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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他以为气海就是这样平静无波，但后来问了燕宁、陵子川，却得到了不同的回答。
一旦练气入门，就可以随自己意愿调动体内真气，当所有真气被调动时，那些蕴藏在丹田之中的气，犹如翻江倒海。
燕宁让储原向他亲自演示过调动全部真气时释放的恐怖气息，如海啸似的滔天巨浪，一浪高过一浪袭卷而来，压得人站立不稳，透不过气。
反观自己，集中意念，催动全身真气，在感觉到那片气海即将沸腾，表面震荡出微微波纹之后，却只泛起几朵有气无力的浪花。
因此飞沙剑法虽然已经入门，但远远谈不上有杀伤力。之前杀巨蟒时，要不是已经用雷电匕首重创它，想要以飞沙剑法制服，恐怕没命的会是自己。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阳萎？
不不，男人绝不可以把这样的词代入自身，发现问题，就该积极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
但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现在这种状况，文森特想到两种可能，一是自身血脉，二是修行误入歧途。
庵主在钵内又划一圈，重复之前的过程，最后说道：“西海宗。”
三个问题问完，文森特起身拜别庵主，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庵主叫住了他。
“我再额外送你几个字，”她停顿片刻，幽哑缓慢的声音才传来，“落棋无悔。”
文森特略一思考，谢过庵主，出门而去。
见他出来，许如非作势便要进去，又被少女比丘尼拦住，“庵主累了，需要休息，今日不再见客。”
许如非愣在原地，杵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那我明日再来。”
“庵主交代过，只见刚才那位施主。”
听到这句话，许如非只得无奈退下，在少女比丘尼的带领下，离开望月庵。
待三人离开，庵主打开房门，让那少女比丘尼进入，此时月亮已经升起，房间内越发幽暗。少女坐在方才文森特坐的蒲团上，闭上眼，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
“是他吗？”庵主问的同时，将身前那钵水递到她身前。
仔细辨别半天，少女比丘尼遗憾摇头，“不是他。”
说完，她又将手点入那碗水中，水波一圈一圈荡开，里面映出一个模糊的剪影。
“是红发。”
手指轻轻抽出，水面恢复平静，庵主脸上露出一抹微不可见的喜色，“您又恢复了一点。”
少女比丘尼颔首道：“十二年了，我终于能够看到对面的一些的东西，但还是太模糊了。不尘，这一世我飞升无望，你若要飞升，便尽情去修行，不必为庵里杂事费神，白白耽误时间。”
“我不想飞升。”
少女比丘尼叹了口气，“你呀，就是过于谨慎。”说完，起身离开静室。
二人离开望月庵后，并没有直接回云州，而是乘鹿角骢来到宿州地界。
来的路上，文森特将浩光寺的事情告诉许如非，听得许如非一阵头皮发麻，当下就决定，先去宿州看一下究竟。
来到客栈，从二楼的窗户，能看到不远处低矮的山峰，与其说是山，倒更像一个丘陵。
那座山就是浩光寺所在，当年香火鼎盛，不少人来此进香许愿，甚至连夜赶路上山。不高的山上，有很多山洞，是当年寺中僧人开凿，为了让香客夜晚上山也有地方歇脚。
“那时候的浩光寺，就是晚上，也烛火不熄，从山脚到山头，一路向上，像一条火龙。”看着现在黑漆漆的山头，许如非不禁感慨。
“你那时，为什么去浩光寺？”文森特随口问道。
“还能为什么，求姻缘呗。”
刚说完，许如非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你之前，问了些什么？”
“那两个字，我的未来，还有我修行遇到的问题。”
“哦？说来听听。”许如非拉了张椅子坐下，饶有兴趣的问道。
文森特把他的问题复述一遍，最后说出那三个答案：“堕落，巨门，西海宗。”
“堕落，”许如非听完，轻笑着道：“没错，还真是堕落，从仙师堕落成魔教。”
说完，他又继续补充：“阿尔弥斯最开始修行，就是向西海宗学的，虽然没有入门，但勉强能算个外门弟子。虽然青衣剑盟是目前仙门之首，但真正开启修行时代的，是西海宗。”
根据许如非的描述，西海宗位于坠仙海的一个岛屿上，是最先感知仙气、受到蒙荫的宗派。他们擅长丹药符?和炼器，反而在自身修为上，并没有下太大功夫，门人所有修行基于丹药之上，以至于被九字令门以外的其他仙门，视为偏离正统。因此虽然西海宗最早开始修行，但最终也没能执牛耳，且与其他门派来往不甚密切。
“如果是你的身体问题，西海宗说不定还真能解决。”许如非若有所思道，“嗑药也不是不可以。”
难道不应该叫做借助外力么？虽然说嗑药，也没有什么错，但文森特一听到这个词，还是自然而然想到，那些瘫在吧台上，满身酒气的醉汉，身边还散落着一些药片，这个词，似乎更适合他们。
“另外，庵主还和我说了她师父飞升失败的事。”
文森特将庵主说的事详细描述了一遍，同时又将美术馆恶灵事件也简单说了一下。
听完这两件事，许如非站起来，一手抱胸，一手抵着下巴，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然后停在窗前。
“我也听说过关于门的事情，是我师父说的。”
“师父说他的师父，五百年前渡劫飞升，但是没能成功，被天劫打回来后，直到彻底陨落前，口中重复念叨的，就只有一句话：门，为什么不开门？”
“看起来，这里的飞升都和门有关？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成功通过那扇门，就是飞升成功？飞升去的地方，就是我那里？”
“应该是这样。”许如非点头，“说你是巨门，是不是指，你的未来，能够通过门，回到原来的世界？”
文森特没有回答，心里隐隐多了份希望，至于那句落棋无悔是什么意思，他暂时没去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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