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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琴的琴音赶紧闪身退进屋内,他眯了眯眼,今天怎么碰上了王横那个小霸王。
一清秀小生拦住王横,求着情道:“请王公子留情!放过琴音姑娘,琴音姑娘是小生叫过来的,她真的是卖艺不卖身的,啊!!!”
王横一脚踹倒那清秀小生,恶狠狠地道:“滚!给小爷闪开,小爷的事哪轮得着你来管。”
清秀小生捂着肚子,脸涨地通红,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可见刚刚挨的那一脚真的不轻。
王横更加迷醉的脸上尽显欲望:“哎呀,美人儿,别躲了,今儿个你就从了小爷吧,小爷会好好疼你的。”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琴音沉下脸来,若不是最近城门突然查得紧,他早去了山里,他得尽快脱身,不能暴露身份。
“都让让,鸨妈妈来了。”
鸨妈妈拉着王横的袖子道:“王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楼子里漂亮姑娘多得是,她一个弹琴的姑娘,你就放了她吧,奴家这就叫楼里最红的姑娘来伺候您。”
那王横此刻哪里听的进去,他反而觉得不从他的姑娘才更有意思,他最喜欢霸王硬上弓了:“滚!今儿个小爷只要她。”
鸨妈妈被他一下挥得老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无奈地看了看琴音,她尽力了,要不就从了那小霸王。
柳彦青观望着,他怎么看都觉得那琴音姑娘姿色一般,就个子出挑,胸部高耸,看着清冷一些,而且他还觉得琴音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琴音心思一转:“王公子,奴家,奴家从了你还不行吗?你叫人都快快散去。”
王横得意一笑:“这就对了,你们都走,别看了,没见着小爷的美人儿害羞了么?”
琴音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毒,等会儿,看老子不要了你的命。
众人不愿散去,哪知猴急的王横扑了上去,王横是习过武的,琴音躲闪不急,那手竟探上了他的腹部。
王横瞬间清醒:“啊,呸,你他女良的是个男人!”
“你找死!”琴音从琴下抽出剑来。
“竟敢耍小爷!”王横咬牙道。
柳彦青挥扇攻去,怪不得他觉得怪异,原来真是蛇美人。
“啊,怎么会是男人……”
“天啦,不得了,打起来了……”
屋内桌椅翻倒,琴音无心恋战,在两人的围攻之下,渐落下风,身上多出些伤口来,他已靠近窗户,随手扔出冒烟的东西,趁机从窗户逃了出去。
柳彦青捂住口鼻迅速退出,到隔壁雅间,朝窗外吹出一阵长音,守在各处的人收到信号都戒备起来。
另一人见琴音暴露,便知情况不妙,已是瓮中之鳖,不如他拼死一博,被柳彦青一行人当场击杀。
春风楼立即被封,鸨妈妈被抓走,前几刻楼里灯红酒绿,此刻是死气沉沉。
来凤楼后,密牢里。
“绍逸,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这次全靠那个王家小霸王误打误撞。”
卓明枫神情严肃:“这次辛苦你了,从京城查到这里,这小小的凤来县都卧着南疆的人,看来南疆所图不小。”
“凤来县临近荫口关,你二叔镇守着的荫口关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看来南疆细作藏匿于此处,时日不短了。”柳彦青接过话道。
阵风快速上前:“禀统领,那清秀小生和鸨妈妈都已交代,这是他们签字画押的口供。”
“先把人看押起来,继续追查逃走的那人。”卓明枫接过口供翻看起来。
“是!”阵风退了出去。
“那鸨妈妈交代是两年前,二人先后主动进入楼里的,她还收了不少好处,那小生是县城书院的学子,说是爱好音律才多有交集,走,马上去书院。”
“你是说书院里也有可能是藏匿点?”
“查了才知道!”
夜里很静,只有打更敲邦的声音响起,卓明枫带着一队人马向书院急行而去。
听见门栓响动,门房屋里的冯清惊醒过来,他摸索着穿上衣裳,正打开门的他还没来及反应,就被推回屋内且关上了门,有人在外守着。
书院里熟睡中的学子们,哪知道他们的房舍已经被包围起来。
夫子和院长的门被敲响,有些警惕性高的学子醒了过来,顾轩穿上衣裳,他瞅着外面门口的黑影,意识到他们被守着了。
或许是因为宋夫子的房舍正当头,几位夫子包括院长都被请到了他的房里。
卓明枫拱了下手,出示令牌,交代了身份,表示事急从权,请多包涵。
几人忙行礼,他们哪里敢不包涵,这可是直属圣上掌管的龙卫司,龙卫司管的皆是关乎着国情的案子。
“请院长把书院学子的花名册拿来,叫起所有学子清点人数,祝之峰可是学院的人?他平时结交过什么谁?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这就去。”院长看了眼宋夫子,就退了出去。
宋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回道:“回大人,那祝之峰确实是本书院学子,也是在下所教授的学生,家中有些小财,精通音律,最喜结交好音律之人,大人,您看,这曲谱就是他所写。”
卓明枫看了看墙上:“再想想,可有遗漏了什么?”
宋夫子又道:“听说他时常去梨园和——和春风楼里会友。”
卓明枫点头,打量一番后出了屋。
书院宽敞处,学子们都已规规矩矩站好,院长点着名,学子纷纷答应,卓明枫凌厉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原来是那个书生叫顾轩。
“禀统领,书院各处已查,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卓明枫抬手,对着众位学子道:“此次搜查望你们保密,若是从学院传出有些话来,明年你们都不用参加秋闱了。”
众人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都心里猜测着那一队人的身份,待他们走后,院长也就让大家天亮回家,过几天再来书院。
“温玉,前去追逃跑之人可递回消息?”卓明枫问道。
柳彦青回道:“递了,说还是被逃了,那人特别熟悉周围地势,去了山里。”
“嗯,那已如虎归山了,通知他们撤些人回来,注意县城里的动静。”
“好,我这就去。”柳彦青领命退了出去。
天刚亮,书院学子陆续回了家,县城里传出关于春风楼里的消息来。
方记茶肆里,几桌男人在那里哄笑着,顾轩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你们可不知道啊,听说那蛇美人啊,一半是男的一半是女的,你朝他左边面儿看去是个男的,你朝他右边面儿看去就是个女的,那胸前鼓鼓的,后面还有个大屁股可圆了。”
“哈哈哈……”
周围一阵哄笑,连顾清源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啥呢,你这在哪听的?我听说的那蛇美人可不是这样的,她有漂亮的大眼睛,走路摇摇摆摆的,简直就是迷死个人啦!她一跳舞的时候,那蛇也会跟着扭动起来,所以才叫蛇美人来着,你们可知那蛇美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吴大端起茶碗轻轻地嘬了一口。
“是什么?”
“哎呀,快说呀,急死个人了。”
吴大瞅着大伙儿的眼神,眼见把大伙儿的胃口吊得差不多了才道:“哈哈,你们是肯定想不到,就是那蛇美人的胸前的两团都有碗这么大,能够捂死人啦。”他一边讲着还拿起喝茶水的碗比着。
有人嚷起来:“哎哟,那好啊,就是捂死也甘愿啦!”
周围又哄笑起来,有些人似乎还咽起了口水,顾轩听得耳根子发红。
“可是你扒了他的裤子啊,哎哟,没法见人!就跟咱们自个儿一样,是个男的。”吴大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真的还是假的哦?”
“哈哈,吴大,你瞎说的吧?说的跟你亲眼见过似的。”
吴大喝了口茶水,才道:“嗨,这可不是我瞎说呢,昨天晚上春风楼里,那王家公子就看上那个琴什么姑娘了,他想当个霸王,结果往人裤裆里一摸,才知道是个男的,还跟人打起来了呢。”
另一人接过话道:“就是,你们去看那春风楼今天静悄悄的,楼前一个人影儿都没有,那肯定是出事了。”
林二看了看外面街道,降低了几分声音道:“大伙儿们,出了这茶档子可就别乱说了,我听那见过世面的人说,南疆的蛇美人最多了,所以咱们县城的蛇美人没准儿是细作,昨夜那春风楼还被上头来的人查了个底朝天,鸨妈妈还没被放回去呢。”
“哦……”
“多谢林二提醒……”
喝茶的几人都起身结了账,顿时热闹的大堂里安静了下来。
顾轩大概都猜到了一些事情,收拾东西出了县城,他一路思索着,这小小的凤来县城出了南疆细作的可能性很大。
李月儿远远就看见顾轩,她欢喜的不行,赶紧上前见礼:“顾二哥哥,你怎么从书院回来了?是有什么事么?”
“嗯,李姑娘有礼。”顾轩回一礼,就快步走开。
李月儿看着顾轩修长的身影,那刘秀才确实不如顾轩。
到了凌瑜家,顾轩才知,她家里请了石匠来打地基石。
“阿奶,这点小礼,您别嫌弃。”
“好,好,阿轩过来就好,哪用得着带礼呢,老婆子可是挂念你了,你怎么瘦了?”贺氏慈祥地看着顾轩,越看越满意。
“阿轩也想阿奶了,阿奶,家里房子何时动工呢?”
“前儿个找老里正给看了下,他说七月二十是个好日子,到时候给咱们家看向就动工。”
请来做饭的宋小云当着王晴的面夸起顾轩来,王晴高兴,阿瑜和阿轩都是好的。
“瑜妹妹,你去哪了?就没见到你。”
“……”凌瑜洗了手,她又不能说刚去了五谷轮回之所。
“阿奶,我跟顾轩去山上采蘑菇,反正还早。”
“那去吧,小心些。”贺氏欣慰,她家野马总算对顾轩上心了,她相信她孙女会守着礼数的。
“顾轩,那座山上,我还没去过呢,要不咱们去看看?”
“好,瑜妹妹说去哪就去哪。”
凌瑜拿着跟棍子边走边敲,四脚蛇乱窜,这真是打草惊蛇。
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去的人少些,荆棘藤蔓疯狂地长着。
顾轩在前面用柴刀剁开挡路的荆棘,凌瑜在后面便用长棍子把荆棘给挑到两边。
林子里,两人找了块石头准备歇歇,手中柴刀刚碰到荆棘藤,一群细腰蜂飞了出来。
凌瑜赶紧拉顾轩蹲下,用大头巾盖住两人的头,可顾轩的手背还是被蛰了一下,他没有动,这点疼算不了什么,他甘愿跟他的丫头在头巾里大眼瞪小眼。
凌瑜想笑,她掀开一角看了看,那细腰蜂都回巢了,还好她有经验,要不两人可能要受点罪了。
“哎哟,脚麻了!顾轩快扶扶我。”凌瑜嚷道。
顾轩心疼,他扶着凌瑜坐到远一些的石头上,给她揉了揉脚,其实这有些不合礼数,可凌瑜哪想到这些,她就觉得脚不麻了。
“顾轩,谢谢你,对了,你刚没被蛰到吧,好险啦。”
“蛰到了,你看,好疼。”顾轩伸出左手,手背上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
“那你刚怎么不说?真傻!我给你挤出蜂毒就好了,忍着点疼。”
“嗯。”
凌瑜就给顾轩挤了起来,挤蜂毒她可是最拿手了,当初她挨蛰没哭,挤蜂毒时直掉泪。
“好了,一会儿就消肿了,顾轩,要不要我帮你报仇?帮你捅了这窝蜂。”凌瑜眨着眼问道,顺便看了看四周的地势。
“瑜妹妹,算了,别蛰了你。”
“顾轩,那是什么?你看,有刺还吊着荚的是不是皂角树?”凌瑜兴奋地扯着顾轩的袖子问道。
“那还真是一棵野皂角树,似乎还有些年头了,旁边还有些小树。”
凌瑜笑着道:“还真是不错,等成熟时候咱们想法来摘皂角就好了,再挖小树回家,走,咱们再往上去看看。”
两人刚转过弯过,一紫色人影持剑攻了过来,顾轩拉开凌瑜,抽出匕首跟那人交上手来。
凌瑜心跳加速,那女人刚刚差点要了她的命。
顾轩试探着道:“你是南疆人?”
琴音先是吃惊,随后面露凶狠和杀意,招招直逼顾轩面门。
凌瑜看着两人的打斗,那女人受了伤,可是顾轩的匕首对上长剑终会吃亏,就她那花架子,还是别去添乱:“顾轩,只管弄死她,别管我!”
她又朝上面嚷道:“你看什么看?没见美女过打架?”
琴音面上一惊,向后看去,就这个空当,他的手臂挨了一刀,他咬唇朝顾轩猛攻过去,出招更加狠厉,一夜的逃亡让他精疲力尽,顾轩看出名堂来,只守不攻,耗着他的体力,他出招渐慢,落了下风,身上添几道新伤,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匕首在琴音脖子上划过,口子里鲜血直冒,他的身体抽动着,双手作势要去捂着脖子,闭着的眼珠都鼓了起来,两腿缓缓蹬着,直到彻底死去。
凌瑜的脑子里嗡嗡响,顾轩把她揽进怀里,他怕吓到她了:“瑜妹妹,别怕,就当是你家杀的猪。”
凌瑜努力让自己镇定,想着曾给孩子们放的那些记录片,还有守着边疆为国流血的英雄们,她颤着声音道:“嗯,不怕,我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或许她是南疆细作,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若是被她逃脱,也许咱们村子会惹上杀身之祸,咱们的亲人都会因此遭殃,也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她的刀下,家国大义面前,南疆细作就该死……”
待凌瑜冷静下来,顾轩就把书院发生的事和茶肆听到的都告诉了她,她猜了个七七八八,那蛇美人就是人妖。
“瑜妹妹,这人可能是个男子,你转过身去,我搜寻下身上的东西,咱们就赶紧离开这里。”
“好。”
顾轩一番摸索搜寻,无所获,却证实了他的猜测,此人正是蛇美人,他起身,瞥见了不寻常的腰封,他割开一看,是张羊皮图:“好像是荫口关地形图和防守图,或许还没来及递出去。”
两人神情凝重,能绘制出关口地形图,可见细作潜伏时间不短了。
荫口关是北上的最紧要关口,若是有心之人一旦侵占南面三州,拿下荫口关,通过平阳关,那便能挥刀北上,直逼京城,甚至能改朝换代。
凌瑜递上剑:“顾轩,你看看这把剑可有特别之处?若是没有的话,我就捡回去。”
“瑜妹妹,咱们不要那死人的东西。”
“怕什么?你看那打扫战场的时候,不就是捡兵器和物资吗?这是铁,就是不要也能卖钱,这把剑应该还不错呢。”
顾轩无奈,只好给细细查看后放进背篓里,两人赶紧下山,回家给家里随便编了个理由,就直接往县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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