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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棠端起手旁的茶杯，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也不在意付谨丞的示威，不咸不淡的说道：“钟家那小子，你找到了吗？”
付谨丞下意识的要站起来，可理智又一直在强调，不能像蒋济那次一样了，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他尽量平缓到：“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只要提到了他，所有事情，我都会答应了吧？”
对于这个疑问，沈亦棠只是淡然的笑了笑，虽然付谨丞面上可以维持这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可他手指无意识的握紧椅子把手的模样却将他出卖的一干二净。
“付谨丞，人总会下意识的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我已经把话给你撂在这了，剩下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优秀的棋手不会以为的进攻，适当的放松空间会给对手一定的紧张感。
沈亦棠能够在那个吃人的地方存活下来，自然懂得这些道理。他的语气很淡，仿佛对结果这种东西毫不在意，这样才能让付谨丞的内心更加煎熬。
同意，还是拒绝，付谨丞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界。沈亦棠如果拿到了兵器，那日后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可如果不找到那个人，对于他来说，一直都会是煎熬的状态。
理智与感情在付谨丞的脑子里疯狂交替，最终还是感情占了上风，他亏欠那个人太多了，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的，他不想午夜梦回时，都是那一张绝望到极致的脸。
“他现在在哪里？”付谨丞缓缓吐出淤积在自己胸中的那口浊气，他闭上眼睛说服自己着自己的理智。
他哪里有资格让苏望亭冷静，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做不到真正的冷静。
“时间不早了，等明日，你处理了蒋家，我们在来聊这个问题吧。”见付谨丞做出了选择，达到目的的沈亦棠就要拂衣离去。
“你，”在沈亦棠身上，付谨丞真的吃了太多的瘪，可现在确实已经不早了，再不放沈亦棠离开，那边有所察觉就不好了：“唉。”
沈亦棠怕是算准了时间，就等着他上钩。可偏偏付谨丞这条鱼，只能乖乖服从。
“云生，送客。”付谨丞现在是真的不想多看沈亦棠一眼了，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手随意的摆了摆，他就是太善良了，竟然还会给沈亦棠处理私事的时间，那个家伙，可不知道给自己一点面子。
听见这句话，沈亦棠莞尔一笑：“那沈某就谢过付少将了。”
沈亦棠拉着俞云生就离开了这个房间，付谨丞独身一人在座位上沉思着什么，听见门外声音渐渐落下，付谨丞张了张嘴说道：“出来吧。”
暗室的存在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可谁也没说暗室里不能有别人，这里虽然没有窗户，但在为了保证空气的流通，总会留有透风口，付谨丞在建设时，特意在哪里留恋一处空间，而蔺怀仙早在那个地方，等待多时。
他说过，今天晚上，会让蔺怀仙见到那个人的。
“就这么结束了？”他们之间的交谈听得蔺怀仙云里雾里的，很多人，很多事他都不清楚，他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可是付谨丞这个控局人却偏偏要带着他一起沉沦。
刚才的沉闷被蔺怀仙的一句傻傻的发问，瞬间扫荡无余，付谨丞放下遮住自己眼睛的手，笑着说道：“怎么？戏没看够？要在加一场吗？”
蔺怀仙看着付谨丞打趣自己，懒得搭理他，缓步在他旁边那把椅子坐下，刚才一直站着，可是累死他了，他又不敢动作太大，就是看到了沈亦棠的一个侧脸。
那个人，看起来就很精明的样子，天生狐狸眼的人，在戏文里多半不是什么好鸟，而且经过他们刚才的谈话，蔺怀仙觉得那个人从始至终一直在给付谨丞下套，每一句话看似无意，偏偏都有极大地作用，这样的人，自己以后若是碰见，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感觉如何？”付谨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突然发觉自己没有给沈亦棠准备茶水，那刚刚...算了，他还是顾好眼前吧。“以后带你出去，都是这样的真枪实弹。”
“还可以，只是有很多事情我不清楚，很多人我也不知道。”蔺怀仙耸了耸肩，就靠在了椅背上，他累了，就这么说话吧。
他懒散的样子让付谨丞不禁有些无奈，很久以前，自己似乎也是这样的，被迫出山，然后被当成质子送入军校，和沈亦棠他们交锋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反正谁也不认识，干脆破罐子破摔。
这种和过去对话的感觉，十分微妙，让付谨丞的嘴角一直保持了微笑：“那你想知道什么，问吧，我告诉你。”
蔺怀仙转头对上了付谨丞的眼睛，看他不像是再开玩笑，思索再三开口道：“那个，钟家的小子，是谁？”
蔺怀仙对这个人可是好奇的紧，明明这场交易，付谨丞一直占据了上风，可刚才，那个叫沈亦棠的提出那么‘钟家小子’之后，付谨丞的态度就完全改变了，平日里的大老虎，突然变得像一只顺毛驴一样，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人总会下意识的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打这个人物出现了以后，他就觉得付谨丞那个叫沈亦棠的一直在打哑谜，这个钟家小子到底是谁，蔺怀仙着实好奇的紧。
付谨丞没有想到蔺怀仙会直接问这个人，他嘴角的笑突然变得有些僵硬，连之前看起来柔顺的疤痕都因为蹙起眉头变得有些骇人，其实他应该可以猜到的，毕竟如果是他在后面，也同样会疑惑这个人的身份，那么告诉还是不告诉，就是他的选择了。
蔺怀仙看付谨丞的面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大概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明明是他让自己问的，现在这副模样又是给谁看的，他叹了口气，正想要转移话题，却听见付谨丞开口说了起来。
“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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