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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时间凌风都闭门不出。当别人都去拜年的时候,他在读书;别人沉浸在上元节花灯的时候,他还在读书。他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内,只是吃饭才会出来,倒是真的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得不说凌风的临时抱佛脚是有用的,借助《金科小录》和小册子,凌风对于科举的把握更大了。他尝试写了几篇八股,让阿良拿给他的旧友看了一下。阿良旧友都说中举有了**成把握,这倒是让凌风的压力减少了几一些
除了八股,凌风还每天抽空研习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射便是射箭,御是骑马,这两项凌风自然不需要再加学习了;书是书法,凌风前主人精通,他只需要稍加练习;数是数学,凌风有着现代人的灵魂,只觉得不能再简单了。只是礼和乐,这两项他不是很熟悉,还是花了他不少时间。所有这六个项目在科举的附试的时候,都有可能考核,大虢的考核还是相对比较看综合素质的。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二月初九已然临近了。
此时正值初春,下了几场雪。然料峭春寒,亦难挡一众举子的热情。今年参加会试的有三千之众,除了本届举子,还有历届的。因为科举不限年龄,不少举子甚至已经是白头翁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科举不知道让多少风华少年熬成了耄耋老人。
为了保证科举顺利进行,帝都加强了戒备,城门盘查更严,而且在城内和城外都布置了兵勇巡逻。一些大型客栈,朝廷也派了兵丁日夜把守,保护举子们的安全。
此时不管是帝都城内,还是埠河,大街上都是头顶儒巾的举子。家境稍佳的还带了仆童,走进酒楼都可以听到一片之乎者也。现在举子们都在互相串门,毕竟大家都是潜力股,现在交好,以后是一笔很重要的人脉。有实力的举子则开始拜访帝都各方勋贵了,勋贵毕竟离朝堂更近,对于今年考试的风向还是有所把握的。还一些人动起来了主考官的心思,只是主考官自参加科举之事起便隔离在家,不见任何人,所以很难打通这边的关系了。
如今有钱点的举子都住进了帝都,毕竟组织科举考试的贡院就在帝都城内,前去方便不少。现在帝都内别说客栈了,哪怕是普通民宿都是一床难求。不少举子都想方设法投了同乡、亲友,只为求得一个铺位。家境拮据的举子则住进了埠河,埠河距位于帝都城郊,离会试的贡院较远,但是租金会相对便宜不少。纵然如此,埠河的客房也人满为患,很多双人间硬是住进了六人。
从婉儿那边了解到这些信息,凌风不禁庆幸在埠河还有座宅子,不用跟其他举子一样满城找房了。凌风家也被几个读书人敲了门,阿良都婉拒了,因为他不想别人打扰到凌风学习。
不过在一月底,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凌风家再次被人敲门。敲门的人是两个考生,他们衣衫单薄,被冻得嘴唇发青,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他们头顶的斗篷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看来确实是找不到住的地方了。
眼见两人实在可怜,而且又是读书人,阿良也就放了进来,安排了一个厢房给二人住下。阿良先拿了凌风的冬衣给二人换上,然后点燃了炭盆,烧了热水,煮了姜汤给二人驱寒。凌风感知到家中动静,也出来拜会了两人。
“在下凌风,见过两位兄台。”凌风抱拳向两人行了一礼。
两人缓缓赶紧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着回了一礼。大虢以礼法治理天下,读书人将礼看的很重,所以这两人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也强撑着行了礼。
“在下吴丰。”
“在下冯广。”
等两人喝了姜汤,吃了晚饭之后,他们的精神好了很多。婉儿烧了一壶热水,给大家端来茶水,几人围坐在炭盆旁,开始了交谈。
原来这两人竟然来自于琼州,一个叫吴丰,一个叫冯广。他乡遇故人,凌风倍感亲切。凌风自报了家门,冀州天安府冷家冷风。吴丰来自于文兴府吴家,吴家乃是本地大姓。吴丰是吴家旁支,其父原也是一介秀才,但是英年早逝,吴丰被母亲辛苦拉扯长大,而今已是门庭凋敝。冯广的父亲在海通府经营着一个镖局,他从小习武,如今已有武徒后期之境,身高八尺,体格魁梧。只是冯广脸色不是太好,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受了一些伤。
琼州常年酷暑,两人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雪。整个琼州已经多年没有出过举人了,甚至秀才都很少。他们两人本是府学同窗,既然都中举了,自然一起出发。亲友中没有人来过帝都,他们虽然也听说帝都寒冷,但也只是带了几件长衫,以为足以抵御,何况琼州也没有冬衣出售。
他们去年就开始出发来帝都了,本身也带足了盘缠。但是他们只差个一日功夫就到帝都的时候,坐的客船在安江上遇到了水匪,船上所有乘客的家资都被洗劫一空。当时冯广还想逞能,以为自己一身武徒后期的修为,在世俗界可以横行霸道,结果被一个同境界的水匪打得满地找牙。所以当二人到达埠河的时候,已经是一贫如洗,只能靠着从琼州带来的长衫御寒。他们连续敲了好几家的门,都吃了闭门羹,只有凌风家开了门。
吴冯两人对凌风自然是千恩万谢,委托凌风帮忙寄信给家中资助一二,同时承诺会还凌风人情。凌风也不是图他们恩惠之人,自然坚决拒受他们的好意了。
几天相处下来,凌风和两人熟络了不少。凌风发现这吴丰虽家境贫寒,但心胸豁达,谈吐也是不凡;冯广性格直爽,但是粗中有细,而且他对军事特别感兴趣,从小便熟读兵书。想着以后要去琼州发展,如此凌风也起了结交的心思,这二人日后定不是寻常之辈,会是自己一大助力。
后面时日,凌风让阿良每日好饭好菜供着,自己则嘘寒问暖,把这二人照顾得无微不至。二人也先后收到了家中回信,信中有寄来的银票,倒也让二人松了一口气。
眼见会试之期临近,举子们终于闭门不出,做最后冲刺。
帝都的风雪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屋外寒风凛冽,呜呜呜的声音着实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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