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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烨也觉得奇怪：“你确定？”
闻言，顾灵汐有些气闷裴瑾烨的不相信，瞪他一眼：“我自然确定，他们瞧不出中毒，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曾见过这种毒。”
“你见过？”
“嗯哼。”
顾灵汐傲娇地哼了哼，朝苏叶勾手，苏叶忙把身上带着的布包递给顾灵汐。她摸索了下，从包里取出一把砭镰。
见状，裴瑾烨神色有些凝重：“很严重？”
“比不上王爷的。”言下之意，这毒比裴瑾烨身上的要好解的多。
裴瑾烨心头的大石这才落下。
赵副将却听不懂这二人的对话，只能焦急问：“将军不会出事吧？”
“出事倒不会，但是病根子是定要落下的了，拖了这么久，没死就算万幸了。”
赵副将一听，心中那个懊悔啊：“都怪我无能，当时要是力劝将军回京，也不至于把病拖的那么严重。”
他一个大男人，嗷起来那破锣嗓把顾灵汐吓得手一抖，差点就在这位镇南将军手臂上划个大口子出来。
顾灵汐拍了下胸口：“这位赵副将，你家将军还没死呢，要哭也等他死了再哭吧。”
嗷哭一半的赵副将：“……”
这位大夫的嘴有点毒啊。
裴瑾烨老早习惯她语出惊人，已经波澜不惊了。倒是……
“你在做什么？！”他突然按住顾灵汐的手。
顾灵汐偏头：“王爷没看到吗？脱衣服啊。”
裴瑾烨咬牙：“你可是个女子。”
“我也没说我是个男子啊。”
裴瑾烨眼角不由抽了抽，好不容易才挤出四个字：“男女有别。”
顾灵汐顾灵汐眨巴了下眼睛，突然笑出声。
“你笑什么？”裴瑾烨有些恼。
“我笑是因为，王爷莫不是忘了我可是大夫，在大夫眼里怎能有男女之分呢。”
顿了顿，又道：“还是王爷要叫我离开，不要给将军治病了？”
“这……”裴瑾烨被噎住了。
好在顾灵汐没想过要看他笑话，话刚说完直接伸手解开聂将军的衣裳，动作快的裴瑾烨都来不及阻止，聂将军就已经露出一片古铜色的胸膛，以及腰腹上的一圈纱布。
他的腰腹上缠着白纱，显然伤口至今还没痊愈，裴瑾烨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没再在男女上纠结。
顾灵汐让人拿来剪子，直接把纱布剪断，露出腰侧上的伤口。长约一个女子的手掌长短，伤口微湿，血色暗红且略粘稠。
“果然，这伤口都糜烂了，你们都没发现吗？”
顾灵汐每说一个字，赵副将的头就埋的越低。
他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嗷道：“求大夫救救聂将军！”
本要动刀的顾灵汐又被吓一跳，无语看向一旁裴瑾烨。
裴瑾烨朝苏叶使了个眼色，苏叶好说歹说，总算把这位赵副将给哄出去了。
“打两盆清水来，我得先把这些腐烂处刮干净才能开始用药。”
很快，聂将军腰上的烂肉都被处理了。顾灵汐给他上了药重新缠上纱布，又在用银针在他身上几个穴道刺进去。
做完这些，她写了个方子，递给裴瑾烨：“这方子三碗煎成一碗，每日服两次，连服三日。”
裴瑾烨直接把方子给了苏叶，眼睛看着顾灵汐：“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闻言，顾灵汐故作娇羞地锤了一下裴瑾烨的胸，顺势摸了一把手感极好的胸肌，又赶在裴瑾烨动怒前，收回手。
“还是王爷懂我啊。”
裴瑾烨额头青筋抖了抖，忍了：“直接说事。”
顾灵汐娇笑一声：“王爷不好奇我是在哪里见过这种毒，而这毒又是出自何处吗？”
裴瑾烨沉思了片刻，眸光微冷：“青辕国。”
顾灵汐勾唇：“王爷果然博学多才，小女子佩服。”
“你因何碰见的此毒？”
“这个嘛……我与大师兄曾经去过潼关给伤病治病。”
“那种地方岂是你们可以去的！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
“迂腐。”她小声嘟囔。
“什么？！”
“没，我是说这种毒在青辕国不算罕见，不过是一种让伤口不会愈合持续恶化，最终把人拖死的小毒罢了。通常是拿来暗杀的，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悄无声息除掉敌人。”
“你的意思是——”裴瑾烨刚松开的眉头又拧上了。
顾灵汐的意思很明确，给聂将军下毒的是身边亲近之人，亦或者是能接近他伤口的人。
因为如果毒是涂在刀刃上的，整个军营不可能只有聂将军出现这种症状。所以更倾向于是有人在伤口上动手脚，或者在药上面动手脚。
是谁呢？能让聂将军毫无防备。
那瞬间，裴瑾烨的脑海里已经闪过好几个人的脸，面色无波，让人瞧不出他的情绪。
顾灵汐瞟他一眼，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我累了，什么时候能回去？”
方才看似只是剔除腐肉给伤口上药，但实际上却花费了她不少精力。聂将军这伤口拖太久，毒沿着伤口侵蚀周围血肉，再晚一点，脏腑都要被侵蚀完了。
裴瑾烨瞧她眼底确有疲乏，又想起她才被下毒没多久，到底是女子，就算底子与常人不同，也不会那么快康复。心下突然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稍纵即逝。
“走吧。”
出了门，赵副将一见着他们就冲了上来。裴瑾烨下意识把顾灵汐护在了身后，下一秒赵副将已经凑到他面前了。
“王爷，将军没事吧？！”一开口，唾沫星子喷人一脸。
苏叶露出古怪的表情，嘴角抽了抽，有种想把人拉开的冲动。
裴瑾烨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不着痕迹后退一步，才道：“聂将军的毒恐怕是有心人下的，你把接触过将军的人都整理一遍交给苏叶。”
“有心人？！”赵副将一听就更急眼了，扯着大嗓门吼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竟敢对将军下毒。”
唾沫星子喷的更多了。
裴瑾烨和苏叶同时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顾灵汐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莽撞的憨汉啊，半点不懂看人眼色，怪不得聂将军伤的那么严重了都看不出。
赵副将摸脑袋：“你笑什么？”
“没，我只是好奇，聂将军没有家人吗？”
这聂将军看着也有五十了，难不成一辈子都在沙场上，竟连个子嗣都没有？
赵副将摇头：“少爷和小姐不在京中，否则看到将军躺在床上的模样，怕是要很难过。”
说着就开始抹泪。
这一个牛高马壮的男人哭起来，泪水鼻涕都流进浓密的胡子里，那场面还真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裴瑾烨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轻咳一声：“将军接下来就辛苦你照看了，夜已深，本王要回府了。”
赵副将忙把脸上的泪水擦掉，粗着嗓子道：“王爷慢走。”
裴瑾烨忍了忍，说：“本王今夜是秘密过来的。”
赵副将像是才想起裴瑾烨是偷偷进来的，忙压低声音：“末将明白。”
裴瑾烨再一次捏了捏眉心。
【作者题外话】：赵副将：我可怜的将军啊！！！
（唾沫星子喷你们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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