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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并未给顾谦之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好消息,但不知为何,从他走后,顾谦之便像换了个人,虽然每日仍旧奔波不停,但眼神却不再如之前那般迷茫彷徨。
又过了两日,朝中有了新的动静。顾允之亲自过来送消息,说是赵显恭终于肯召见誓死追随太子的朝臣。一众人在宁寿宫里哭作一团,直骂东海王栽赃嫁祸污蔑太子,陆元道仗势欺人逼死顾棠,一桩桩一件件可谓罄竹难书。赵显恭好言好语宽慰了一阵,却始终在打太极,对太子的事只字不提,对东海王的罪行也讳莫如深。众人哭诉许久得不到任何回应,过了不久,赵显恭又以体力不支为由遣散众人,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
好容易见到了圣颜,又不了了之。顾允之实在猜不透赵显恭到底想干什么,便吩咐顾谦之这段时日一定要加倍小心。听了这话,顾谦之亦是满头雾水。可他有些预感,这漫长的等待终于快到尽头,因为东海王绝不会坐视太子随人对自己大肆指控,一场更为激烈的争斗已经初现端倪。
他隐隐有些不安,直觉告诉他,赵显恭并没有为赵廷衍翻案的决心,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赵显恭既无意为赵廷衍说话,为什么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毫无预兆地召见了太子的人?
召见东宫随人,表面上安抚了太子阵营,释放出对赵廷衍有利的信号,可仔细想想,东宫随人除了哭诉一场,其实什么也没得到。反过来说,不管赵显恭的接见如何儿戏,在处治赵廷衍的关键时刻来这么一出,也确确实实给东海王施加了不少压力。
总而言之,这次接见对赵廷衍没什么帮助,对东海王也没什么好处。兄弟俩思来想去,唯一的猜测就是有人在背后怂恿赵显恭。
他们猜不出所谓的“有人”到底是谁,齐王?沈贵妃?洛久渊?都不太像。可这股势力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在众人的眼皮子下冒了出来,而且大有改变局势走向的意味,不得不令人紧张。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股力量对东海王并不友好,可它到底是暗中援助太子的救兵,还是想浑水摸鱼趁机做大的第三方?兄弟二人将朝中上上下下的重要角色都捋了一遍,却仍一点儿头绪全无。
事态似乎在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转变,顾谦之想不通朝堂上的云波诡谲,便依旧每日去大理寺外等消息。他恨不能天色未明就出门、月上中天才能回来,陪伴陆止止的时间几乎屈指可数。然而陆止止并未露出任何不悦,每日只在草庐焚香祷告,期盼这些祸事可以早早过去。
这一日,陆止止正准备整理顾谦之随身带来的书简,刚翻了没几卷,就听春符一声惊叫,似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她心口一揪,以为是自家兄弟上门寻衅来了,赶紧出门一探究竟。
“怎么了?”
陆止止提着一口气下了石阶,却在看清院内站着的人影时猝然滞了步子。望着那人同样慌乱的脸,陆止止花容顿失,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尽管从未见过,但敏锐的直觉令她一眼就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夫人,这……”春符被夹在中间,尴尬地沁出了一脑门汗,“方才小的开门清扫院子,没想到公主就这么进来了……”
赵玉尘站在院中,颊上微微泛着桃粉,樱唇紧紧咬着,看上去并不比陆止止好过。听着春符语无伦次的解释,她的脸上越发红了,明亮的眼眸不停闪烁,似春水般潋滟。
“我……”
“公主来得不巧,谦之不在家。”
两人几乎同时开了口。
陆止止的语气不算热情,却也保持着最起码的客气。
见赵玉尘的眼色微微闪了一下,春符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当务之急,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两人直接起了冲突。春符这么想着,探头朝赵玉尘身后看了一眼。阿霓没有跟来,?仁桃裁挥懈?矗?杂癯舅?裁淮??驼饷匆桓鋈斯碌ザ?志笄康卮沉私?础
没有见到阿霓,春符有些失望、又暗自庆幸,庆幸的是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别见了,否则两边真要闹起来,阿霓一心护着自家公主,还不得把自己给撕了。想到这里,春符深吸一口大气,硬着头皮朝赵玉尘咧嘴赔笑。
“公主殿下,公子他去大理寺外等太子的消息了,此刻确实不在。您找他有事吗?”
话一出口,春符恨不能给自己一嘴巴。
“有事吗?”——这不是明摆着的废话?赵玉尘为什么亲自上门?除了傻子,谁不清楚?
“我不找他。”春符打死也没想到赵玉尘会这么回答,他错愕地“啊”了一声,却见赵玉尘的视线直直落在了陆止止的脸上,“我找你。”
尽管赵玉尘努力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但那刚一开口就涨红了的脸和急促的喘息早就将她内心的紧张泄露殆尽。
“找我?”陆止止似乎没听明白,反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确认道,“你……找我?”
“嗯。”赵玉尘点头,稍稍往前迈了一步,刚要说话,忽然意识到春符还在一边,“春符,我想和陆小姐单独谈一谈。”
“啊?”春符瞅着她直发懵,“你们两人单独谈?”
赵玉尘默默回头看向陆止止:“陆小姐,可以吗?”
对于赵玉尘和顾谦之之间的过往,陆止止虽说不上了如指掌、却也知道个大概。尽管自己已经和顾谦之成了亲,但面对赵玉尘时,她依旧感到难以言说的迫力。说是迫力,更像是心虚,这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就像是自己做了贼、偷了别人的东西,被人连人带赃抓了个现行。赵玉尘问话的时候极力保持着风度,听不出任何寻衅之意,可她身份贵重,即便没有颐指气使的意思,那其中暗藏的压力也足以令陆止止生出难言的抵触。
陆止止顿默须臾,对春符摆了摆手:“公子出门时说了,昨日起了风,门外那几盆白梅已经吹得不成样子,你去看看吧。”
她虽未直言,可意思再明显不过。春符不太放心地看着她,踟躇半天没有挪步:“夫人,公子不在,您……”
“没关系。”陆止止故作不以为意状,柔和地笑了笑,“公主殿下是体面人,做任何事都自有分寸,你就安心做你的事去吧。”
这话算是对春符的宽慰,也是不动声色将赵玉尘架了起来。春符担心赵玉尘翻脸,赶忙朝她看了一眼,却见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甚至连方才微红的脸颊也渐渐淡了下去。
“那……好吧。”春符没了办法,只得躬身离开,“公主、夫人,小的就在外面,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召唤小的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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