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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说，我听！只要你说，我就信！”
顾轩欲言又止的模样，凌瑜闭眼深吸几气，原来被爱反噬竟是这么痛，她拿起手上的面具，低垂着眼眸：“阿瑾，我很是喜欢这个面具，可若是有一天它脏了，我就是再喜欢，也会扔了它，不要它。”
说罢，凌瑜转身回府，她现在只想回去待着，顾轩紧拉住她的手，他觉得一旦松手，他家丫头真的就会不要他了。
看着热闹的街道，凌瑜蓦地想起金玉良缘来，就算是天定的良缘，也会有辛苦，林小姐公然邀约她家书生定是林家首肯的，她回身道：“阿瑾，你是不是被人算计了？还是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之前每年都是去安排厢吏在几处候着的，就怕花灯节会突发走水！可今日却是同林家小姐在一起赏竟！”
顾轩蹙起眉，抱起凌瑜就往县令府走去：“瑜儿，信我！我回家说给你听，好不好？我没有对不起你！你这样淡漠，我好怕。”
凌瑜靠在她家书生的怀中，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啊，她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她只是自私些了而已。
纸鸢提前回了府，府门半敞开着，顾轩径直回了正房，把凌瑜放在床榻上，捧起她的小脸，亲吻她染着氤氲的眼睛：“瑜儿，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的，因着林府初三寿辰那日的事，我才应了邀约前去的，只是想去说清楚而已，我顾怀瑾这辈子是不会娶平妻和纳妾的……”
“你个傻子！”凌瑜一把推开顾轩，翻身骑在他的身上：“你先前为何不说？你为何要瞒着我？你就不知女人的心是海底针么？看我这么伤心难过，你心里是不是很快活？你就不怕别人用药，赖上了你？你明明知道我最在乎你，却还要偏偏如此！你都这样了，还说没对不起我？……”
“……”顾轩接不上话，他任凌瑜捶着。
凌瑜闹得差不多时，她起身散下头发，背对着人开始褪去衣裳，直至不着寸缕，才往屏风后走去，顾轩的胸口剧烈起伏，这是他的妻头一回如此，可这大冷的天，冻着怎么办，他起身叮嘱道：“瑜儿，你可别冻着了！”
屏风内不见动静，也无水声。
“瑜儿，你回句话。”
依旧不见回应，顾轩只得步入屏风后，却见凌瑜把自个儿闭在桶里，头发浮在水面上，吓得顾轩忙伸手捞人，哪知凌瑜忽地从水中站起身来，浑身是水的人便挂在他的身上，顾轩瞬间想起他们成婚时压箱底的布帛画来。
一时水花四溅，云雨一片，所有的埋怨和委屈都去了九霄之外，在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床榻上，凌瑜小露着香肩，她挑起眉：“这会儿，阿瑾该交代了吧？再不交代，明日你可是会下不了床的！”
顾轩噙着笑：“为夫还想再见识见识瑜儿是如何让为夫下不了床的！”
“那我就让你见识一番，这没了桃的人，至少得卧床休息几天才成啊！”凌瑜说着，手就朝顾轩抓了去。
顾轩忙拦住她的手，讨饶道：“好！好！为夫知错，为夫老实交代！得从初三说起，那日林府中散了酒席，恩师同我去园中闲走，话语间他提起林府中有女名蓉蓉，才情容貌俱佳，我知其意，当时便婉拒了。就在今日，有人递上信来，原来是林家小姐相邀，我——便想着前去当面说清楚，去了她的念想，也免让你徒增烦恼，而后在桥上，你就过来了。”
凌瑜不想再追究：“算了，今天姑且原谅你！以后有事，记得别瞒我！不然，我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为夫谨记瑜儿的话，以后不会了。”
此时，林蓉蓉亦是辗转反侧，凌瑜眼里的霸气和骄傲是她没有的，还有那顾大人看她的眼神甚至是厌恶她的，她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去争取的必要，就是她入了县令府，动手除了凌氏，也不一定就能入了他的心，世人都说男子薄情，可就是有那么些男子一生深情不悔，至死方休，就如她的三祖父，守着她三祖母的牌位直至终老。
睡在卧榻间的红儿坐起身来，轻声问道：“小姐，您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奴婢去给您倒些水来？”
林蓉蓉淡淡回道：“红儿，不必！”
红儿想了想今夜之事，她还是不说的好：“那小姐有事，就唤奴婢一声。”
翌日，凌瑜正准备去接顾星辰，戚氏就赶了过来：“阿瑜啊，娘去打听了，书儿有了动静，娘想请你和凌芳姑娘现在就过去。”
“那娘先去屋里等会儿，我让石叔去把阿芳接来。”
戚氏忙应道：“诶，对了，星辰呢？”
“去他外祖家了。”
待接来凌芳，几人乘马车去了王府，敲开王府大门，门房很是吃惊，匆忙去通报了三房。
陈氏皮笑肉不笑地道：“嗨呀，亲家来了啊？快里边请！书儿今日有了动静，正准备打发人去给亲家说一声，没成想您们正好过来了。”
戚氏有些担心：“亲家，不知书儿是几时有的反应？”
“嗨，听说是昨儿个半夜，亲家放心，稳婆一直都候着的呢，咱们府上又有府医的。”
几人直接去了簌玉院，顾书被移到了厢房，屋内生了火盆，倒不是特别冷，戚氏放心了些。
陈氏留了话，就出了院子，她对顾家人完全是厌恶，每想起她四儿被卸了下巴的事，心中就来气。
戚氏走到床前，握着顾书的手问道：“书儿，吃没吃东西？这要吃饱了才有力气生。”
顾书摇着头，连说话都没力气了，戚氏冒起火来：“你们些丫鬟是做什么的？还不快去给备些吃食来？”
梅朵应声，她看了看碧水的脸色才出了厢房，稳婆却道：“老夫人，您看那桌上放着的碗就是少夫人不愿吃的，这怪不到咱们身上啊。”
顾书都有些迷糊了，凌芳上前把了脉，同戚氏一番低语，戚氏才明白过来：“书儿，娘喂你吃些东西，你必须吃下去。”
戚氏端过桌上的汤面尝了口，就给顾书往嘴里喂，饿得慌的顾书大口大口咽着，凌瑜给凌芳说了声，就带着纸鸢出了院子。
纸鸢小声说道：“夫人，房里就个稳婆和几个丫鬟，今日若不是咱们过来，书小姐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怨不了别人！”凌瑜道，少夫人生孩子，跟前没一个主事的，这分明就是想要那顾书的命。
园子里的春天比外面来得早，一些枝头已长出花苞，可没有主人家的陪同，她们不能乱逛，凌瑜正想着，就见拱门处一男子提着个东西向园中走来：“纸鸢，咱们快走。”
“姐姐！姐姐！不要走。”那男子朝两人奔了过来。
凌瑜疑惑，这来人竟跟王廷杰长得一模一样：“公子，您口中的姐姐唤的可是我？”
王廷皓点着头：“嗯，就是姐姐，只是我不叫公子，我叫小四。”
凌瑜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上回被她不小心挺掉下巴的人，只是上回这人蒙着面纱，她没看清样貌。
“我记得姐姐，上回啪嗒，我好疼，就睡在了地上。”王廷皓边说边比划着。
凌瑜听说过王家三房老四的事，大病以后变得如同稚子：“小四，真是对不住，上回姐姐不是故意出手伤你的，姐姐向你道歉。”
王廷皓晃着脑袋：“嘿嘿，小四不疼了，小四好了，那姐姐陪小四玩会儿好不好？咱们来玩鸟。”
凌瑜抽了抽嘴角，却见王廷皓蹲下身子，打开提着的东西：“咱们来玩这鸟。”
纸鸢一惊，黑布包着的鸟笼子里就是那鬼公鸟，凌瑜朝她看来，她点了点头，凌瑜忙问道：“小四，这鸟是哪来的？长得怪吓人的，小四就不怕么？”
王廷皓摇着头道：“姐姐，这鸟是小四捡回来的，小四不怕，喂它吃的，它就听话得很。”
“哦。”凌瑜点了点头，她在王廷皓的脸上未看出任何异常，又道：“那小四在这儿慢慢玩，姐姐有事走了，你记得别去水边玩耍。”
“嗯，小四记住了。”王廷皓仰头应道，直至两人拐出了园子，他才勾了下唇角。
厢房里，顾书总算平安生下孩子，当稳婆报喜说是位小姐之时，顾书的心沉了下去，戚氏在一旁安慰，让她好好养着，后面会再生个大胖小子的。
凌瑜见着这，想起她当初生孩子之时，难怪古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可这都是顾书自己选的。
凌芳净了手，摘下油布围裙折好放回药箱：“大姐，咱们就回去了吧，她后面好好将养着就行，这府上有府医，用不着我开方子。”
戚氏看出顾书的厌烦和不耐，还是忍着性子对两陪嫁丫鬟一番叮嘱和敲打后，才让院里丫鬟带路去正院给主家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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