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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颜杏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她求饶道:“表姐,别再打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
“打你?”凌瑜举起巴掌,吓得张颜杏忙捂住脸:“从头到尾,我就打了你一耳光而已,你睁眼说瞎话,那我还真要打了你才行。”
张颜杏赶紧抱住凌瑜举起的手:“不要,表姐,我知道错了,别,别打我。”
“我凌瑜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人,随便就能毁掉你在乎的清白,最好离我远点,歇了你的心思,再有下次,就是咱们村的老鳏夫上你家提亲了。”
张颜杏双手紧抱胸前往后缩了缩,凌瑜这才走到桌旁坐下,纸鸢放开张氏,张氏揉了揉自己的嘴,她见张颜杏活脱脱地被人凌辱了似的,脖子上一圈红痕,叫嚷道:“老天爷啊,你个短命的怎么对你表妹下这么重的手?你叫她咋个做人?还有你个贺老婆子也不管管?”
“纸鸢,掌她嘴!她敢再骂一句,就打烂她的嘴!”
“你!”张氏话未说完就挨了一巴掌,她有些发愣,捂着有些发麻的脸不敢吱声。
“我原本还顾念着早就淡了的一点亲戚关系,可你们就要往我的底线上踩,赶紧给我滚!”凌瑜有些烦躁,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有人偏偏要为难她。
堂屋里很安静,好半晌,张氏支吾着道:“贺——贺大娘,咱们来走亲戚,饭都不给吃,说出去人家会笑话咱的,也会说你家抠门得很。”
张氏盘算着,回去走路要半个多时辰,不吃饭哪走得动,更何况张颜杏正和别家议亲,她和兄嫂都是背着那家人偷偷来的,今天这事儿不成,还不能让那家人知道了。
王晴为难地道:“娘,阿瑜,要不让嫂子她们吃完饭再走,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嫂子,就一顿饭而已,小时候我哥也带过我的。”
贺氏叹了口气:“阿瑜算了,就让她们吃了饭再走,这样跟牛身上蜱虱子一样的亲戚,以后少来往就是,随的那份礼和今天带来的几斤豆子,都让她带回去。”
饭桌上,凌瑜胃口好得很,顾轩不停地给她夹着爱吃的排骨,她才不会因为有碍眼的人就跟饭菜过不去,还时不时秀下恩爱,刺得张颜杏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
正堂里,凌瑜喝着菊花茶解腻,她中午吃太多了,贺氏见她皱着眉,便安慰道:“阿瑜啊,别往心里去,看你那眉蹙得,那滚刀肉已识趣地走了,你还怄啥?”
“嘿嘿,阿奶,娘做的饭太好吃,最近我和阿瑾要搬去县城了,他要去县衙赴任交接,您和爹娘一时半会儿肯定还不会搬去县城,娘做的饭好吃,我去县城就吃不成了,所以就吃多了。”
凌瑜一番讨巧的话,说得贺氏差点抹起泪来:“你个丫头,都成婚了还这么憨吃,以后想阿奶了,随时回来就是,让你娘给你做,现在家里不缺这口吃。”
“阿奶,那您和爹娘什么时候搬去县城?”
“阿瑜啊,你和阿轩刚去县城,背后盯着你们的眼睛多着呢,芳丫头去德善堂当学徒,你帮忙看顾着她就是,咱家的房子修得这么好,现在又不用交税,这多好的日子啊,家里那么多兔子和鸡鸭的,哪样都是钱,在县城里能如何?不都是一日三餐的,还不如我在家喂鸡养鸭自在,你爹闲时就去开着豆腐铺子,等阿蕴考上秀才了,咱们就搬去县城。”
“哦。”凌瑜应声,她阿奶考虑的比她多:“阿奶,青菜籽是实打实的能出油,比麻油味道好,那家里明年再多种些青菜,还有那胡瓜一定别忘了,生吃都行。”
“放心好了,村里好几家都打算明年要多种些青菜出来,那菜籽榨出来的油实在是香啊,你带了一小罐走,剩下的那罐我还有点舍不得吃呢。”
祖孙俩人说了许久,顾轩和凌瑜回顾家时,天色已近傍晚,已是十四岁的顾书看见两人进院,忙转身回了屋。
凌瑜心中无奈,这顾家除她家书生以外,谁都不待见她,继妹继弟没叫过她一句二嫂。
“瑜儿,你有心事。”
凌瑜摇头:“没。”
顾轩笃定:“你有!因为你有蹙眉,可是为今天的事?在怪我没出面?”
“嗯,就是在怪你。”凌瑜委屈地点头,双手缠上顾轩:“阿瑾,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泼辣?也不怜香惜玉啊?还没让你开枝散叶。”
顾轩忍不住扬起嘴角:“一点都不泼辣,你也不用怜香惜玉,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凌瑜挑眉,在顾轩胸前摸了几把:“那这样的我呢?喜不喜欢?”
顾轩定定地看着凌瑜:“瑜儿,你变得越来越坏了。”
“阿瑾,你别光说我,你也变坏了,咱们俩现在是势均力敌的坏。”
床榻上,俩人跟小孩子似的打成一团,最后以凌瑜亲了顾轩几口而告终,凌瑜起身掸了掸自己的衣裳,吹出个流氓口哨,而后痞痞地道:“阿瑾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顾轩衣裳凌乱,半躺在床上,如真受了凌辱似的,委屈地道:“瑜儿,可要记着你这话,我已是你的人,你切莫负了我。”
“那是当然,噗嗤……”凌瑜失笑,她实在忍不住了。
——
县城顾宅,游氏抢先占了个大些的院子,直嚷着几个丫鬟赶紧把她的东西给抬进去。
凌瑜让何必打开侧门,刘铁汉几人推着板车进了院子,游氏翻着白眼:“这些破玩意儿都拉到县城来,凌氏,你就不怕人笑话?就不怕?G了轩儿的脸?”
“二娘,您别担心,您口中的破玩意儿过段时间会搬走,不会碍了您的眼。”
顾辕一脚踹倒和面机和面条机:“就是,一堆破木头都要,真丢人。”
帮忙的几人有些尴尬,凌瑜顿了顿,理智让她先忍着:“铁汉叔,祥子叔,东西放这里就行,今天多谢您们帮忙了,这是工钱,劳烦您们了。”
刘铁汉摆手道:“大丫头,哦不,顾夫人,一点小忙而已,哪用得着给工钱。”
戚氏不耐地道:“凌瑜,因为咱顾家,他们税都不用交了,帮拉点东西咋啦?还死皮赖脸地给工钱?这用得着给钱?”
凌瑜把钱递给纸鸢,吩咐道:“纸鸢,你带着铁汉叔几人去杨记食肆,给他们每人叫一大碗馄饨,你也吃了再回来。”
纸鸢应声:“是,夫人,奴婢这就去,铁汉叔,您们跟着我走吧。”
戚氏见凌瑜压根儿没理她,加上先前顾清霖给她甩了脸,她的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凌瑜劈头盖脸地就骂:“你个娼妇,遭瘟短命的货,忤逆不孝是要遭雷劈的!老天爷瞎了眼,咋不降道雷劈死你?你现在是顾家的人……”
凌瑜极力地控制自己,可顾辕趁机又踹倒油扇,她忍无可忍,折了根树枝,撩起顾辕的厚袍就打:“何必,你拦住娘,常说养子不教如养猪,娘老了,管教不了儿子,我这个当嫂子的就帮忙代劳一下,再说教训不听话的弟弟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就是说破天,也没人说我的不是。”
十一岁的顾辕被凌瑜按在地上打屁股,他动弹不得,嘴里的脏话成串地往出里蹦,奈何戚氏近身不得,只有在一旁叫骂,看热闹的游氏和冯氏脸都要笑抽了。
立在门口的顾轩心里不是滋味,他才离开一会儿就是如此:“继弟不敬长辈,如此辱骂兄嫂,看来念书也无用,以后这书就别念了,何必,找两人把东西抬进正院,瑜儿,你陪我出去一趟。”
顾轩拉着凌瑜头也不回地走了,戚氏搂着顾辕不敢再出声,只因顾清霖恶狠狠地盯着她,那样儿,她敢再多说一句,估计真会休了她。
凌瑜和顾轩回顾宅时,宅子里已恢复平静,丫鬟们早布置妥当,她直接倒在床上,她想起她堂姐曾经说过的话,两个人结婚到最后都会是两个家庭的掰扯,除非父母双亡。
“阿瑾,你别怪我,在我看来,你那继弟骨子里都是自私冷漠的,我想起过去有些事,实在没忍住就动了手。”
顾轩知道今天就因为他的一句话,他的继弟没有坐成马车,便把气撒到他家丫头身上,他满心愧疚:“瑜儿,让你受苦了,等赴任交接完后,咱们就搬去官宅,你放心,若是连他们都管不好,哪还能管好治下?”
凌瑜心疼地抱着顾轩:“阿瑾,我懂你,其实今天我也没受苦,曾经上山下河到处找吃的,吃了上顿担心没下顿的日子,那才叫苦。”
“瑜儿,你肯定是老天爷对我的垂怜。”顾轩把头埋进凌瑜的发间,贪婪地闻着皂角香,声音温柔到极致。
两人紧紧地靠着,鼻尖对着鼻尖,静静地感受着彼此带来的安宁和温暖。
“阿瑾,我想跟德善堂合作开一间铺子,想去牙行买几个人回来,毕竟会涉及到配方,买的人好掌控些。”
“好,明天让何必去牙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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