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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草上的李月儿一脸惊恐,不待她挣扎,两个壮实的婆子上前一把制住她,一声惨叫后,她已发不出声来,她全身颤抖,双眼泪流,只有她知被滚烫的热油灌入喉咙里有多疼。
严氏冷冷瞥了一眼:“拖出去打!”
“是,夫人!”婆子应声,李月儿便如同只狗被倒着拖出了柴房,接着便是乱棍抡打她的小腹,几十棍子下去,她的身下已是血红一片。
婆子上前探了探气息,面上一惊:“夫人,三——三姨娘好像不行了!”
“哼!这种贱妇就该打死!当着横儿的面就敢跟三房的畜生胡来!死了就扔出去喂野狗!”严氏一甩衣袖出了院子,婆子丫鬟默默等着地上的人断气,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正房里,床上的王横脸色苍白,严氏到跟前细声问道:“横儿可还觉得哪里疼?你放心,府医说你快好了!”
王横摇了摇头:“娘,儿子不疼!可儿子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莫多想,三房的畜生已被打断了腿,先前娘已经帮你处置了李氏。”
王横原本有些不舍,可想起昨夜之事,顿生厌恶:“娘做主就是!”
严氏安抚道:“嗯,横儿放心,娘有分寸。”
正院里,老夫人陈氏已被惊得下不了床,王柏诚守在她的榻前,他真想打死那两个畜生,在外面玩就算了,在家中竟不顾一点体面。
三房更是一团乱麻,王廷杰瘫在床上叫骂,陈氏早已哭晕过去,顾书直接被摊在偏院里的木板上,只有杏香在跟前给烧了些纸钱。
落雪院里,王柏章怔怔地看着王廷皓,伤了头的王廷皓却是一脸淡然:“爹,您就别这样看四儿了!这都怨不到我,我只是顺势罢了,反正他们喜欢这口。”
半晌,王柏章才颤着声道:“四儿,事已至此,爹也不怪你,只是那顾书总归还是顾家人,你为何连她也不放过?”
王廷皓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爹还是不信我啊,想三哥当初算计这桩婚事时,您可有说过什么?说不怪我,却又来质问我,您可有想过这样对我是否不公?”
“我……”王柏章语塞,他觉得自己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爹,那三嫂摔死真的是她自找的,谁成想她走路都那样了,还要跑去看戏!您说是不是?”
王柏章深吸一气,如今他是完全看不透他的四儿:“是爹不好,不问了!你这头上的伤可要紧?”
“爹还别关心我这小伤了,那顾书可还摊在木板子上呢。”说罢,王廷皓躺到床榻上。
院里传来小厮的说话声,半掩着的门被推开,府医被二九拽进了房里,王柏章招呼几句后,就回正院去看了眼陈氏。
没成想他刚坐下端起茶盏,田管家就急匆匆地进了院里:“老爷不好了!您快去看看!”
王柏章忙放下茶盏,没走几步又回身端起茶盏一口气饮下,堂门口的田管家正好瞧见这一幕,他心下叹气:“老爷,您别急,先喝了水再去也不迟。”
“好!你说就是!”王柏章自行倒了盏茶又是一饮而尽,他实在是口渴得很。
“二房夫人带人过来堵在偏院里,说少夫人忤逆不孝,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挑在老夫人的寿辰之日寻死,就该被扔出去喂野狗……”
“走,快去看看!”
……
县令府上,正房里。
顾轩净着手,凌瑜直直地看着他,顾轩勾了勾唇角:“瑜儿,瞧你这眼神,你说吧,我听着。”
“阿瑾,你中午都未回府吃饭,顾书没了,你可知道?”
顾轩点都不意外:“嗯,继母来县衙找了我。”
凌瑜又拉顾轩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阿瑾,你这么淡定,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幕?纸鸢今日去没打听到什么来。”
“嗯。”顾轩浅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听说昨日是老夫人的寿辰,顾书摔死在昨儿夜里,估计进不了王家的坟地。”
顾轩叹道:“顾书同李姨娘的尸身被扔去了山里,继母带人跟去敛了尸身。”
凌瑜一惊:“可是李月儿?她又是怎么回事?王家到底发生了何事?”
顾轩淡淡说道:“瑜儿听着就是,你可还记得城南巷子的事?李姨娘被执幽闭之刑,王廷杰被打断了腿!至于顾书,则是摔倒在地磕在了石头上,最有趣的是三房王廷皓清醒了。”
凌瑜拧眉,心下已猜到个七八成,两个同她有些关系的姑娘都没有好下场。
“可是吓到你了?”顾轩拉过凌瑜坐到跟前,凌瑜靠在他的肩上:“没,我只是觉得阿奶说得对,婚姻要讲究门当户对。当初,阿奶生怕我起了二心,负了你。”
顾轩把凌瑜揽进怀里,垂眸看着她,眼底里尽是温柔,凌瑜抬头对上他的眼,柔声道:“那年,卓大人让我跟他回京城去,我真的怕他对你起了杀心,我直言说我只是生于乡间的野花,缠上了你这株共生的藤蔓,求他放过野花和藤蔓,那时我心底里只想同你好好活着。那日你还赶来了我家,可你从未开口问过我那日之事,今日我才说给你听,你会不会怪我?”
顾轩低头轻轻一吻,还用下巴上的胡茬儿扎了扎怀中的那张小脸:“我哪会怪你,我知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呀,你好扎人呀!”凌瑜伸手挑起她家书生的下巴,摇头咋舌道:“啧啧,阿瑾,你这胡茬儿长得好快啊!看来是要连根拔起才成!”
“只要瑜儿喜欢,怎么着都成。”顾轩任由他家丫头摩挲着他的下巴。
哪知凌瑜却是噗嗤一声笑开:“阿瑾,你说那些留长胡子的,那个时会不会碍事呀?”
“那咱们试试看!”顾轩勾唇,随手抱起凌瑜放到软榻上,用胡茬儿在她的脖颈间扎着,凌瑜轻吟一声,她忙止住顾轩:“阿瑾,别动!你再玩下去,可就会犯错了。”
顾轩两手撑起,浅笑应道:“好!那咱们继续说事。”
随即,顾轩翻身躺在旁边,两人就这么躺在软榻上:“其实王廷皓早就不傻了,他以王廷杰的身份来找过我。”
凌瑜一个侧身看着顾轩:“果真如此,那回他让我陪他玩那鬼公鸟的时候,当时我就有些怀疑,没成想他还真是装的,那后面都不用说了,他定是在报复了,王家就是他在算计,只是我怎么觉得他这都是些后宅妇人的手段。”
“这些倒不重要,一个傻子当然只能顺势而为,对他来说,只要能达目的就成。”
“倒也是!对了,阿瑾,你熟知刑律,假如王横坐实了罪名,他该如何施刑?”
顾轩笑了笑:“撇开命案不说,他得受宫刑和拉大绳!瑜儿别担心,咱们等着瞧就是,王横自有人收拾!”
“拉大绳?这是什么刑罚?”凌瑜不解。
顾轩挑了挑眉:“瑜儿不是常说摘桃么?宫刑后,用打结的绳子前后拉。”
凌瑜抽了抽嘴角,她就不该问啦,这刑罚好像有些不适,顾轩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不许乱想!我去看看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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