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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排着队,放眼望去,大多都是神态疲惫的赶考学子,顾轩和苏宁眼下也是一片乌青。
“怀瑾,我原本以为你会和秦朗同行的。”苏宁还是没忍住说出这话来。
顾轩有些意外:“彦之,你可知乡试少一人参考,会意味着什么?若是你家有马车,你可会让人同行?”
“会呀,怎么不会?”
“那是因为你家没马车,你才说会。”
“……”苏宁无言以对,若是真有马车,这么远的路,他确实不会。
因来的晚了些,两人住进一家远些也便宜些的小客栈,房间不大,倒是很干净,顾轩一番洗漱后,才下楼要了碗汤面。
小二上哥端上汤面,热情地说道:“公子,您晚上可是要读书?灯里的灯油,公子得省着些,再添灯油可是要加钱的,若是公子想点蜡,那也是要加钱的。”
“多谢小二哥提醒。”
小二哥赔着笑脸道:“公子,您也别多想,您也可去外面打听,所有客栈都是这样的规矩,咱家客栈虽小,那也是出过举人的,这里离贡院也才四条街,半个时辰就能走过去,待公子歇息一晚后,明日便可去贡院看看。”
“好,多谢,这点茶钱,请小二哥收下。”顾轩掏出钱来,一般大户人家才点蜡的。
小二哥满脸堆笑:“多谢公子打赏,公子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顾轩吃完汤面,苏宁才拐下楼来:“怀瑾,你可是也把脚磨破了?我刚挑破了水泡,真疼,还好我娘给备了药。”
“我还好,只是鞋底快磨穿了,彦之,快吃饭,早些歇息,明天去贡院,我这就上楼了。”
“好。”
顾轩睡足之后后,才和苏宁同行去贡院,这大概就是后世的提前熟悉路线和考场。
因科考新规,参考学子比往届多,贡院号舍进行了扩修,即便是往届参考过的秀才,也都提前到贡院看场,因此,贡院几条街热闹的很。
贡院回来之后,顾轩便在客栈里看书,偶尔出去走走,就这样在考前的头三天,各条街道都有铜锣敲响,贡院已在发放号牌。
乡试每三年一考,各个客栈掌柜都很在意,若是住在客栈的学子考中举人,客栈也是沾光的,就可以此为噱头来招揽生意,都知那个叫举子楼的客栈里,每次都是最早住满人。
考生需提前一天入场,通过搜身检查的学子方可凭着号牌对号入座,顾轩抡材棘屋之时,老家正是农忙。
凌家院子里,凌瑜正晒着麻团,她爹去杨家换活计了,帮了别家,自家打稻子才有人来帮忙。
杨大奎家的稻田里,轰轰的声音响起,稻把靠近快速转动的打稻机,稻粒都掉落在稻桶里,摇着把手的杨家老大抬手擦去额头的汗,割稻子挽稻子的都忙得不可开交。
凌蕴站在田埂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打稻机看,他只是来看看,他知道光能变成七色水葫芦那般,他能用折出的纸杯在油灯上烧开水,他知道县城里拱桥下为何是圆的,这些都是他大姐教的,他大姐说,只要用心去看,就会发现很多奥秘。
“三小子,三小子,还在看啥?还不快去学堂,小心你爹揍你。”挽稻子的张铁义吼道。
凌蕴这才回过神来,拔腿向学堂跑去。
不到两天,杨家的稻子就收完了,打稻机被抬到了凌瑜家,村里几户人家都到她家借打稻机用,连里正也不例外。
正堂里,里正打量着屋内,有几分雅致,布置的不比他家差,尤其几样竹编的摆饰分外惹眼。
凌瑜端上茶水:“里正爷爷,请喝茶。”
里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瑜丫头,老头子也来叨扰了,如今做打稻机已是来不及,就想借你家那打稻机用用,咱家的稻子才收了一块田。”
“里正爷爷,就是您不来,我也会去您家的,不瞒您说,今天来咱家借打稻机的好几家,我都应下了,铁汉叔,铁义叔和有才叔都来过,您说我先借谁家,都是帮衬过咱家的,所以想请里正爷爷做主,您们四家一起用,比如从鸡窝?Y的田开始,您们几家都有田在那一片儿,收到谁家的田,谁家就把稻子背回去,里正爷爷,您看这样成不成?田多的人家多去几个人,何况那第一个田就是里正爷爷您家的呢。”凌瑜眨着眼睛说的头头是道。
里正捋着胡须笑道:“你个鬼丫头,这样一来,咱们几家,你谁都不会得罪,既然你搭了个梯子出来,那老头子去走着试试看。”
凌瑜调皮地说道:“谢里正爷爷,这全是您老通情达理,理解阿瑜的难处呢。”
“那老头子就回去了。”
“我送里正爷爷。”凌瑜送里正刚出院门,就见张小献提着两条鱼跑了过来。
张小献连忙喊道:“里正爷爷,您等等。”
“献小子,有啥事?”里正转身说道。
“里正爷爷,这是咱家田里的鱼,娘说是吃过稻花儿的,让您们尝尝。”
里正想了想,接下穿鱼的绳:“行,那老头子就收下了,给你爹娘说声,那些荒地,你家尽管去开,谁也占不去。”
“诶,谢里正爷爷,您慢走。”张小献连连点头。
“大姐,你等下。”没等凌瑜回话,张小献跟一阵风似的跑回家,又提了两条鱼跑了过来:“大姐,这鱼是送你家的。”
“好,谢谢咯,我也就不客气了,小献屋里坐会去。”
“大姐,我回去了,帮割稻子去。”
“那你快去。”凌瑜解下草绳,把鱼放进了桶里,她没有帮出白眼狼来。
里正还真说通了那三家人,那鸡窝?Y上,一片说笑和着机器转动声,好不热闹。
几家稻子收完,刚好赶上收凌瑜家的,稻子的收成比去年好,凌瑜有了信心,她要想法把单株选种推广开来。
院子里,王晴正扒拉着谷堆里的稻草:“娘,这大房二房的人还真是有气性,这都收完了,就他们两家还在田里,也不来咱家借打稻机。”
“这样才好,咱家也懒得跟他们打交道,不是听说他们赶做了台打稻机么?”
凌瑜撑着木耙子道:“还是阿奶看得清,咱们过好自己就行,管他们家呢,反正我是不想来往的,他们偷看了样子就做了,把手没搅几下就断了。”
王晴讪讪道:“那倒也是,咱们不来往的好。”
已过重阳,是夜,凌蕴在花坛旁边抓蛐蛐,姐妹俩用改装过的瓦罐蒸馏菊花精油。
暖房窗上映着的两人,时而用牙咬线,时而针尖在头上划划,凌瑜觉得真是美好,她阿奶和娘在帮她这个大老粗绣嫁妆,她二妹说那是鸳鸯戏水枕,她存的钱能在县城买套宅子了,她还要存够两间铺子的钱,到时候开间花油坊和女子药铺,顾轩最好是考中,才能更好地做她的后盾……想着想着,她笑出了声。
凌芳见她大姐独自傻笑,她抽了抽嘴角:“大姐,你傻笑啥?”
“嗯,啥?”凌瑜回神。
“你刚傻笑呢!”
“什么傻笑,不会说话。”凌瑜故意白了她二妹一眼,她是在憧憬未来。
“好,好,是我说错。”
已是十月,云淡风轻。
院子里,凌瑜打着太极,贺氏一边使着针线一边看着,她总觉得她家野马练武就跟跳舞似的。
“瑜妹妹。”顾轩推开了院门。
“顾轩!”凌瑜心喜,她家书生黑了。
贺氏满是喜色,王晴也从灶屋出来:“阿轩回来了啊,你瘦了!”
“见过阿奶,婶子,阿轩回来了。”顾轩行礼。
“好,好,晚上留下来吃饭,丫头娘快去叫成景回来,赶紧回来杀鸡宰兔子。”贺氏吩咐道。
“娘,我这就去。”
凌瑜弯起嘴角,她不知说什么好,她家书生眼底有些乌青,束好的头发上还有湿气,这是到家洗漱了一番才过来的,几月不见,已是越发的成熟稳重,那看她的眼神依旧炽热。
“瑜妹妹,你可知我快相思成疾了?”顾轩低沉着声音说道。
“那你这病如今可好了?可要家里二妹给你开一副方子?”凌瑜笑着问道,她也想他。
“那倒不用,见了你自然就好了。”顾轩从怀里掏出布包,拿出樱花簪子:“瑜妹妹,这是给你的,以后我再送你更好的,这些是二妹和阿蕴的,还有阿奶婶子的。”
“顾轩,谢谢你。”凌瑜真的是感激,连她的家人都有份儿。
“瑜妹妹,何须言谢?你说过,我都是你的。”
“好,我不说了。”凌瑜有点招架不住,她家书生撩人段位好像提高了。
十月中旬,放榜的时日,顾轩在家等着,若是不得中,他家丫头还得陪他吃几年的苦头。
村头,几人翻身下马,见那阵势,一看就是喜报,有人奔到了顾家:“顾二,顾二,你家儿子中啦!报录人都来村头了。”
顾清霖起身,差点打翻了茶杯:“老刘,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人点头:“肯定是真的,这事哪能骗你!”
顾清霖大笑道:“哈哈,我儿得中举人了!快,戚氏,拿赏钱去!”
戚氏愣着不动,脑中就一个念头,她那便宜儿子中了,那她以后是老夫人了!
“还在愣啥?快去啊!”顾清霖催促道,回过神来的戚氏起身摸着去了屋,她似乎连路都不会走了。
铜锣声越发地近了,屋里的顾轩扬起嘴角,他爹早已候在院门口。
“敢问这可是顾轩顾老爷的府上?”领头的人拱手问道。
“正是此处,几位快屋里请,这是我儿顾轩。”
“恭喜顾老爷,贺喜顾老爷,您快接下喜报。”
“多谢几位。”顾轩拱手,接下喜报,欲正掏赏钱,戚氏挤了上来,给领头的塞了个荷包,那人捏了捏,心下一喜:“谢老太爷,老夫人打赏,谢顾老爷,咱们这就回去交差了,不打扰各位乡邻道喜了。”
此时,凌成景急匆匆地跑回家,喘着气:“娘,中了,中了。”
贺氏一喜:“阿轩中了?”
凌成景点头。
“成景,快,你快去顾家,带着赏钱,万一那戚氏不管呢。”贺氏催促着她儿子。
“诶。”凌成景出门,他到顾家时,报录人已走,院内不少看热闹的人,他门口看了看,回了凌家。
“大—姐,你—快别挖了,顾二哥哥考中了,赶紧回去。”凌芳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回家。”凌瑜收起锄头,不错,她家书生算是如愿了。
村里出了个举人老爷,一时都议论纷纷,里正也很高兴,他的眼光不错,村里这下可少交赋税了,举人最次也能做个县丞或者书院夫子,再怎么着,村里也能沾些光。
凌家大房,凌昌盯着火苗出神,姜氏出声道:“老头子,那三房的死女娃子还真是个命好的,这就成了举人娘子,那些举人老爷,谁不是三妻四妾的,按我说,咱们大房的丫头让顾举人娶一个去,一个是娶,两个也是娶,反正都是凌家的,顾家应该也不会反对,这样一来,咱家也会得些帮衬。”
“这——这怕是有些难,咱们那三弟妹可是个心思深沉的,她记恨着咱们呢,那你先去好好给她说试试。”凌昌有些顾虑。
“那明天我就去三房,这事由不得她不同意,她贺寡妇可是一直被我压着的。”
“行,睡吧。”凌昌吹灭了灯。
翌日,凌瑜和她二妹提着笋壳带着稻草人到河边田,狗貔貔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田里她种了些燕麦,不能任由野东西给糟蹋了。
“大姐,你和顾二哥哥成婚,你就是举人娘子了,只是为何你要明年才成婚?这村里好多人都惦记着顾二哥哥,我很是担心。”
“担心什么?我该信他,一个人说喜欢你的时侯,那就是真的喜欢你。”凌瑜回道,她就是觉得自己还小,不想太早成婚,也不想太早生孩子。
“我倒不是不信顾二哥哥,我就是担心会有其他变数。”
“谢谢阿芳,咱们顺其自然就好。”
院门被推开,大房姜氏进了院子,贺氏皱眉,这真是稀奇,她被分出来都快三十年了,她那好大嫂竟来串门了。
姜氏打量了一圈房子:“哎呀,三弟妹,现在真是享福了啊!这房子修得这么宽敞,怪不得老三天天念叨,看来这真是喜事连连啊,大嫂先道喜了。”
“谢大嫂道喜,不知大嫂有何要事?”贺氏没正眼看她,她这个大嫂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有事,还是喜事儿呢。”姜氏径直走进正堂里坐下,指着旁边的椅子道:“三弟妹,过来坐下呗,咱们妯娌好好说。”
贺氏被姜氏喧宾夺主的样儿给气笑了,这是打上了阿轩的主意。
“三弟妹啊,大嫂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瑜丫头和顾举人早已定亲,听说都换了婚书,这举人老爷都是三妻四妾的,既然这样,我跟你大哥商量了,老三家的璃丫头是个水灵的,都是老凌家的姑娘,就让她嫁给顾轩做平妻怎么样?以后姐妹间还有个帮扶的,好过娶了外人,你说是不是?”
“大哥大嫂,真是好打算啊!你们哪来的脸?你给我出去!滚!以前你算计我,现在又来算计起阿瑜来。”贺氏指着门怒吼道。
姜氏冷笑道:“呵,贺寡妇,就凭你!当初我能赶你娘俩出家,如今照样能收拾你!这事,还真容不得你不同意,凭什么你被赶出来了,现在还能这么好过?不就是老三捡回来的破鞋么……”
贺氏气得嘴唇发抖,回了院子的凌瑜示意她二妹关大门,她进屋一脚踹倒姜氏:“呵,口气不小!姜氏,你可还记得你欠着咱们三房的人命?想不到你竟送上门了。”
“你个娼妇,敢踹我!看我不打死你!”姜氏从地上爬起来就朝凌瑜抓去。
凌瑜反握住姜氏抓来的手,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信不信,我掐死你?”
“你敢!我可是你长辈……”
没等姜氏说完话,凌瑜一个侧摔就把姜氏按在地上,在她的胸前腰间屁股上,翻来覆去地又揪又掐,她疼的嗷嗷直叫:“不是喜欢揪吗?你当初怎么揪我爹的?怎么揪我阿奶的?我帮你回忆回忆……“
直到凌瑜起身,衣裳凌乱的姜氏才喘了口气,还没等她缓过来,又被凌瑜从地上拽起直接扯到门外,一个推搡,姜氏差点没站稳。
“呸,小娼妇,迟早要被顾举人休掉。”姜氏啐了口,她揉了揉腰,才忍着疼往家里走去,她也真是有苦说不出,那祸害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不说,还特意掐她揉都不能揉的地方,真不知贺寡妇怎么教了个这样的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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