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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里，顾轩的手不老实起来：“瑜儿，困不困？要不咱们玩个好玩的？”
凌瑜立马裹紧被子，往床里头挪了挪：“不要，你家瑜儿已经睡着了，你快别吵着她。”
顾轩跟着往里挪，把人抱进怀里：“好，那咱们改日再玩儿。”
凌瑜在顾轩的怀里摆了个舒坦的姿势，道了声安，便沉沉睡去。
那之后，凌瑜不知她家书生如何处理的家事，她的三个便宜婆婆每次看她的眼神里跟淬了毒似的，反而她的公爹对她倒是和善许多。她也乐得清闲，她家书生在县衙忙赴任交接，她忙着开铺子的事，两人如同后世各自上班的夫妻，就吃饭睡觉之时碰个面。
直到一个多月以后，顾轩正式赴任凤来县令，夫妻二人又搬去县衙官宅，凌瑜有逃离魔窟的感觉。
已是寒冬，院子里的梅花渐开，屋里生起了火炉。
书房里，砌墙大匠正在砌壁炉，凌瑜想着冬天烤木炭火最容易一氧化碳中毒，隔墙烧火的壁炉安全些。
“何管事，你见过京城那边的壁炉，要劳烦你在书房看着些，翠红，你去灶房教陈嬷嬷和春花如何用和面机，还有油扇什么的，晚上把那只鸡炖出来，菜别弄得太多，够吃就行。”
“是，夫人。”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凌瑜安排好后，便带着纸鸢从右宅门出去，沿着县衙外墙转了一圈。
原来县衙是独立的院墙，跟周围房舍隔着条宽马路，几丈高的院墙上有着高低不一的尖状物，墙外围种有不少荆棘，却没有一棵大树，她住这里面安全得很。
傍晚，顾轩从衙门回来就闻见鸡汤的香味，凌瑜煨着汤等着他：“瑜儿，可是等得久了？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不久，我都喝了碗鸡汤了，你再不回来，可真就没你的份儿了。”
凌瑜为顾轩舀了碗鸡汤，顺便舀上那两颗鸡腰子：“阿瑾，你先喝碗鸡汤，我给你舀了宝物在碗里。”
顾轩用筷子在碗里捞了下，看着凌瑜憋笑的样儿：“瑜儿是嫌我不行？那看来还得多买些鸡腰子回来。”
“不要给我，这可是好东西。”凌瑜伸出筷子作势要挑走，她最初很意外，以为是炖着大雪豆的，还准备问陈嬷嬷来着，谁成想是鸡腰子。
顾轩赶紧吃进嘴里，扬起丝邪笑：“瑜儿这么疼我，我怎么能拂你的厚爱？”
“知道就好，书房里，我给砌了个隔墙壁炉，还有几个你的同窗送了贺礼来，都不是贵重之物，我做主给收下了，衙门里如何？新官上任，这几天没啥棘手的事吧？”
“瑜儿收下就是，衙门里还好，这几天若是有人给你送来请帖，你注意些，今天接到报案，朱家死了个丫鬟。”
凌瑜当然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嗯，你放心，我就是个土包子，她们才不会给我递帖子。”
……
一顿饭下来，凌瑜又吃了不少，她准备到院子里走走，只是走时还不忘挑衅：“阿瑾不着急，慢慢吃，吃饱才有力气。”
顾轩会意：“好，那瑜儿定要来试试。”
翌日，凌瑜醒来时，顾轩已穿戴好：“瑜儿，你再睡会，明天顾宅才挂门匾，你不用早起。”
“这是冬天，天亮得晚，我不睡了，屋里算是已安置好，今天要去铺子那边看看。”
“那小心些，坐马车去。”
“好，妾身谨遵顾大人的命令。”
“天天调皮得很。”
来凤楼不远的宅子里，几个丫鬟在药房里忙着研磨各种药材，凌瑜挨个看了刚到堂屋，就见凌芳咬着牙，使劲儿得剪着干薄荷叶，似乎是跟谁过不去。
凌瑜玩笑着道：“二小姐，看你那样儿？是谁惹你了？”
凌芳放下剪刀，缓缓抬头：“大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凌瑜觉得莫名其妙：“谁说你没用了？”
“那大姐，为何你还跟德善堂合开铺子？我现在已经能看诊把脉了，你说的给女子把脉我都能，咱们以前的花油，他们帮卖出去就拿走四成就算了，我不明白，如今他们没出多少力，又要拿走两成。”
“你就是为这事？”
凌芳不服地点头，凌瑜舒了口气：“阿芳，咱们以前只做花油，是因为花油量少，也是随季节而出，拿去德善堂售卖，等于是花钱买靠山和人脉，你可还记得咱们曾经卖不出去的花皂？如今你姐夫虽说明面上能护住咱们，可背后呢？咱们的那些东西是能惹人眼红的，德善堂开了多年，积下的人脉和威望是咱们赶不上的，所以大姐觉得咱们和德善堂合作最是稳妥，说白了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又说到看诊，你跟着张爷爷学了快两年，一般的病症你是能看了，可学医是长年的经验积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咱们该舍出去的必须要舍，再说从咱们铺子上过去抓药的，咱们也有分成啊，陶姨和张爷爷一样，是你的师父，大姐说了这么多，你能明白么？”
凌芳咬着唇看着凌瑜：“大姐，对不起，是我太笨，没想到这些，也没想到大姐竟考虑了这么多。”
凌瑜抚上凌芳的头发：“想明白就好，你一点都不笨，我还跟着你学了不少呢，要不然哪会想到开这铺子。”
“嗯，师父说我平时不用去德善堂，她去看诊的时候就来叫我上。”
“那你要记住阿奶的话，到大户人家时，少看少说少问，要多个心眼儿。”
——
迷糊之中的凌瑜听见打更之声，屋外已有响动，她想起今天顾宅挂匾，就提前起了。
让凌瑜意想不到的是，丫鬟们都拿着恭桶往侧门而去，她跟了过去，翠红忙拉住她：“夫人，您快别过去，奴婢这就给您打水洗漱。”
“翠红，那边是在做什么呢？”
“回夫人，是倾脚夫来收夜香和掏茅房，他们每两天就会来收一次的。”
“哦。”凌瑜想起影视剧里的夜香妇来，这夜香可是种庄稼的好肥料，看着翠红跑开的背影，她转身回屋，还是问她家书生算了。
几声炮仗响过，顾宅已成顾府，前来贺喜的人不少，顾轩客气地迎接着众宾客，顾清霖把老爷的派头摆了个十足，凌瑜隐约生出丝担忧来，不是她多心，主要是她这公爹实在是有些不靠谱。
后院里，方氏有些讨好：“阿瑜啊，如今虽说大伯和你们是分了家，可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有些不好听的话，大伯娘还是得说，你大伯也让我告诉你，看着些你公爹的后宅，别让他再作出糊涂的事来，一把年纪的人竟娶回比自己儿子还小的丫头，你爷爷要是还在的话，定会打断他顾二的腿，咱们就怕他再犯糊涂，会拖累你们。”
“谢谢您和大伯，我会看着些的，我正好也有件事想同大伯娘商量，后面准备开个铺子，想请大哥来当账房先生，不知大伯娘同不同意？”
方氏不可置信：“账房先生？可——可是你大哥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我怕他做不了账房先生啊。”
凌瑜浅笑：“大伯娘，账房先生主要跟术算有关，阿瑾说大哥能行的，那肯定能行，再说反正都要请账房先生的，外人哪有自家人放心，大伯娘说是吧？”
方氏拉过凌瑜的手，笑呵呵地道：“阿瑜啊，大伯娘先谢你们，就知道你和阿轩都是个好的，没忘了咱们大房，做账房先生多好的差事，我回去就给你大哥说，一定让他好好做，还有阿瑜你要多吃点，身子养好些，争取早些怀上，你大哥就比阿轩大三岁，孩子都好几个了，咱们可都等着喜信儿呢。”
面对催生，凌瑜有些不好意思：“嗯，我天天吃得不少。”
“那就成，我就先回去了，你大伯在前院儿等着的。”
“我送送大伯娘。”
方氏拦住凌瑜：“你快别送，自家人哪用送的？”
“那大伯娘，您慢走。”
“诶，诶。”方氏边走边应着，凌瑜看了看院子里的梅，她家书生算来二十有一，在这里确实该当爹了。
已是腊月，凌瑜时常在铺子上看着，经过两个多月的准备，女子养颜坊正式开张。
铺子里的墙上皆是美人图，靠墙的货架上摆放着精致的小瓷瓶和小木匣，靠窗跟前有两桌子，桌子上各放着面铜镜和竹篮，两个打扮一样的姑娘坐在桌前，凌瑜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咋都门口瞅瞅就走了。
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带着丫鬟小心翼翼地走进铺子，眼里带着戒备，这一看就是大户家的，笑春赶紧迎上去：“这位小姐，您里面请，咱们铺子里主要卖的是花油和面膏，要不您到里面坐着看，女子养颜主要是外养内调，不同的人，用的东西也会不一样，桌子上有能试用的，您可以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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