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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鸢疑惑道:“夫人,您说余氏是不是遇到了难处?昨儿奴婢都觉得她有心事。”
凌瑜点着头:“嗯,只是她不说,我也不好再多问。”
翠红领着余氏进入堂屋,神色憔悴的余氏哭着跪到凌瑜跟前:“夫人,求夫人救命啊,求您救救民妇一家啊!”
凌瑜抬手:“余嫂子莫哭,你先起来说话,可是你家谁人生重病了?”
余氏却是连磕几个响头:“夫人,民妇对不住您!刘顺他就是个王八蛋啊……”
凌瑜心下起疑,手中茶盏重重一放:“余嫂子,你说清楚了再哭!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这一声响,余氏顿时收声,她抹了把泪才抽着道:“回夫人的话,民妇在您府上做了八个月的奶娘,夫人给了不少月银,家中日子也好过起来,只是不知刘顺怎么突然就爱上赌了,私下偷走了娘存放的银子去了巧手赌坊,欠下了一百两赌债,赌坊的人到家里要银子才知,因没银子还债,赌坊的人当时就卸了他一只胳膊,第二天一早又来家中要债,二话没说,就抄起棍子把家里的东西全给砸了个稀巴烂,公爹说要来县衙告他们,他们却说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娘也被气得卧病在床。”
说到此,余氏捂住脸似乎是很愧疚:“就在那日下午,家中又来了个蒙着面的人,拿个小瓷瓶,说只要民妇下在小公子的吃食里,她就帮着还了那赌鬼欠赌坊的债,还说那是要不了命的巴豆粉,只想给——给您个教训而已,若是民妇不肯,她说她也不会放过民妇一家的。”
纸鸢和翠红心下震惊,凌瑜压着自己的情绪:“那你应下了?”
余氏忙磕着头解释:“夫人,民妇只是假装应下,民妇也怕那是毒药,记得夫人曾经说过,只要咱家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您定会帮咱家的,您也说小公子算民妇的半个儿子,民妇又哪里舍得害他?”
凌瑜深吸一气:“那瓶药现在在哪里?给你药的人是男还是女?长什么模样?”
“回夫人的话,药被咱藏在咱家大锅灶堂下的洞里,那人蒙着脸,穿着男子衣裳,她说话虽压着声音,可还是能听出是女人声音,咱也是奶过孩子的,她那胸前不小,咱还闻到股奶惺味儿。”
余氏在自己的胸前比划着,满脸急切:“夫人,请您相信民妇,民妇真的没有害人之心,民妇说的都是真的。”
凌瑜沉着脸:“翠红,你带余嫂子下去洗把脸!纸鸢,你速去县衙请大人回来。”
“是,夫人!”几人迅速出屋。
“嗒!嗒……”凌瑜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她已猜出那人是谁,这么拙劣的害人手段,可若是奶娘余氏真动了手,她不敢想后果啊。
顾轩疾步回府,凌瑜直接说了此事。
顾轩冷声:“我正等着他王家呢,没成想这么快就送上门了!瑜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小心自个儿就是。”
“嗯!你也是。”凌瑜抱了抱顾轩,就吩咐丫鬟摆饭。
吃过午饭,凌瑜和顾轩就各忙各的去。
翌日,随着一声公鸡打鸣,头痛欲裂的王廷杰缓缓睁开眼,一缕阳光正巧照在他的脸上,他缓缓侧过脸,瞬间被眼前伸嘴拱来的猪吓得清醒过来,原来这里是让他作呕的猪圈。
浑身裹满猪屎的他吃力地爬起身来靠在圈栏上,歇了会才翻出猪圈,没人知晓他跨在圈栏上的那一刻,下身疼得他想要去死,他知是谁动的手,只是没成想报复竟来得这么快。
院中的几个孩子被从猪圈里翻出的人吓得后退,王廷杰看了眼就拖了步子出了院门。
抬眼望去,不远处树下似乎停着他家的马车,他又慢慢挪了过去。
此时,马车里车夫和小厮醒了过来,见着王廷杰的模样被吓得不轻,忙赶着马车回县城。
县城里,坊间早已传开,昨日夜幕之时,顾大人亲自带人查封了巧手赌坊,也从后院园子里挖出好几具尸骨。
春风楼里,一夜未归的王横也被王家接了回去,听说是服用助兴药物过多,已经废了。
王府中,几房当家人几乎是彻夜未眠,尤其是王柏章在正堂里坐了一宿,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家逆子竟会对顾家下手。
田管事匆匆跑进堂里:“老爷,三公子回府了!只是——只是……哎!老爷,您去看了就明白!”
“哼!他个逆子舍得回来了!”王柏章抓起家法就去了院中。
院子里,陈氏哭得不像样,就是不敢靠近王廷杰,王柏章更是来气,可此时动手真的会脏了他,那猪屎定会溅得到处都是:“来人!把人洗干净再拖来!”
这一等便是个把时辰,王廷杰被下人抬到了正堂,未等他爹发问,他就主动跪下求饶道:“爹,您别动气,儿子从庄子上回来的路上被人算计了,儿子不是故意彻夜不归的……爹,求您饶过儿子!”
“你个逆子!你还不如实交代,这是什么?”王柏章扔出个瓷瓶来。
王廷杰愣住,这瓷瓶是他交给顾书的,不等他再开口,他爹的家法就落在他的身上:“你个畜生!你可知昨日下午十几张状纸递到县衙,桩桩件件告得都是咱们巧手赌坊?你可知咱们巧手赌坊入夜就被查封,几十号人全被押去了大牢?这可知都全都是因你而起?”
陈氏冲上前抱住王柏章的手:“老爷,求老爷别打了,杰儿本就受了伤,您再打就打死他了,皓儿已经傻了,妾身不想再看到杰儿出事了。老爷,求您听听杰儿怎么说,顾书是顾家人,您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言。”
王廷杰忍着痛求道:“爹,爹,求求爹听儿子说几句!这都怪顾书,一切都是她做的,她最恨的就是她二嫂,就因为她二嫂曾经打过她,她就记恨在心,爹,儿子说的都是真的啊,这药也是她问儿子要的。”
“哼!到现在你还想着糊弄你爹!她顾书若是个有脑子的,哪会未定亲前就跟着你厮混?你倒是好,还对付起顾家?如今这县城,谁家不捧着他?你可知道咱们王家如今的处境?王家本就是以商起家,想要出个读书人有多难,如今又是罪官同族,族里三代以内不能参加科考,你却偏偏要作死,你就是存心想毁了王家!那王横也是,他那玩意儿早就该废了,府中这么多丫鬟,偏偏还要到外头去惹出人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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