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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谣抱着电脑,心里砰砰地跳,自己都能听见,她反复看,反复想,用谭初豪的细纲,去对应自己拿到奶奶珍藏的戒指以后看到的画面。
越对心越乱。
奶奶在旁边的石桌前坐着,摆着一盘围棋,奶奶捏着黑子的棋子,举棋不定。
童舒欣走来,在石桌前坐下,盯着桌面的棋局,黑子将白子围困在期盼中央,棋力差距较大,黑棋只有下面成3路空。
而白棋中间一带都是提子成空,并且白棋先手的话,在右上角再防守一下,黑棋连打入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样,白空是黑空的3倍以上,黑棋力量太差,中腹基本被白棋全歼。
黑子输定了。
自己和自己下,能走出如此精彩的棋局,童舒欣也是佩服,盯着看一会,实在找不到破局的棋路,只能遗憾地摇头:“阿妈,金角,银边,草肚皮,您这是被困了。”
“被困了?”奶奶举着手里的黑子,看看面前的棋局,再看看童舒欣。
童舒欣点头:“阿妈,路都被白子围了,是困住了。”
“困住了......困住了......”奶奶喃喃自语,放下手里的黑棋子,眼里忽然多了绝望,“困住了,怎么办?”
童舒欣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好一会,才想起向女儿求救,他悄悄抬手,?乙幌峦?ド斐隼铣さ慕牛???伊巳?巍
童谣才反应过来,眼睛从电脑前离开,困惑地看着父亲:“你?沂裁矗坑谢安荒芎煤盟担俊
童舒欣还是不敢出声,冲着童谣努嘴使眼色。
童谣才看见了异常。
奶奶的双眼充盈着绝望,盯着满盘的棋子,喃喃自语:“困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闯祸了?”童谣压低声音问父亲。
童舒欣点头,无辜又无助。
“哎——”童谣合上电脑,轻叹一声,“这么大人了,带个人都带不好.....”翻身下地,把电脑给了父亲,上去扶着奶奶的胳膊,“奶奶,我放学了,我好饿啊.....”
奶奶的目光从棋局上收回来,看一会童谣,恍然大悟一般:“你今天不加班?”
童谣楞住,不晓得下一句话怎么接。
奶奶双手撑着台面,准备起身。
童谣赶紧伸手扶着奶奶,协助她站起来,一边问:“奶奶,您要去哪?”
“我去哪?你刚才还说你饿了,我不得给你做饭?要是饿着你了,你妈看到,还不说我虐待你?”
童谣噎了一口气。
童舒欣就如释重负,糊涂着,才是正常的老娘。
祖孙三人进了客厅,李雪娣已经把热腾腾的菜搁在餐桌上了。她边收拾边问童谣:“小源怎么还没回来?”
“我问问.....”童谣说着,找了电话,打给周小源,电话一直响,却没人接听。童谣挂了电话,发了语音给周小源:回来晚了,可是要洗碗的。
周小源这就回的很快:山珍海味都不稀罕,我有精神食粮。
周小源找到的精神食粮,无非是长的俊的猛男,童谣撇撇嘴,给周小源回了一个嘲笑的表情包,然后对李雪娣说:“我们吃吧,她有好吃的了。”
“这孩子怕是个没福气的人.....”李雪娣扶着奶奶在餐桌上坐下,一边对童舒欣说,“你看这一桌子好菜,她没赶上。”
“我们吃吧.......”童舒欣给奶奶装饭,也给童谣装了一碗,“别看手机了,快点吃饭。”
童谣是准备吃饭的,关键是准备放手机的时候,谭初豪发来一条信息:细纲看了没有。
工作肯定是重要的,饭可以推后。
童谣把碗放餐桌上,赶紧回谭初豪的信息:看完了。
谭初豪:有什么指示。
童谣:还能再提供更多的细节吗?
谭初豪:就是我全部把故事写完是吗?
童谣:那是更好的,如果我构思了,怕跟你的故事有冲突啊。
谭初豪:你没写怎么知道?
童谣:舒铜要到司令部请命,林曦带着黎曼妮出城,这跟你的故事有冲突吗?
谭初豪:有冲突有矛盾故事才精彩,这不是你们文化人挂在嘴边上的话吗?
童谣:就是说,我的故事,契合你故事的矛盾点?
谭初豪:你什么都问我,干脆就说自己没有编剧的能力就行了。
童谣:所以请你写详细一点,要不我们都交不了差。
谭初豪:那是你的任务,与我无关。
童谣:就你这态度,对得起舒铜?
谭初豪:等等,猫要吃猫条.......
“什么人呐!”童谣气的头晕,把手机撩在桌面上。
李雪娣离得近,好奇心促是她瞟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熄灭的屏幕,看到后面半句话,边给童谣夹菜,边问:“舒铜是你们的新上司?”
“啊......不是,舒铜是裹裹党(敏感词,修改,不通顺,请谅解).......”童谣忽然觉得坏事。
奶奶端着一个小碗在吃饭,她手里的筷子正伸出去,想要夹面前碟子里的一条白灼菜心,可筷子却一直抖,来回戳在碟子的面上,就是无法夹住那条菜心。
奶奶听到刚才的谈话了。
不知道为何,童谣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脑门一热,喊了一声奶奶。
奶奶望向童谣,手依旧在抖。
童谣没忍住:“您认识舒铜吗?”
“舒......铜......舒......铜........”
奶奶的手抖到端不住碗,她颤颤巍巍放下,连筷子一起放在面前,两手合拢,慢慢往面前放,苦苦思索,眼神里又充盈了绝望和无助,“舒......桐.......舒........桐........困......住了?”
李雪娣兜头给了童谣巴掌:“吃饭都管不住你的嘴?你奶奶怎么会认识你的上司?!”
童舒欣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碗,走到奶奶身边,重新拿起奶奶的碗,断在手里,递倒奶奶面前:“阿妈,别听她胡说,您吃饭。”
“不认识........不认识啊.......困住了吧?”奶奶困惑的目光看童舒欣。
童舒欣顺着点头:“是吧.....困住了吧,不认识也没事,吃饭。”
“哦......”奶奶接过碗,无助地摇头,“老了,什么都记不住了.....”
童舒欣重新坐下,用眼神告诉童谣:要是再乱说,可就断绝父女关系了。
李雪娣给予确认,跟上的奶奶的节奏,开始吃饭。
童谣没动,她的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奶奶认识舒铜。
可是奶奶为什么要努力隐瞒?
童谣心猿意马,再吃饭,就不知道什么味道了。
吃完饭,已经是华灯初上。
有人给李雪娣打电话,说是等会来找她搓两局。
李雪娣不敢应,可怜巴巴地看童舒欣。
童舒欣很民主,一边收拾碗碟,一边问:“真的想打?”
“呃.......这不你们都在吗,她们想放松放松......”
“你去吧。”童舒欣大手一挥,“我收拾。”
“那你快点回来,我算不好帐。”
“........”
奶奶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听见了两人的窃窃私语,故意大声说:“这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我看一会就睡了,没事你们也早点休息。”
“哦,知道了阿妈。”童舒欣如释重负,冲李雪娣使一个眼神。
李雪娣心领神会,赶紧出门,临走之前,去亲了亲童谣的额头:“宝贝,记住了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别再乱说话,别让你老爸发飙。”
童谣爬在吧台上,修改谭初豪发来的细纲,冷不丁被老母亲吻了一口,一脸的不习惯:“不放心你别走啊,留下来看着我。”
“什么呀,我这叫养女一生,用女一时,你记住我的话就不会错。”
童舒欣也很快收拾完厨房,边在围裙上蹭手,边问奶奶:“阿妈,我陪您看电视?”
“我看电视,为什么要你陪?”奶奶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里面正在放火爆网络的电视剧《山海情》。
剧中,扶贫书记坐在自行车上,在黑夜里颠簸,说着地道了闽南话,听着很搞笑。
童舒欣暗自舒了一口气,这电视剧要演到深夜十一点,奶奶跟本看不到那个点,就睡着了。
童舒欣摘下围裙,放心陪着媳妇去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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