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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平刚到厅堂，常掌柜就笑脸就迎了上来。
咸平淡淡道：“等了很久？”
常掌柜急忙道：“咸大人为大秦办事，草民等多久，都愿意。”
“行了，逢迎的话就别说了，有事说事！”
常掌柜拿出一沓银票，递到咸平身边。笑眯眯道：“咸大人，这是本月您这入资常氏织造厂的分红。”
咸平接过银票，发现每张银票的面值竟然高达五百两。他立刻将银票放下，推给常掌柜。
咸平警惕道：“常掌柜？这钱不对吧。半月前，我只用一千两入股织造厂，短短半个月，分红就有上万两？”
常掌柜把钱又推了过去，笑道：“这两万两正是咸大人的分红，大人多虑了。”
咸平有些怒了，这个商人拿我当傻子是吧？半个月前说织造厂缺少资金购买原料，希望自己入股，现在光给我的分红就有两万两，你特么以为你是陶朱公呀！
“常安！还是把话说清楚！你不要忘了本官的身份？”
常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淡淡道：“咸大人，实话告诉你，我们的常氏织造厂并不生产织物，而是生产粮食。”
“大人是户部的高官，帮助常某运送个把粮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运送粮食！咸平乃户部员外郎岂不知始皇帝从凤翔时，就禁止秦国境内的粮食外流。
这个奸商现在要运送粮食，肯定不是在秦国境内售卖！
咸平要搞清楚这个奸商究竟有什么阴谋问道：“需要多少？运到哪里？”
“五万石！只需大人帮助转运到潼关县就好。这两万两只是定金，事成之后，常某再加两万两！”
咸平哈哈大笑：“五万石粮食！你可知秦国对大宗粮食转运的审查有多严格，潼关县目前无灾无难，本官虽然是户部员外郎也没有权限转运这么多粮食？”
“谁说潼关县无灾无难？只要大人点头，不出一日，朝廷就会收到潼关县的灾报，到时候大人就有这个权限了。”
咸平大怒：“大胆奸商！你竟然敢有如此祸心！”
“来人！来人！”
常安立刻被咸平家的下人控制，咸平头也不回吩咐下人将此贼押往刑部！
常安不慌不忙道：“大人莫要忘了和常氏织造厂签的字据，常某一旦入狱，那份字据就会出现在都察院御史的案头，大人可要想好了！”
“你……你…这个奸商竟然敢威胁本官，把他给我押到柴房去。”
等其他人走后，咸平在厅堂来回踱步，思考自己接下来如何应对。
如果那份字据被公开，按照秦法自己虽然不至于丧命，可以后肯定和官场无缘了。
一想到自己从一个小小的书吏兢兢业业干到户部高官，这半辈子的心血，就有可能烟消云散。
可是常安刚说的只要我点头，朝廷就会收到潼关县的灾报，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个小小的商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量。
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
咸平拿起宝剑独自一人，进入柴房。
第二天天刚亮，嬴政收到刑部递上一份紧急奏疏。
堂堂大秦户部员外郎竟然在家自缢，并且在身边发现咸平留下来的遗书，并且在后院柴房发现一个嫌犯。
嬴政看完咸平留下的遗书，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带着章平和蒙毅直接出宫前往刑部大牢。
嬴政到了刑部后，右相顿弱和刑部尚书杨缪从都在现场。
顿弱禀报道：“陛下，已经验过咸平的尸体，确实是自杀。”
嬴政问道：“此案还有何人知情？”
“臣接到消息后，知道此案事关重大，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知情者全部都在现场。”
嬴政道：“那个常安审问的情况怎么样。”
“此人被咸平生前拷打的不轻，押进大牢后所述，和咸平留下来的遗书内容基本一致。”
“此事非同一般，再审问一遍，确保口供的前后一致！”
不一会，常安被带到嬴政面前。
这次由顿弱亲自担任主审，刑部和内务司双方参与记录，嬴政在一旁陪审。
顿弱首先质问：“姓名！”
昨晚常安被带到柴房后，本来自信咸平肯定会就犯，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货来到柴房后，对他严刑拷打，逼问自己说出所有“阴谋”。
自己贿赂的官员无数，从来没有失手，今天怎么栽在这种二货手中！
“本官问话你是不是没听见？来人…”
常安连忙求饶：“大人息怒，我说…我说…”
“小人常安，山西长谷县人，晋商常氏钱庄二掌柜，三个月前奉家主之命来西安筹粮。可是刚好遇到西安之战，小人被困城中，战争结束后小人听说，秦国对粮食管控极严，打算放弃西安，转而去湖广筹粮。”
“可家主通知我，如果在九月份之前，不能把粮食运到北地，到时候北地粮价至少缩水一半，小人没有办法呀，所以才铤而走险接触的咸大人呐。”
顿弱喝道：“北地具体是什么地方？该地的粮价缩小一半又是什么意思？”
常安颤颤巍巍道：“北地就是辽东的大氵……辽东建奴，因为松锦之战持续多年，建奴境内又灾害不断，虽然今年初建奴拿下锦州，但虏境粮价依旧巨高，今年每石粮食甚至高达八十两！”
“八十两！”
在坐的所有人，包括嬴政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粮价简直逆天！
秦国境内的粮价平均下来才一两左右，就这，嬴政都觉得偏高。
没想到辽东粮价如此恐怖。
等众人缓过后，顿弱继续问：“你家家主为何通知你，九月份粮价会降低一半？”
常安哭诉道：“小人不知呀！这等密事家主怎么可能告诉我呐…”
顿弱向一旁的狱吏使了使眼色，对方刚刚起身，常安就哭着道：“别打了，我真的不知道呀，家主没有告诉我呀，不过…不过…”
顿弱立刻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按照以往的情况，如果辽东粮价骤然降低，就是建奴南下入关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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