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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秦朝华面上不悦，司空翊立刻是冷声开口。
声音夹带着内力烘托，瞬间传遍了整个广场。
就算是这些人有心上前结识，也不得不先听了司空翊的话。
毕竟在外闹事和在司空家地盘上不听劝，那是两码事。
周围绝杀兵团的杀手，可不是闹着玩的。
……
人群散开，司空翊领着秦朝华直接走到了首席位置落座。
这一下，身居高处，秦朝华的样貌自然是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这不就是昨天我们在茶楼遇到的那位？”
“可不就是他吗！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少殇公子的侄儿，长的可真是好看！”
“那茶楼老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敢得罪少殇公子！”
“不过昨天那茶楼自从关门之后，就再也没开过了。”
“今晨我和弟兄们路过的时候，透过门缝看了看，里面还是一片狼藉呢！”
……
听着下面的议论纷纷，秦朝华脸色淡淡，不得不说，无论何时都逃不过各种的八卦讨论。
“时辰已到，祭奠开始！”~
随着主司开口，广场之上立刻是安静了下来。
“请司空家主！”~
今年如此多人前来观看祭奠，就是为了瞧一瞧这司空昊君是否真的是如同传闻中一般，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
司空昊君是来了，不过却是被四个下人抬着前来的。
一头花白，神色萎靡，眼睛努力的微睁着，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司空昊君是睡着了。
此时的司空昊君，早已没了当初的雄霸武林的气概。
反观身旁已经起身恭迎的司空翊，那真真是意气风发。
为了在这一众宾客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孝道，司空翊连忙是向前小跑了几步，来到了司空昊君面前，并且是贴心的替换了一个抬着软凳的下人。
这种惺惺作态，却是瞬间夺得了一众的称赞。
秦朝华心中嗤笑，若是这司空翊当真有孝心的话，就不会一大早的就到了她的跟前，还如此的大献殷勤。
可眼瞧着这一众人物，哪个不是虚情假意？
他们啊，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假模假式的东西了。
……
“请香！”~
秦朝华将注意力转移在了祭奠的主司身上，她倒是很好奇，这主司没有用任何的内力加持，是如何将声音远远的传播出去的。
毕竟单单是靠着嗓子干嚎，这一场冗长的祭奠，可不是那么容易坚持下来的。
“进香！”~
司空昊君的身体已经成了这般，别说进香了，就算是站起身来，怕也是不能了。
当然，司空翊的聪明之处就在于此。
……
接过了下人奉上的三炷香，司空翊转身面朝众人朗声开口道：
“诸位贵客皆知晓，我义父身体抱恙，今日这香，便由我这身为儿子的代替了！”
儿子给亡母上香，这倒是合情合理，但是义子的话...
司空翊这一手，无疑是向众人说明，接下来的司空家，将会由他当家做主。
秦朝华离得近，又百无聊赖的四下观看，而也就是在这司空翊堂而皇之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明显，那虚弱躺着的司空昊君动了动手指。
只可惜旁人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司空翊的身上，即便是现在司空昊君有任何的微小动，这些人也会装作视若无睹，毕竟在这一众人的眼中，司空昊君已经是个无用之人了。
……
就在司空翊转身正欲点燃香的时候，忽然一股劲风袭来。
众人忙是抬起衣袖遮掩，一时间人群有些惊慌。
“怎么回事？！”
有人发出了质问，而在第一时间，周边绝杀军团的杀手，已经立即勘察去了。
……
“诸位不用惊慌，只不过是风而已。”
有了司空翊出声安抚，方才惊慌的人也就快速平息下来了。
而去查探异常的杀手很快便是回来了，司空翊余光瞥了过去。
那杀手立刻摇了有头。
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司空翊的眼底已经是一片狠厉。
……
“燃香，继续！”~
主司快速的调整好了状态，依旧高声庄严的喊着。
方才被风吹灭的烛火，已经被下人及时的点燃了。
再次燃香，不料又是一阵劲风来袭。
这一次不仅是烛火被灭了，连同司空翊手中的香竟也被生生折断！
很显然，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
“何处宵小之徒？竟敢惊扰司空家的祭奠？！”
脸上一片冷肃，周围的杀手已经开始探查。
半晌，没有任何回答。
人群开始躁动，虽是在窃窃私语，秦朝华听得那叫一个分明。
“这该不会是有人看不下去司空翊这般惺惺作态，才会如此吧？”
“这样紧要的关头，竟然是在当众给司空翊难堪。”
“看来这是有人不想让这司空翊当下一任的司空家主！”
“哈哈哈，老子就知道今天有热闹看了！”
……
讨论声越发的大了起来，各种的猜测，幸灾乐祸的人群，更像是来专门看司空翊的笑话。
司空翊横眉冷眼一扫，瞬间前面的这些倒是安静了许多，可是耐不住今日前来观看祭奠的人太多了。
自然，这其中早就有很多不满司空家作为江湖首尊这么多年了。
如今既然是证实了这司空昊君真的已经不行了，那么他们也多少都没了顾忌。
再者说，这司空翊只是一个义子，年纪尚且年轻。
这些年虽然是手下的绝杀军团让人畏惧，但也因此结下了不少的仇怨。
更何况那些个江湖大家，根本就瞧不上司空翊这个人。
……
怒气的眼神看着人群，待触及秦朝华那一双淡淡清眸时候，司空翊的表情倒是缓和了不少。
原本司空翊是想要让秦朝华看到他微风的一面，却是没想到这才是刚刚开始，就是如此糟糕。
当然，秦朝华在这个时候还能神色淡淡，没有嘲笑他，司空翊心中已经颇为欣慰了。
前去查探的杀手回来了，仍旧是对着司空翊摇了摇头。
这一下，宾客们也是疑惑了，这究竟是什么人在捣鬼？
毕竟不可能平白无故起了两阵劲风，并且每一次都针对司空翊。
……
“会不会是司空家主动的手？”
人群中有人说出了怀疑。
立刻便是遭到了众人的嘲笑：
“你也不瞧瞧，这司空昊君已经成了什么模样？他哪里还能弄出这两阵奇怪的风来！”
“就是！司空昊君都快要去和他的夫人团聚了，哪里会有如此能耐！”
……
当中讨论司空昊君，司空翊确实半点怒意也没有，仿若这司空昊君同他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祭台之上就他们那几个人，不是司空昊君，难不成是...”
话并未说完，确是给人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连同司空翊的眼神，也看向了那抬着司空昊君的三个下人。
都到了这个时候，那三个下人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连忙是朝着司空翊跪下，紧张的解释道：
“公子明察！小的们可都是您的贴身侍从啊！”
……
自己身边的人，也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司空翊自然是不会怀疑他们，只是如今事情就卡在了这个地方，若是没个人背锅的话，怕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司空翊已经让杀手军团的人死死地盯着周遭了，接下来即便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这些杀手也会在第一时间处理。
思及此处，司空翊当即抬手，运力一掌便是对着那三个下人拍了过去。
“噗！”~
“啊！”~
“司空翊！你...”
三个下人瞪圆了眼睛，也未能将话说完。
……
不得不说司空翊的功夫果然是了得。
一招便是杀了三个人。
这种狠辣的手段，当即也镇住了不少人。
祭台上的主司，也被方才这场景给吓到了。
司空翊冷眼瞟了主司一眼，这才转身厉声道：
“祭奠继续！”
……
早有下人已经重新点燃了烛火，听到司空翊如此说，连忙是奉上了新的香。
“咻！”~
这一次，还未等司空翊走到烛火跟前，便是被一道劲风断了手中香。
狠狠将手中断香朝着地上一扔，司空翊已经是怒火冲冲了！
“藏头露尾！有本事出来与本公子一战！”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偶然，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暗中那人，显然就是在故意耍弄司空翊。
……
“无知小儿，恬不知耻！”
犀利的女人声音，从头顶传来。
鼻翼间闻到一股清奇的花香，秦朝华正是在纳闷是什么花的时候，便是听到后面人群的讨论。
“是双花婆婆来了！”
“双花婆婆专门管这天下不平事，没想到这司空家的事情，双花婆婆也要管了。”
“看来这司空昊君的病情，一定有猫腻！”
……
世间竟还有如此奇人？
秦朝华心中暗想，再回首，祭台之上便是多了一个拄着花木拐杖的老婆婆。
满头银发，却精神奕奕。
秦朝华猜测她的年岁，应该有八十出头了。
……
这双花婆婆先前明明就可以直接现身阻止，却是偏偏要用那捉弄人的手段。
但是那凌空断香的功夫，内力可见一斑。
此情此景，秦朝华倒是想起了方才人群中那一句话。
“就知道今天有热闹可以看。”
……
“双花婆婆！”
司空翊的脸上，已经是阴郁一片了。
看向双花婆婆的眼神，也如同是淬了毒一般。
而双花婆婆却始终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连同秦朝华看着她，心情都会莫名的变得愉悦。
这可真是个好玩的老婆婆。
……
“小子，按照辈分，你的跪下给老婆婆扣头问安！”
“这点礼节都不懂，也难怪会做出弑父夺位的勾当了！”
双花婆婆此言一出，下面当即是一片哗然。
虽然很多人是猜想到了内情，但是身在司空家，他们也只能是相互之间聊聊。
而今这遮掩的窗户纸被捅破了，自然他们也就没必要再拘着了。
……
“你这老太婆！休要在此胡说八道！”
一旁有人看不下去，当即是起身指着双花婆婆开口呵斥。
“我胡说八道？呵呵~”
双花婆婆听言，指着自己的鼻子，冷笑几声说道：
“且不说我老太婆如今的年岁了，就说这几十年来江湖上的事情，老太婆可曾错断过一次？”
“没有！双花婆婆可是是非公正查明之后才会出面的！”
不等那质问之人回答，人群中便是有人抢了先。
……
“我家司空公子，对于司空家主那是尽心尽力，这些年做事也是勤勉负责，连同司空家主都是对她赞赏有加，称司空公子孝心满满，而今就凭你老太婆一张嘴，就能空口无凭，污蔑我家司空公子？！”
“呵呵~说得好，说的真是不错！”
双花婆婆忍不住的拍手叫好，拄着花木拐杖，摇摇晃晃的走到了祭台边缘，笑看着那中年男人说道：
“江湖上谁人不知我双花婆婆断案公正，无有确凿的证据，你以为我老太婆闲得发慌，专门跑到你们这鬼地方玩呢？”
“你！...”
称司空家为鬼地方，怕是这天底下没有几人。
只是这双花婆婆如此张狂言说，司空家却是没有一人敢动手的。
那些绝杀军团的人，也只能是远远地盯着。
……
“看来这司空翊果然是狼子野心，对司空昊君下了手。”
“可不是吗，双花婆婆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那司空翊除了沉默，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老子早就看这个狗屁司空翊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
“证据呢？将证据拿出来我就信你！要不然你就是空口无凭，受人指使，专门来污蔑司空公子的！”
中年男子梗在哪里，态度很是坚定。
秦朝华暗笑，这人还当真是司空翊的忠实走狗。
……
“哼！司空公子？就他也配！”
双花婆婆说着，当即是翻了一记白眼，继续说道：
“老婆子还没到了记不住事的时候！”
“这司空昊君的妻子，生前只有一个儿子，独苗一根，十六岁那年就外出历练去了，而今已过了二十年，老太婆算起来与司空昊君也算是有些交情，他是何时又成的婚呐？又从哪里生出了一个儿子？”
“哈哈哈哈！”
“这双花婆婆好生风趣！”
“明知司空翊是什么身份，却偏偏这么说，真是笑死人啦！”
……
这装糊涂的本领，秦朝华也忍不住扯了扯唇角，心中暗自佩服。
若是此时星河和凌意在的话，一定对于这位双花婆婆钦佩不已。
“双花婆婆，这位司空公子乃是司空家主的义子！”
下面有“好心人”大声的开口解释。
“哦？是这样啊。”
双花婆婆一边说着，一边又道：
“我还以为是司空昊君又背着我生了一个儿子呢。”
“只不过这司空昊君的亲生儿子尚在，人家亲生母亲的祭奠，为何你这义子却要越俎代庖呢？”
……
“这...”
中年男子听言，瞬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眼神求助的看向祭台之上的司空翊，却是见到司空翊也是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司空昊君的亲生儿子，当初是离家出走了，却并非是死了。
你一个义子如今这般，却是为何？
双花婆婆三言两语，却是把最大的问题抛了出来。
这下子，一众宾客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
情况愈发朝着对于司空翊不利的方向而去。
可显然，司空翊的手下们，还没想到一个完美的回答。
“司空翊代替司空家主进香，也是因为司空博容大公子不在啊！”
人群之中，有人发出了疑问。
而双花婆婆显然就是再等着这句话。
呵呵一笑，双花婆婆笑道：
“你这问题问得好，可老太婆却是记得司空家有这么一条家规，想要越级替代，首先要经得家主的认同。”
……
双花婆婆这话说的巧妙。
若是说之前司空翊是否经过司空昊君的同意，那司空昊君显然是没开口，也没点头。
可若是说这些的话，那司空昊君如今的病情，能喘气都不错了，怎么可能表示明确的认同。
这就是一个最大的漏洞。
却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漏洞。
……
“呵呵，怎么着，无话可说了？”
中年男子额头已经开始出汗了，面对双花婆婆的质问，他一时之间还真是找不到强有力的说辞，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最好就是闭嘴，要不然越说错处越多。
显然，中年男子打的就是让宾客同情司空翊的主意。
双花婆婆如此态度，要是继续下去的话，只会适得其反，反而被人认为是在欺负司空翊的身份。
不得不说，这中年男子脑袋转的也挺快。
……
只是很显然，他们都低估了双花婆婆了。
直接闪身来到司空昊君身边，双花婆婆立刻探上了司空昊君的脉息。
这一下，就算是司空翊想要阻拦，却也是晚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
……
人群安静了下来，都在静静地等待双花婆婆的诊断结果。
“呵呵...你们倒是做的挺巧妙，可惜我双花婆婆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识过，区区雷公藤的毒，还想要逃过我的眼睛！”
“什么是雷公藤啊？”
人群中，虽然大致明白司空昊君这是被下毒了，但却是并不清楚这种叫做雷公藤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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