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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一少年点头，“我愿意。”
桃儿将偷来的羌族小兵衣服给那人穿了，命他为自己牵马，两人往营外走。
见了守夜小兵，桃儿只道要出去透透气，让人跟着保护自己的安全。
出了营地，桃儿带着少年直奔向边界。
“你与营地里最大的将领说，羌族出现了一种怪人，力大无穷，而且刀枪不入，难以刺死，要他们见了这种人后不要搏斗，关紧城门，这些怪人不像人一样聪明，自然无计可施，可避免伤亡。”
桃儿连连说了好几遍，要少年复述给自己听。
她想着，只要九州的将领知晓了羌族的秘密，那么自然有防范，等见此计不同，琅邪王自然就不会再青睐以异人做饵，自己的丈夫也不会面临危险。
她只觉万无一失，以为这样的异人只出现在羌族，却不知道九州也有。
俘虏回到营内，被带往将军营帐。
陶定然听完，让人去把龙霜雪叫来，又将俘虏的话复述了一遍。
“你是大夫，自然懂得这些，以异人的血养常人，是否能发生异变？”
“某些毒药，也可以让人发生异变，只不过这样的绝对是伤敌一千，自伤一百。”
陶定然将皇家书信摊在桌上，“皇上已经知道异人的事，特地加急懿旨，要我们查出如何导致人异变。”
“将军是想说，皇上也想将变异的异人用在战场上？”
“没错，只要我将服用异人血液的话呈交给皇上，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皇上的托付。可老夫纵横沙场几十年，知道天下越是容易得来的东西，要不就是不值得，要不就是隐含更大的危险。”
龙霜雪静默了会，“我一直奇怪，发生异变的为何不是你，不是我，而是丹阳公主以及其他异变的人。这里面一定有联系，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这些人发生异变的原因，兴许就能解开异变之谜。”
陶定然道：“此事你可以去做，老夫不拦着你，但也不会帮你。”
龙霜雪道：“将军，坐收渔翁之利不太好。”
“有安相，老夫的帮忙你可不屑。”陶定然摸着胡子，“老夫自诩看人还算有些本事，这祝星辰倒不是个坏人，虽然已经娶妻，但既然正室已死，你嫁过去自然也是正室。”
“死了？”龙霜雪心头一跳，“怎么会死呢，明明还大着肚子。”
“老夫又不是妇人，那些家里长短的事情怎会打听，只知是摔下悬崖死了。”
“我出去一趟。”
龙霜雪拔腿就跑。
“这女娃娃越发的没有规矩！”陶定然望着人跑远的身影，仿佛看到了家中闹腾的孙女，忍不住喊了一句，“大晚上的，看路！”
祝星辰已经睡下，多年习武术，当风随着掀开的帘子灌进来时他便清醒，在黑暗中静静等待。
龙霜雪一时冲动跑来，此时惊觉唐突，正要走，听得黑暗中祝星辰道：“什么事？”
龙霜雪稳了稳心神，“你娘子死了？为什么？”
黑暗中，祝星辰侧头看着帘旁的人影，“你是否想问，她的死和我有没有关系。”
龙霜雪不语，但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她叫阿香，是个很糟糕的女人。”祝星辰看着停在帘帐上的蚊子，又问：“她死了，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
“不行。”
“可是段轻崖是羌族皇室，你只因我成了亲，所以不肯再接纳我，可你却愿接纳攻打九州的敌国。”
听着陡然便急的呼吸，祝星辰阖眼，“找出的千万个理由，只是因为不爱罢了，你在我和他之间摇摆不定，你两人都有意，最后做出了决定，却没选我。”
他翻身背对着龙霜雪，不再言语。
隔日，龙霜雪又去照料丹阳公主，帐内又黑又静。
“为何不将帘掀开，多黑。”
“说来也是奇怪，要是见了光，丹阳公主就大吵大闹，黑夜里反而安静许多。”
婢女将帘子掀开，果真见了阳光，刚还安静的丹阳公主立刻要跳起。
婢女又将帘子放下，细细的理着褶皱，不让光透进来。
“丹阳公主嫁不了越国，那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让人一直呆在边塞。”
“龙姑娘你有所不知，这丹阳公主本来是个普通都尉的女儿，因为要去和亲，所以全家跟着沾了光，老爹也封侯，坐享千户采邑，丹阳公主的爹担心和亲失败，侯位也会被收回，便不让女儿回去。”
丹阳公主浑浑噩噩，似是听不懂两人的话。
“真是可惜了，丹阳公主以前在老家汉中郡，可是第一美女啊。”
汉中郡？龙霜雪似是找到了丹阳公主与之前发疯士兵之间的联系。她将与那士兵同营帐之人找来。
“我似是记得，之前你们有人说过，那发疯士兵也是汉中郡人。”
“是汉中郡人，叫俊贤，家中好像是有两个姐姐。”
龙霜雪找到陶将军，“丹阳公主的老家与那发疯士兵俊贤的老家同属汉中郡人，莫非那会有两人变异的根源？”
陶定然呼来杜松，让他去查。
杜松有些不愿，查这些事哪里有上战场立功建业来得快。
“我去。”
杜松朝龙霜雪投去感激的一瞥。
陶定然起先也有意龙霜雪亲自去，此时便顺水推舟应下。
龙霜雪收拾好包袱，与祝星辰告别。
八仙桌全是洛阳催促祝星辰回去的来信。
“洛阳有事？”
“没事。”
祝星辰将新拢成一团丢进火盆里，恰有一封信落下，龙霜雪捡起，正想归还，忽的一怔。
自家哥哥也叫龙腾，但不会写字。
祝星辰将信纸抽过，潦草的扫过一遍。
“龙腾在洛阳这些年，唯独学会了写字一件正事。”
“曾经有人说，有个贵人带我爹和哥去洛阳，那人是你？”
祝星辰将信件通通丢进火力，拨了拨火苗。
“不要因为这事感激我，有一天要是你知道我瞒你之事，今日的感激只会化作百倍的恨。”
祝星辰挑开帘子：“走吧，去汉中郡。”
一听宰相也要去，陶定然立刻让人准备马匹，他早就看出这安相心思根本不在战场上，留着事事还得与他商量，麻烦。
陶定然的战役都是一拳一刀夺下来的，他并不信那劳什子异人真能改变自己毕生总结出的作战策略和阵法。
龙霜雪与祝星辰走后，更多的小兵派去南越国。
南越国离九州边界近，又相当于羌族的前门，冒顿裘叛乱后依附九州，自然大开方便之门。
九州人马驻扎在南越国城门，直接与羌族国遥遥相望。
陶定然让俘虏穿上带着铁刺的鞋，发给他们云梯，这些俘虏被送回自己国家的城墙上去。
这些俘虏不能穿上衣，若是停下，鞋子里的铁刺就会钻进脚掌里，勾得鲜血淋淋，只好扛着云梯快速的跑动。
这些替死鬼拿着数以百计的云梯在黑暗中奔跑，攀上城墙，被击退下来后，没死的只好继续往城墙上冲，因为他们没有退路，若是不冲，身后九州的精兵手里的长枪会毫不犹豫的刺穿这些俘虏的胸膛。
俘虏们只用来消耗城楼上羌族将领精力的牺牲品，他们身后密密麻麻站着九州的精锐部队，他们手里的弓箭对准的不仅仅是城楼上的羌族人，还有负责攀城的俘虏。
守在城门上的羌族人还占据着优势，但不断的拉弓射杀欲强越的俘虏，时间一长，力气消耗极大。
将领和小兵已是疲惫，看到羌族的王后，各个精神一振。
完颜祈在箭雨中登上城墙，他身带银子面具，一只箭正好射中他的盔甲，他折下，从身旁将领手里拿出大弓，一招射穿了九州一名将领的眼窝。
九州的俘虏被陆续带上城门。
陶定然挥手示意攻击暂停。
九州的俘虏站在羌族将领身前，宛如人肉垫子。
得了完颜祈命令的将领跨马出成，与陶定然谈判。
“我王愿以九州俘虏换取羌族俘虏。”
羌族俘虏眼里一亮。
陶定然仗着九州人马充足，根本就不将琅邪王的命令放在眼里，抓过一名俘虏割了头，将头撒向城门。
“琅邪王莫非长得丑陋不成，不然怎么带着面具出来，生怕不能见人？”
田千秋高声呼喊，九州将领笑做一团。
将领回城，完颜祈下令关紧城门，以九州俘虏作为肉盾，以化解九州的攻势。
一夜混战，直到黎明时分，九州才退兵。
将领都是一夜未睡，此时围在一旁。
“若不是南越国叛变，九州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攻到面前。”田千秋恨恨道。
九州优势就在于人数众多，即便只派草包，也容易将人力气耗尽。
羌族，胡人国王对羌族忠心耿耿，已派兵来援助，双方战力平分秋色。
完颜祈决定带领千于精兵，轻装上阵，从九州最薄弱的侧旁包抄，攻打各个郡县。
木木户第一个跳出来，“我与王一起。”
完颜祈不许，让他与小凤凰一同，转而点了其他将领随行。
“父皇，可是忘了还有我。”完颜瑞堂走进，一顿，“父皇你带个面具做什么。”
将领们沉默，虽然大家都很想问，但都忍住了！
木木户朝皇子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我曾在九州呆过许久，不愿他人看了相貌，以免多生事端。”
“原来父皇你怕九州人记得你，去找娘亲的麻烦。”
完颜祈板起脸来，“你呆在宫内，哪里也不许去。”
完颜瑞堂不应：“羌族国的少年到我这年纪，早就能保家卫国，凭什么我作为皇子，还得在深宫里呆着。”
木木户招呼其他将领，“走了走了，散会。”
待人都走光，完颜祈招招手。
完颜瑞堂跑到他身旁坐下。
“你娘要知道你在战场上溜达，要生气。”
“我就知道你是怕娘！”完颜瑞堂声音小了八度，“我也怕..”
两父子相互看了看，儿子道：“要不我谨慎点，少路面，就跟着凤侍卫，让木木户跟着爹？”
完颜祈觉得可行，遂应了儿子。
木木户亲自挑选了千人精兵，跟着完颜祈从羌族境内远赴九州内。
炮楼已经修筑完毕，守城将领没料到羌族突袭，只得百余人抵抗千余人。
守城将领以为炮楼坚固，就紧守着炮楼。
羌族运来投石器，不往城楼上砸，只往炮楼一处撞击，竟把新修缮的炮楼撞出一个窟窿来。
守城将领名叫王仁义，见此率领百余将领逃窜后退。
完颜祈领着千余人先攻入了真定郡，城中没有将领，郡守带着百姓不敢抵抗。
王守义窜逃的消息一回洛阳，皇帝大怒，派季少去审问。
王守义带着残兵跑想进合浦郡，郡守紧闭着城门不让他们进，几人另寻他地的时候，被朝廷的兵马拦截。
季少问：“你是九州将领，却率先丢了真定郡和炮楼，这可是逃兵，皇上愤怒异常，要斩杀你。”
王守义道：“要是我的兵力与羌族能一拼，一定不会潜逃，可是我方只有百余人，对方却有千余人，明明就是以卵击石，我只能逃，要是您能说服合浦郡的郡守将官兵借给我用，那我一定戴罪立功。”
季少叹气，“明知道硬拼会死，你撤退本来无可厚非，是人之常情，但对于兵家来说，此举只会动摇军心，所以就算你戴罪立功，最后也得死。
只不过名头好听了一些，由潜逃被捉斩首变成了以身殉职，我倒是劝劝你，多为家人着想，死得其所。”
王守义点头称是，遂跟着季少去合浦郡，谋划如何将真定郡夺回来。
有从真定郡逃往合浦的难民，王守义将人带来，询问真定郡内的情况。
“那些羌族人只占领了城楼，没为难我们百姓。”
季少将情况加急送回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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