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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顾书娇声回道。
王廷杰戏谑道：“既然娘子不心急，那这盖头就等等再掀。”
顾书见他欲走，忙改口道：“妾——妾身等的心急。”
“哼，这还差不多！”王廷杰猛地掀开盖头，盖头下的人一脸娇羞，看着比平日里更美几分，这样貌倒也能入他的眼，如今他已是县令大人的妹夫，心下生出几分得意，走到桌前端过合卺酒：“你个小浪蹄子！陪爷先喝了这酒再说。”
红烛高照，两人交杯一饮而尽，王廷杰便把葫芦杯扔到地上，饿得头晕的顾书被推倒在床榻上，她软语相求：“爷，不要啊，妾身还未曾用饭。”
王廷杰一改初次时的温柔：“你个浪蹄子！爷这不正让你吃么？今日是爷的大婚之日，你得好好伺候爷！”
……
新房里折腾了大半夜，五更时分，睡得正香的顾书就被叫起来梳洗，她下床时差点跌倒，扶她的丫鬟碧池眼中闪过鄙夷，端着盆的碧水也是一脸醋意，半躺着的王廷杰慵懒地道：“碧水过来伺候爷！”
“是。”碧水的醋意瞬间没了影。
困顿无比的顾书坐在妆奁台前，她压根儿没看到几人的眉来眼去，待梳妆好后，碧水从床榻里寻出洁白的元帕：“爷，这个怎么办？”
王廷杰手一挥：“给夫人们送去就是，这哪用藏着掖着的？”
顾书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这才看清屋内娇俏的丫鬟不是梅朵和杏香。
“娘子走吧，跟爷去给长辈们敬茶去，你不敬茶，可没谁认你是咱王家三房的人。”
“爷，说的是。”顾书应声，小步地跟在王廷杰身后，她想起昨夜里她家夫君拿出来的那些玩意儿，她的腿就打颤，可不知怎的，她就是莫名地把持不住自己。
正堂里，十几个长辈正坐等着，王廷杰带着顾书挨个儿磕头敬茶，因着交上去的元帕，王家老祖母陈氏便逮着顾书训了一顿，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是怕这个新媳妇以后的心不向着王家，来个下马威。
一番敬茶礼下来，顾书心中欢喜，她虽受了点委屈，可是长辈们给的见面礼不少，那些首饰比她的陪嫁还要好。
王家众人分房吃了早饭，王廷杰说有要事去忙，顾书只好回簌玉院，她刚歪在榻上，丫鬟就说二房李姨娘来了。
顾书起身照了照镜子，才带着丫鬟去了堂屋，一袭紫红镶金线袄裙的李月儿缓缓喝茶的仪态，让顾书生起丝嫉妒。
见顾书进屋，李月儿忙放下茶盏杯：“哎呀，三少夫人，您总算来了，你我自小相熟，如今有缘成了一家人，妾身比你先入王家门，自当来相贺，适才听丫鬟说你回了院儿，便带着些小礼过来，还请三少夫人莫要嫌弃。”
顾书看了眼桌上精致的匣子，立马笑道：“多谢三姨娘！先前多谢你提点，等过几日，妾身再过院来道谢。”
两人在堂里说笑聊着，顾书自是比不得李月儿奸滑，没说几句，就被李月儿套了不少话去，李月儿暗自摇头，这傻子偏偏要往这王家来，有谁不知王家几房在暗自较着劲儿。
三朝回门日恰逢是宋家和秦家的嫁娶之日，王家三房自是知晓，王廷杰一早便同顾书回娘家，两人在顾府露了个面，就驾车去县令府。
因着凌瑜不想带孩子去宋府，便回乡下把贺氏接进府里，她只敢把孩子托给她阿奶，一番交代后，正准备去宋府，在院门口遇见回门的两人，凌瑜无语，王家的目的太过明显，这回门都回到县令府了。
正堂里，几句客套之后，顾书便说有事请教凌瑜，凌瑜只好带着她去了院子里头，看着走路有些怪异的顾书，她差点笑出声：“说吧，何事？”
顾书有些迟疑：“书儿想请教二嫂是如何一举得男的？”
凌瑜抽了抽嘴角：“顾书，你问错人了！这个谁也做不了主，你回家多耕田就是。”
“我才不会像你个土包子，都是县令夫人了，还把耕田挂在嘴上，我就不问你了，我去看看侄子，顺便沾沾福气！”顾书语气轻蔑，她说着就要往内院去。
“不许去！”凌瑜拦住去路，她才不会让可能害她孩子的人到房里去。
顾书翻了个白眼儿，撇着嘴道：“娘以前说你怀身子时的肚子又扁又平，肯定会生个女儿，你却生出来个儿子来，你不让我去看，难不成侄子长得不像二哥？还是你去换了别家的孩子来？又或者孩子不是二哥的？哼！若叫二哥知晓，不弄死你才怪！”
凌瑜冷声：“哼！就凭你个嘴贱的傻子还想激将我！”说罢，一脚踹在顾书腿弯处，顾书便齐膝磕在地上，疼得她脸色发白。
“翠红，快去请姑爷来，书儿房事过度，腿软得站不起身了。”
翠红红着脸去了正堂，王廷杰赶来时见顾书一脸委屈，他只有忍着怒气拱手告辞，这私房事不说破会被看作是在意女家，可这说出来就是丢人现眼。
顾轩立在台阶上，冷眼扫过顾书：“何必，送客！”
王廷杰再次拱手告辞，顾书由丫鬟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跟在身后，她的眼中闪过怨恨，吃了凌瑜的心都有。
看着有些看好戏的凌瑜，顾轩几步走到她跟前，替她正了下额带：“瑜儿，可是顾书她说了什么？”
凌瑜也为顾轩理了理领子，她家书生刚刚生气了，便浅笑着道：“没，我就是不想再跟傻子说话而已！咱们还得去你恩师府上，早些打发走他们才是。”
“好。”顾轩知道，若不是惹到他家丫头，是定不会轻易说出那话的，等从宋府回来，他一问翠红便知。
凌瑜穿得厚实，顾轩便抱着她上了马车，她坐在软垫上，再次感叹女人的不容易，她也听她阿奶说，有些妇人生孩子生得多，也未曾养好，肚皮就跟软面团子似的耷拉着，若不是布带兜着，甚至能掉到腿上，吓得她赶紧用布带在肚子上缠了圈。
宋府门前，管家领着小厮接礼，见标有顾字的马车，眼尖的管家忙唱道：“县令府顾大人到。”
宋开瑞和夫人杨氏忙迎出来，顾轩扶着凌瑜上前见礼，小厮上前接过何管事手中的贺礼，宋开瑞笑着迎接两人：“怀瑾，阿瑜，您们快屋里请。”
杨氏亲昵地拉过凌瑜，一面往内院走一面道：“阿瑜，你可算来了，咱家敏儿多亏了你，师娘这就带你去看看她，跟敏儿交心的就只有你。”
凌瑜笑道：“好，劳烦师娘带路。”
杨氏心中不舍，眼中带着泪意：“再过半个时辰，秦家接亲的就会上门来了，就劳烦你陪敏儿说会儿话。”
“师娘客气了。”
两人穿过几道拱门，一路都有丫鬟见礼，直到进了梅院，杨氏才停下脚步，她轻拭下眼角：“阿瑜，就劳烦你了，让燕儿带你进去，师娘就不进去了。”
“师娘放心，您去忙就是。”
燕儿上前一礼：“顾夫人，快屋里请，小姐就是盼着夫人来呢。”
凌瑜缓缓推开门，顶着红盖头的宋敏坐在床榻上，她听见响动，忙问道：“燕儿，可是瑜姐姐来了。”
“咳，咳，不是瑜姐姐，是抢亲的来了。”凌瑜打趣道。
宋敏激动地要掀开盖头，燕儿忙上前按住她：“小姐，夫人说了吉时盖上的盖头，只有姑爷才能掀。”
“那快让瑜姐姐坐，敏儿有些怕。”
凌瑜握住宋敏伸出的手，安慰道：“快别怕，你说，我听着。”
宋敏想着几个姐妹的话，低声道：“瑜姐姐，我——我怕自己所嫁非人，怕他秦洵会负我。”
凌瑜想到她家书生，可不是谁都能和她家书生相比的：“你是见过秦公子的，他也是你爹的学生，先说你对他有没有好感？比如说他的才华，他的字，又或者他说话的某个神态让你很是欣赏。”
宋敏想了想：“他仪表堂堂，我——我欣赏他的谦逊有礼。”
在凌瑜看来，有好感的小火苗才会慢慢地成为爱火，就是成婚后，才会让自己去爱他的灵魂。
“这就对了，他对你表过心意，你也送过荷包，用欣赏的眼光去看他，喜欢他就要说出来，还有做真实的你，你若是盛开的花，蝴蝶自会来。”
宋敏沉思，她在心里琢磨着最后的话，半晌后才出声道谢。
院中喜婆吼着吉时到，新娘该到正堂听训拜别爹娘了，凌瑜赶紧给了添妆礼，就退了出去。
看着兄长宋清桥背宋敏上轿，凌瑜有些想她的爹娘小弟了，因怀了身子，都是家人来府上看她，她快一年没回村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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