通透,一见顾谦之这幅死活不想搭话的样子,心里猜了个大概。
她嘴上没再追问,面上的笑意却隐了去,一手握紧了缰绳:“既然公子无恙,公主的话也已经带到,那我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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