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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方玉明不相信，“你怎么证明我爹和牛之桦是一伙的，我爹没有理由会做出这种事！”
他大声反驳道，仿佛是为自己增加底气，若是他爹是上吊自杀，那也是清清白白的，但如果是和其他人勾结，反倒被害，那可是死了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的。
“我是亲手将我爹从上吊的绳子抱下来的，就凭你这空口无凭的推断，根本不能证明我爹不是自杀！”他冲着李诗云吼道。
“方玉明！”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官府定然不会凭空判案，你们所说的皆为证词，本官还要亲自查处，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并不是你张口了事！”
方玉明经这一骇，不甘心的低头，“是。”
“本官现在要问你的事，定要如实招来。”县太爷对着他说道，“你是何时在哪里发现的令父的尸体？”
“八月十四日上午，我们那里同地的人在树林小解时，无意间看到了家父吊在了树上。”
“我们听到消息，连忙赶过去，尸体已经凉透了，正下方还推了一堆杂乱的石头。”方玉明回答道，“现场的石头就像是我爹我回来踮脚。”
“你将你爹放下来，为何不报官？”
“我…我…”方思明吞吞吐吐。
“不要有所隐瞒！”县太爷盯着他厉声说道。
“我爹是自杀，这有何可报官的？”方思明躲闪着眼神，意在回避这个问题。
“方思明，你要想清楚，那可是你爹，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若是真的被他杀，你不想查出真凶，让你爹在天有灵能安心去吗？”县太爷设身处地的引导方思明发现良知，做爹?A枉死，哪有儿子袖手旁观隐瞒不报的。
“因为我们真的以为我爹他是自杀。”方思明说的十分颓废，“我赌钱管不住手，一输再输，就像把钱捞回来，结果越输越多，把祖上的资产都败光了，还欠了不少钱。”
他握紧手，“我爹对于我倍感失望，我赌钱被人设了圈套，不知不觉中欠的钱越来越多，等人家找上门来时，已无力偿还。”
“家中一落千丈我爹的脸都丢光了，还要腆着脸去和各家亲戚借钱还债，被其他人嘲笑挖苦，我们只当他是心情抑郁，一时想不开，上吊寻死。”
他说完这些，将手捂在脸上，方家的几个女人更是呜咽不止，这破落短短几年，他们从高门大院步步搬出来，他爹在城外买了套小院子，一家人只能将就这少有的钱吃用，这巨大的落差让他无法接受，一心沉溺在赌桌上，想拿回那些钱，可谁知，依旧是节节败退，被他爹绑回家，关在房子里痛打了一顿，才幡然醒悟。
可这窟窿还得补上，方盛泽只好在城中替人做事，借钱先还上外债。
这小半年来，家里入不敷出，借他们钱的亲戚也接二连三来要账，他爹拿不出钱，终日头疼不已。
为了还钱想尽了办法，所以他们只以为他爹是难以承受这个压力自杀了。
“你爹可曾下葬？”县太爷问他道。
“还未曾，今日是守孝第三日，牛之桦昨天来吊唁是告诉我们我爹与闲话斋赌约一事，我们本想去闲话斋讨公道，让他们去我爹棺木前磕头认错，因此还没曾下葬。”方玉明回答。
“来人，带仵作，去方盛泽家中验查，他的死因究竟是为何！”县太爷一声令下，衙役去传来仵作，跟着方玉明去家中验尸。
“你们两人多带些人去，将此画像带着，将牛之桦传来，禁止他向任何人发布命令，直接带至堂前。找到画像中的人一并带来！”县太爷第二声令下，又有衙役带着一批人马出动了。
去验尸需要时间，在这时间里，刚好可以将与本案相关的人都传唤到衙门里来，当面对质。
很快，县衙带着牛之桦回来了。
“不知小人犯了什么错？县老爷您可谓何事？”牛之桦一副十分配合的样子。
“牛之桦，你和方盛泽是什么关系？”县太爷倒也是不紧不慢的问他。
“方盛泽是我远房的表叔，可惜路遇坎坷，想不开上吊自尽了，我昨天还去吊唁了，唉，这人好好的，说没就没了，这一家子得多伤心啊！”牛之桦装模作样的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嗯。”县太爷点点头，“你和方盛泽一起在闲话斋那天，他与闲话斋老板打赌输掉的五百两银子，是你借给他的吗？”看这样子牛之桦就是个老油条，跟他套话是没有用的，县太爷直接开口问他。
“是啊！”没想到牛之桦竟然供认不讳，“确实是我借给他的，不然他哪里来的五百两银子呢？”他丝毫不见心虚，仿佛这一切是顺水推舟，十分自然的事。
“你为什么会借给他这五百两？”李诗云质问他。
牛之桦一副你在说什么啊的表情，“呦李老板这话说得，他可是我们表叔，他问我借钱，我怎么好意思不借呢？”
“你现在说他是你表叔，为什么八月十三日在我闲话斋，你们二人没有任何交际，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我两是表叔侄的事，也不需要全天下都知道吧？”牛老板表情夸张，“再说了，表叔侄见面就要亲亲热热吗？我们表叔侄关系可不是那样，而且是他没有理我啊，我这做侄儿的，怎么敢凑上去呢？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李老板您去问问他啊。”
牛之桦说着话的语气诚恳，若是不知道内容，还真当他在说什么好话，可方盛泽都死了，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是让她去阴间找方盛泽对峙吗？
“牛之桦！”赵仕成怒了，闲话斋的各个伙计也对着牛之桦怒目相对。
倒是李诗云怒极反笑。“我倒也想问问他，可是牛老板不给我这个机会啊。”她勾起嘴角看着牛之桦。
“什么叫我不给你机会？这方盛泽的死可是自杀，又不是我，李老板，话可不要乱说。”牛之桦老神在在，语气里却带着警告。
“我什么都没说呢，牛老板这么激动做什么？”李诗云抱臂看着他，“县老爷高坐厅堂，这方盛泽是他杀还是自杀，等仵作回来了，自然是一清二楚。”
牛之桦脸色不可见的暗了一度，“这死者为大，他们家都认定是自杀了，县太爷何必扰人清静呢？”
“啪——”惊堂木一响，惊的他一颤。县太爷一改先前温和的模样，站起来厉声对他说道，“怎么这衙门是你牛之桦做县令吗？本官如何断案，下什么命令，还要你来说道？”
县太爷对牛之桦在堂上那副玩世不恭，满不在乎，阴阳怪气的样子气到了，竟然在衙门班门弄斧，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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