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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俏皮农家女 > 第二十二章 娘,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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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麻制出来的麻丝可以织成葛布,野火麻可以和着家麻上税,只是火麻要晚割几天,都是先上山打葛麻。

    “大姐,其实我很想去远些的地方打葛麻的,你说有狼,我就有点怕。”

    “嗯,不去远的地方,近处就好。”凌瑜不敢想,万一遇到藏匿于山上的细作只有死路一条。

    “阿芳,你是不是很喜欢药材?想做女郎中?”

    凌芳惊讶地看着她大姐:“大姐,我从未说过,你如何知道的?”

    “阿芳,你记得很多药材的名字,你闻那些草药的样子,大姐觉得那是来自心底的喜欢和享受,你若是想,后面咱们就去求张老爷爷,让他收下你,你先跟着他学,等以后大姐挣钱了,再送你去德善堂。”

    凌芳眼中闪出泪来,激动地抱住她大姐:“大姐,可是他们都看不起药婆。”

    凌瑜盯着她二妹,认真地说道:“那是他们不懂,药婆只是有些经验而已,阿芳你是会识字的,以后等你学会了,咱们就开家女子药铺,你就是看诊把脉的女郎中,你和药婆不一样,只要你想学,大姐就想法送你去,你可愿意?”

    “大姐,我去,我愿意去。”凌芳连连点头,兴奋得无以复加。

    凌瑜微笑点头:“好,等忙过了,就想法让你去。”

    “大姐,别碰!”

    正要伸手的凌瑜被她二妹的大叫吓了一跳,细看才发现,跟前叶子背面爬着许多花绿的毛虫,她汗毛倒竖,身上立马起了层鸡皮疙瘩,这是有密集恐惧症。

    凌芳赶紧用镰刀打落那些毛虫,挑起一只,用小树枝戳开了它的脏腑:“大姐,你别怕,洋辣子确实是有毒的,你看,这洋辣子肚子里有青黑两道细肠,若是被它刺了,抹上青色肠里的汁,就不疼了,千万别碰黑色的,那里面是毒……”

    凌瑜搓着自己的手臂退开,她无语,就不能玩别的么。

    凌芳又挑起一只来,边戳边嘀咕,当她抬头时,跟前已没人。

    “大姐,你等等我……”

    一晃八月,庄户们忙收麻采蜡,凌瑜家的房子已打好地基,木头已弄好,只等农忙后就立柱子。

    凌瑜和凌芳从麻地里回来,远远就见自家院子里有人被按在,旁边散落着几块木板,还有几人正欲上前帮忙。

    凌瑜心惊,她大吼一声,扔下背篓,举起镰刀就冲了过去:“你!你!还有你都让开!”

    大房的几个堂姐妹一愣,王晴趁机翻身把马氏压在身下,在她脸上挠了把。

    “娘,您尽管放手打,哪里疼打哪里!打到她松手为止!我给你护着!”

    “凌瑜,你要干什么?”

    “都在我家干上架了,还问干什么?长辈的事就由长辈解决,咱们小辈最好别动手掺合。”

    王晴忽然想起她野马说的打奶最疼,对马氏的胸前就是一拳,马氏疼得龇牙咧嘴,却忍着痛扯拽住王晴的头发往下拉,嘴里骂道:“王舍物,你真个不要脸的!”

    “娘,磕上去。”凌瑜出声。

    王晴猛地朝马氏鼻子一磕,马氏顿觉头晕眼花,拽头发的力气小了些,王晴又一口咬在她的鼻子上,马氏一声尖叫,嘴里叫骂着疯狗,用力推开骑在她身上的王晴。

    “娘,娘……凌瑜,幺婶子,求你们别打了,你说了咱们小辈不帮忙的。”凌萍焦急叫道,却不敢上前,看过来的眼里带着乞求。

    “我只说了不动手,没说过不动嘴啊。”

    “你!!”

    头发散乱的王晴从地上爬起来,朝地上狠狠地吐了吐:“姓马的,不光你这人恶心,血都是恶心的,差点恶心死我了,赶紧滚,别脏了我家院子!”

    马氏捂着鼻子又嚎又骂,指缝间有血迹渗出,凌萍几人吃力地扶着她往村里走去。

    凌瑜笑着看向她娘:“娘,脸上的伤不要紧吧,要不先去换身衣裳?”

    “没事,哼,还当咱们三房是泥捏的,以前那是让着他们大房,以后还敢来咱家抢东西,看我打不死她!”王晴很是神气。

    凌芳见她娘去了屋,才埋怨地说道:“大姐,你先前为何要拦着我?”

    “阿芳,别怪大姐!咱们窝里横的娘打赢了才好,她哪里丢了场子,哪里找回来,再说你我哪能时时都守着她,护得了一时却护不了一世,你想想是不是?”

    凌芳想了想,又道:“那万一大爷爷他们又过来闹,咋办?”

    “放心,他们现在没空,就是知道此事也只会骂二伯娘没用。”

    贺氏和凌成景采蜡回来,就在院子里搭了个简易灶,准备烧瓦缸熬蜡,烧瓦缸有细节讲究,稍不注意,瓦缸就会烧破,所以凌瑜才不帮忙。

    灶屋里,一锅又一锅地煮着葛麻藤,坐在灶间的凌瑜叹了口气,有些人没多大能耐,却尽想占便宜,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弄得别人不安宁,今天原是她二伯娘家地边碗粗的一棵树不见了,非说是她爹砍的,只因整个村里就她家在修房子,见院子里几块木质细腻的木板就起了心思,非说是她家不见的那棵树,非要拿走,那是家里准备给她做妆奁的木料,木料是小,却不能让她拿走,不能平白担下贼偷这个名声,这里可是古代。

    凌家大房里,马氏指着自己的脸哭诉,看着跟鬼似的她让原本就很累的凌老二更是烦躁:“你嚎丧啊,爹娘还在呢,你看看你的鬼样子,还好意思哭,老幺家的都能把你打成这样,你不如死了算了。”

    “我……”马氏哭得更加伤心。

    大房老婆子姜氏也不耐烦了,在院子里又吼又骂,这还真被凌瑜说中了。

    田里垂下的稻穗意味着秋收到来,庄户家多是白天收早熟的高粱和豆子,晚上在院子里打麻。

    院子里点着两灯,旁边一堆泡烂的麻杆,两小只手脚麻利地剥着麻皮,凌瑜和她爹在板凳上刮着麻皮,发出噌噌噌的声音。

    贺氏正洗着麻丝,她叮嘱道:“瑜丫头,小心些,别弄成了一团乱麻。”

    凌瑜应道:“诶,我知道的,您都说很多次了。”

    “我就怕你放乱了,理乱麻最是劳神,这活儿就要慢些。”贺氏回道。

    挽着麻团的王晴开了口:“娘,您放心,若是她弄出乱麻来,就让她自个儿理乱麻去。”

    收麻就是一茬赶一茬儿,挑着老杆儿割,这时节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晒着许多麻团。

    凌瑜和她二妹正翻晒着绳子上和簸箕里的麻团,她爹从猪圈屋里掀出了打稻子用的摔桶,她一拍额头,暗恼自己为何就没想起手摇打稻机来,如今赶做已是来不及,她又要吃苦了。

    凌成景拿扫把扫着摔桶上的积灰,又打水洗给洗干净了,凌瑜最后才得知她爹是要在摔桶里睡觉,她爹说别人家都是这样的,省了搭棚子,还能防着蛇。

    每年八月能见月色之时,稻子接近成熟,为了防止贼偷,大多庄户人家都会在田边搭个棚子看着稻子,有的是半夜去田间巡视,凌瑜理解,在任何时代,粮食都是战略物资,都是命。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有些稻田里已经响起了嘭嘭声,那是在摔桶沿上打稻子。

    凌瑜去了趟里正家,那之后,田?Y上稻田里都有人提前选割着长势好的稻子来做稻种。

    姐妹俩坐在田埂边石头上,旁边背篓里是刚割下来的稻种。

    “大姐,你说的这法子有用么?明年的稻子真的会好些么?”

    “阿芳,肯定有用,只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咱们选了好的种子,后面可以跟别家换些种子,再从明年的稻子里选长得好的来做种……”

    “听起来还真是这个理,大姐,你肯定是菩萨座下童子转世而来的。”

    “我的好二妹,嘴真甜。”凌瑜笑得眉眼弯弯。

    碧空如洗,鸿雁南飞,遍野都是野菊花,凌瑜脑光一闪,这么多野菊花,她提炼菊花精油试试,蒸馏实验不难。

    “阿芳,你把这稻穗背回去晒着,能行么?背得动不?我去帮爹摔稻子。”

    “嗯,大姐,你去,若是背不动,我再跑一趟就是。”

    “辛苦阿芳。”

    长方形的摔桶上三面都围了竹蔑席,凌成景在桶沿边卖力的摔着稻把,凌瑜拿起稻把:“爹,我也来摔,若是稻粒不干净,您再摔几下。”

    “好,阿瑜,记得边摔边松松稻把,看,要这样。”

    凌瑜上手了才知,这摔稻子真是力气活儿,怪不得要叫打,没摔几下,她额头上就渗出汗珠。

    “一个后悔,两个后悔,三个后悔……”凌瑜边摔边嘟囔着,她一定要做个打稻机。

    “爹,大姐,顾二哥哥来了,后面还跟着人。”割着稻子的凌芳嚷道。

    凌瑜抬头,见顾轩领着两个拿镰刀的汉子朝自家田里走来,她这未婚夫真的太暖了。

    顾轩见礼:“成景叔,婶子,这是秦大叔,我专门请来给您家打稻子的。”

    男人之间招呼了几句,就上手起来。

    顾轩盯着凌瑜,递上帕子:“瑜妹妹,擦下汗水。”

    凌瑜接过帕子,她别开眼,那眼神太让人沉醉了。

    “你歇会儿去,我来。”未等凌瑜回话,顾轩就撩起衣裳扎进腰间,拿起镰刀割起稻子来,认真的人最好看,凌瑜扬起嘴角,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顾轩的举动又一次让村里有些人酸得不行,甚至打上了主意,有些则是当笑话看,来年不中,正好当个泥腿子。

    收完稻子,凌瑜挑出几只兔子准备拿去卖,顺便给顾家送了只去。

    “顾轩,要不你不去了,我坐牛车去县城的。”

    “不,我就要陪你去。”顾轩抢过背篓背上,凌瑜没辙,只有走着去了县城。

    县城里,凌瑜给顾轩买了根发带就准备回家,转身见一熟人:“大叔,好久不见,老爷爷他还好么?家里稻子可是收完了?”

    正收摊的童扬抬头,落寞的脸上扯出个笑来:“姑娘,是你啊!多谢记挂,爹他身体还好,咱家就剩点瘦田,早已收完,送姑娘个竹哨子,拿回去给你小弟玩儿,我马上收摊了,反正今天也没卖出一个。”

    凌瑜一怔,她曾经就那么一提,这大叔就记住了她有个小弟:“大叔,这哪能行,这多少钱,我买了。”

    “姑娘,不值钱的玩意儿,难得姑娘记得我爹,大叔就送你。”

    两人推辞间,顾轩取下根竹笛:“大叔,这竹笛如何卖?”

    童扬笑着道:“公子,您和这姑娘熟识,原本卖三十五文的,您给二十五文就成。”

    凌瑜看得出来,这竹笛分明就比她买的那根还好,她掏出三十五文钱放在摊上,拿上东西,拉着顾轩就跑。

    “姑娘,姑娘,你给多了……”童扬跛着脚追了几步,见两人远去,他心下感激,真是个好姑娘,家里几天的生活有着落了。

    “顾轩,谢谢你。”

    “谢我作何?要谢你的善良才是,那跛脚大叔常年在那摆摊,常年也是那件衣赏,家境很是艰难的。”顾轩的语气里透着无奈。

    “要饭的碗儿圆又圆,讨饭的棒儿尖又尖哦……叮叮叮……”

    顾轩和凌瑜看了过去,一个上了年纪的乞丐边敲碗边唱着,很是凄惨,他怀里趴着个头发打结的孩子似乎是睡着了,两人沉默,都明白底层的人太过艰难,现在的他们却无能为力。

    一个满头癞子的脑袋从大石头后伸了出来,吓凌瑜一跳,顾轩也拧眉。

    “凌——凌姑娘,顾——”

    凌瑜细看,原来是村子里的吴癞子,只是当他走出来的时,却见他烂着洞的衣裳里兜着个不着寸缕的女婴,乌红的皮肤皱巴巴的,小猫般的哭声从她嘴里发出来。

    “顾——秀才,凌姑娘,对不住,刚刚吓到了你们,我去树林子里那个看见的,就捡了,求求你们,帮帮忙,我想养着,她太可怜了。”吴癞子一下跪到地上,眼里满是哀求,他已经等很久了,没有一个熟人路过,也没人肯帮他,他不知道该如何。

    凌瑜毫不犹豫:“快起来,走,咱们快去县城找郎中看看,这里离县城近些。”

    三人又往县城赶去,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

    德善堂里,凌瑜引着吴癞子上前摊开衣裳:“宥晨哥,快帮忙给看看这孩子。”

    周围的人赶紧捂着鼻子往后躲开,眼里满是鄙夷,又见模样俊俏的顾轩和凌瑜跟那癞子走得近,连看两人都带着不明意味。

    赵宥晨也是震惊,这女婴连衣裳都没穿,他给查看了番:“这孩子是给冻得,太瘦弱了,目前倒是没有大问题,应该是饿了。”

    凌瑜连忙道谢:“谢谢宥晨哥,这孩子是吴大叔在树林子捡的,我就跟你熟识,所以才来找了你。”

    赵宥晨心下触动:“吴大叔,你这头上的癞子回家用蒲公草和干艾草,加灶心土,五碗水煎成两碗水,内服外洗,每天三次试试,你们快去给孩子买块包布啥的,诊金就不用给了。”

    “谢谢宥晨哥。”

    “谢谢小仙童,谢谢小郎中……”吴癞子连声道谢,他的手颤抖,只差跪下来磕头了。

    凌瑜赶紧拉上吴癞子去了布庄买了些布先把孩子给裹着,又去买了点稀粥,给孩子喂了点米汤,凌瑜知道婴儿不适宜喝米汤,可现在只能如此。

    或许是不饿了,小女婴睡着了,胸口一起一伏的,吴癞子小心翼翼地抱着,像是抱着珍宝。

    凌瑜有些意外,这么小不点儿的,她都不敢抱:“吴大叔,这孩子就是老天送给您的,以后您就不孤单了,希望她能一生无忧,平安长大,要不就取名吴忧吧,单名一个忧字。”

    她看向顾轩:“顾轩,你说这名字可好?”

    “好,瑜妹妹取的名字自有深意,同音异字,换成优字,或许更好。”顾轩在凌瑜手心里写了出来。

    “好!那就这个优字。”

    “谢谢凌姑娘,谢谢顾秀才……”吴癞子又是一番道谢,他对着怀里的婴儿道:“吴优,小优优,你有名字了,真好听,是凌姑娘和顾秀才给你取的,爹以后有你,还有阿黑,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吴癞子皱巴巴的脸上满是疼爱,凌瑜鼓嘴吐了一口气,她好像被感动了。

    吴癞子是个命苦的,原名吴云,如今四十了,是个老鳏夫,在他爹吴德病死的那年,他突然生了癞子,试了不少方子都不好,到后面头发都掉光了,村子里都说是他爹做了缺德事,把后人给害了。

    吴癞子的爹吴德原本就有些好吃懒做,在吴癞子的娘死后更是变本加厉,一次醉酒后在县城外的地里把一逃荒女子给欺辱了,那女子想不开跳了水,她的爷爷凌毅就是因救那跳水女子而丧了命,她阿奶当时也是恨透了那吴德,这前后的因果报应,谁也说不清楚,只是那吴德确实是个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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