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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下个月初三是景文生辰,朝里不安生,我便不准备声张了,只请你过去喝杯喜酒,你愿意来吧?”
“景文的生辰?我当然愿意。”赵玉尘点点头,末了又有些犹豫,“可我尚未痊愈,会不会将病气传给景文?只怕到时候会让嫂嫂不高兴的。”
听她答应下来,赵廷芳松了口气,不以为然地拍着她的肩头:“你若是不去,你嫂嫂才会不高兴。她惯喜欢热闹,偏不巧遇上五哥这档子事。父皇病势缠绵,母亲整日衣不解带地侍奉在宁寿宫,我连他们二老都不打算打扰了。好好的生辰,弄得冷冷清清,你嫂嫂为此还和我哭过一鼻子。我左思右想,这个时候避嫌为上,也不好请别的兄弟姐妹,唯一能请的就只有你了。只要你愿意去,整个齐王府阖府上下欢迎你。”
虽然赵廷芳的王妃是赵显恭一意指定的,但他还算幸运,婚后与自己的妻子琴瑟和鸣,日子过得黏黏糊糊、卿卿我我。赵玉尘知道他向来宠着齐王妃,三两语便听出了其中的恳切,心中的顾虑顿时烟消云散。
“眼瞧着也没几天了,那我好生将养,争取彻底痊愈,然后再欢欢喜喜去见嫂嫂和景文。”
说话的时候,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看得赵廷芳一愣。前几日来看她,她还耷拉着脑袋、恹恹着没精神,今日一见,除了面上血色仍淡,整个人却似风雨后重新活过来的花草,泛着勃勃生气。
“你……今日精神不错?”
见赵廷芳半是疑惑半是惊讶,赵玉尘赶紧收敛了一些,脸上仍旧漾着笑:“景文生辰啊,这么大的喜事,我当然高兴。再说了,我已经在这里憋了如此久,好容易有机会出去散散心,能不偷着乐吗?”
“那……”赵廷芳本想顺势问她,是不是已经将顾谦之放下了,但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合时宜,唯恐自己唐突追问毁了她难得的好心情,“好,那就好。行了,府中还有事情要我去处理,我就先走了。下月初三,我会让人来接你。”
“嗯!”赵玉尘乖巧地点着头,站在原地一直目送赵廷芳地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默默松了口气,转过身不怀好意地看向阿霓。
“平日里不是话挺多?今日怎么哑巴了?”
自从听见春符泄露了真心话,阿霓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就连赵廷芳来,她也忘了要上茶,像根柱子一样直愣愣杵在一边。
“我……”阿霓心虚地瞄了赵玉尘一眼,目光交接的瞬间,蹭地从耳根红到了脸,“药该好了,我去给您端来。”
她刚一挪步,就觉手腕一沉,回头一看,原来是被赵玉尘抓了个牢。
“心病还需心药医,自己想不开,累死御医也不管用。我自己能好,不靠那些苦药汁。”赵玉尘微微笑着,神色却透着认真,“和我说说,你怎么想的?”
阿霓盯着她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脱口问道:“您的意思是,您已经想开了?决意要和顾公子了断了?”
赵玉尘略显不满地皱了皱眉:“说你的事呢,先别管我。那个春符……”
“不可能的!”只是听到春符的名字,阿霓就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如临大敌一般绷了起来。
“为什么不可能?”赵玉尘一愣,“那小子长得白净,脑子机灵、心地也不错,哪里不行?”
阿霓咬着牙,使劲将赵玉尘的手?O开,脸上红得赛过天边的晚霞。
“他人是挺好的,可、可他跟着顾公子,只凭这一条就不行。”
这话似乎惹恼了赵玉尘。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收起脸上的笑意,往前一步堵住阿霓的去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公主您心里该清楚的啊!”阿霓诧异地望着她,待看清她的神色,心头一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顾公子害您害得这么惨,齐王殿下、贵妃,甚至连陛下都不同意您和他在一起。若我和他的小仆搅和到一处,岂不是对不起您?”
“荒谬!”赵玉尘低低哼了一声,显而易见地生气了。
阿霓一愣,以为这些话她不爱听,又担心她大病初愈的身子,便连连摆手解释:“奴婢没有贬损顾公子的意思……”
“你损他又不是一次两次,我犯得上生气?”赵玉尘翻了个白眼,随即又叹了口气,口吻认真而坦诚,听得阿霓心口发颤,“阿霓,我生气是因为你怎么能把谦之哥哥和春符混为一谈?春符是他的小仆不假,可若谈婚论嫁,便和谦之哥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她懵懵懂懂,尚未明白自己的意思,赵玉尘放缓了语速,耐心解释:“春符喜欢你,并非因为你是我的贴身侍女,单纯只是因为你这个人而已。同样,你喜不喜欢他、愿不愿意接纳他,只消去想他是不是能够打动你的心,不需要去想他的主人是谁。感情是纯粹的、简单的,若是掺杂了其他,那便不是感情了。”
“我……我不懂。”
望着阿霓可怜兮兮的求助眼神,赵玉尘越发焦急。顿了片刻,她换了个方式问道:“我问你,你看到春符的时候,会不会心内如小鹿乱撞?”
“嗯……”阿霓极认真地思索了一下,“以前不会,但是,以后可能就……唉,他怎么就说漏嘴了呢?他要是不说,我就不用发愁了。”
同为女孩子,许多感觉无须多言、尽皆相通。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阿霓交织着羞涩、埋怨的娇嗔面庞,赵玉尘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看你,谦之哥哥什么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你嫌他磨叽。难得春符不像他,心直口快、敢说敢做,你却又埋怨人家话多。”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赵玉尘撇撇嘴,“要我说,你才应该去侍奉谦之哥哥,犹犹豫豫的劲儿和他如出一辙。倒是春符,风风火火,和我差不多。”
“我才不像他!我是没经历过这种事,乍一下还很懵,根本想不清楚。他是纯粹没担当,明明担心您担心得要死,却连来探望的勇气都没有。胆小鬼,还不如春符!”提到顾谦之,阿霓没来由一肚子火,可再论到春符,不由又自相矛盾起来。继续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阿霓尴尬得只想找条缝钻进去,而赵玉尘则无事人一般,只抱着怀看好戏。
“刚才是谁抱怨人家春符来着?眼下又夸春符有担当,你说你是不是心口不一?”
“我……”阿霓想辩解,可眼下脑子里乱极了,根本什么都想不清楚。她猛一跺脚,将那红透的脸埋进滚烫的手心里:“哎呀,公主,不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赵玉尘将她的手掰开,少了那些不怀好意的调笑,“阿霓,我知道你心里现在一定很乱,没关系,你好好想、慢慢想,想清楚,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也不要想我和谦之哥哥的事,只想春符。千金易得、良人难求,若你也喜欢他,我会拼尽一切办法助你一臂之力,若是你不喜欢,回头便和他说清楚,省得留下误会。总之,不管怎样,我都会支持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握住阿霓的手,似乎想借此将自己的全部决心都传达给对方。阿霓先是呆愣,继而只觉心头暖流奔涌,眼眶竟没道理地红了起来。
“公主,我……我都听您的。”
见她终于开了窍,赵玉尘欣慰地点了点头。她尚未来得及再说些鼓励的话,就听阿霓哽咽着声儿问道:“公主,方才我问您的您还没说,对顾公子,您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有决定了?”
“嗯。”赵玉尘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眼神越发明亮,“父皇病重、五哥危机四伏、哥哥也不安生,我不会再任性妄为给他们添乱。这个时候,我不会再主动去找他,我会躲在这戒院里,安安静静地等风波过去。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天下间真有绝对走不通的死路,走不通,那便迂回折返,宁可绕远一些,也总能达到终点。暂时远离他,为他好,也为我好。可是,只要确认他心里有我,我便永远都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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