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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婢女哆哆嗦嗦地将面前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打开，里面是几个首饰，瞧着模样极为金贵。
裴姒面露不解。
“这是何意？”
她还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裴永示意那婢女接着说。
婢女颤着声：“奴婢今日在给姒小姐屋里打扫的时候看到了这些。奴婢觉得眼熟，回去以后才想起来这是柳姨娘屋里的东西，怎么也不该……出现在姒小姐那才是。”
话落，婢女便将头埋下去，不敢看裴姒一眼，那模样当真是畏惧极了。
裴永皱着眉：“为父送给柳姨娘的首饰为何会出现在你屋里？你如何解释？”
裴姒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打算往她身上泼脏水。
只是没想到，柳姨娘也要掺和一脚。
她平静的视线在柳姨娘和裴媛媛身上扫了一圈。
柳姨娘笑着出来打圆场：“相爷，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几串首饰，用不着这般兴师动众。姒儿若是喜欢，拿去便是，妾身不介意的。”
裴永闻言怒道：“这如何不是大事？说难听些这是偷！我堂堂相府怎能有人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更何况还是相府千金！”
裴姒都不需要辩白，这偷盗的帽子就已经扣下了。
裴永见裴姒不出声，只当她是默认了，怒意更甚。
“你这十多年在乡下待久了，不知养成了多少陋习。但为父今日告诉你，往后莫要再让为父见到这等事，否则不仅让为父颜面尽失，还让相府在京中遭人诟病！为父今日必须要教你什么叫礼义廉耻！”
说来说去，不就是嫌丢人嘛。
裴姒心里门儿清。
但她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赖到她头上。
裴姒顶着裴永怒气冲冲的目光慢悠悠地走到那婢女面前，弯腰拾起地上的首饰，放在手里把玩。
裴永顿住，没明白她的举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赶紧把东西还给柳姨娘！”
裴姒微微一笑。
“自然是要还的，只是孩儿想瞧个仔细，这柳姨娘的首饰究竟是什么模样，竟会自己长了腿出现在孩儿屋里。”
裴永眯起眼。
“你这话是何意？”
裴姒摊手：“如果孩儿说，从未动过柳姨娘的首饰呢？爹会相信吗？”
裴永陷入了沉默。
这已经变相回答了裴姒的问题。
他不会相信。
柳姨娘显然也意识到气氛有些僵滞，出声道：“或许是婢女认错了，妾身想姒小姐应当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才对。”
裴媛媛却道：“柳姨娘，这首饰我可是亲眼见你戴过的，如今却出现在了姐姐的屋里，这……姐姐，你若是当真喜欢，说一声便是，柳姨娘向来大方，又怎会不愿意让给你呢？”
裴姒斜眼看她。
“柳姨娘自然大方，竟舍得将爹送的首饰随意给人。”
这下柳姨娘的脸色也白了几许。
裴永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你究竟想说什么？”
裴姒啧了一声，转头去看地上跪着的婢女，鞋尖在她跟前点了点。
“说说看，这首饰是在我屋里何处找到的？”
她这一天都在屋里待着，怎么没见过这个婢女？
也就晚上离开了一个多时辰。
那婢女闷声道：“是在……是在小姐的梳妆台上找到的。”
裴姒挑眉。
“梳妆台哪个位置？是左边那侧抽屉，还是右边的柜子？”
婢女的声音开始迟疑。
“应当是……右边的柜子。”
“你确定？”
“奴婢……奴婢记不得了，也可能是左边的抽屉。”
裴媛媛见势不对，立即道：“姐姐，如今人证物证都在，还是莫要狡辩了吧。左右柳姨娘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姐姐以后注意些，莫要再做这种事了。”
裴姒冷冷扫她一眼。
“轮到你说话了吗？”
裴媛媛：……
裴永已经瞧出了些许端倪，他的脸色越发阴沉。
裴姒则是缓缓弯下腰，捏住那婢女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清冷的目光盯着她。
“再好好想想，到底是哪边？”
婢女死咬着下唇，闭了闭眼，坚决道：“是左边的抽屉！”
裴姒松开她，拍了拍手直起身，笑了一声。
“那怎么办呢？我的梳妆台左边并没有抽屉。”
婢女的脸色瞬间惨白。
裴姒抬脚一步步走到柳姨娘面前，其他姨娘都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柳姨娘心头发紧，面上的笑容也快撑不住。
裴姒将一根发钗缓缓送进柳姨娘的发髻，啧了一声。
“那么问题来了，柳姨娘可否告诉我，这些首饰究竟是如何长了腿，跑到我屋里呢？”
柳姨娘浑身僵硬。
“许是……许是婢女收拾的时候弄错了，误会了姒小姐。”
“哦？是吗？那这弄错的婢女该如何处置呢？”
跪地的婢女吓得连连磕头，显然是之前春雨的教训历历在目，她只想安安稳稳活下去。
“姒小姐饶命！相爷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这凄厉的叫喊声实在刺耳。
“住嘴！”
裴永一声怒喝，那婢女身子一颤，连忙噤声。
他阴着脸：“把人拖下去，按家规处置。”
那两个婢女都被拖了下去。
不多时，外头便响起了惨叫声。
柳姨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裴媛媛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裴姒懒得继续待在这，也不知南星醒了没，她看向裴永：“爹，您还有什么话要同孩儿说吗？若是没有他事，孩儿就先告退了。”
裴永现在看到裴姒就心烦，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裴姒临走前轻飘飘地看了眼裴媛媛，那眼神里尽是讥讽。
还当她是三年前那个涉世未深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呢？
椅把手被裴媛媛的指甲磨出了几道痕。
裴姒走后，前厅蓦地一静。
柳姨娘忐忑不安地望向裴永。
作为多年枕边人，自然清楚裴永此时在想什么。
她张嘴正要出声。
裴永的眸光已经转过来，声音暗含警告。
“此事我不再追究，不过我不希望往后再发生类似的事，你可知晓了？”
柳姨娘心尖一颤，低眉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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